第二天,风浪在院子里打太极,也许是这个新环境里不习惯,一套走下来哪哪都不对,平心静气的又打了一遍,才觉得好了些。
锻炼完,跟小婵一起洗漱,早饭就煮了点粥,也不管马忠吃不吃,风浪给他端了两大碗粥,再盛了一碗肉。感觉这马忠跟老默越来越像了,现在已经开始不说话了。
吃完早饭,风浪没让小婵动手,自己挽起袖子就开始洗碗,他倒不是作秀什么的,他明白自己懒惯了,想着现在还愿意,那就多做些。
被抢了活的小婵有些闷闷不乐的,明明自己是丫鬟,结果干活却抢不过公子,简直失败。吐了吐舌头,对着风浪皱了皱鼻子,哼的一声就回卧房,拿出布匹开始做衣裳,风浪和小婵的身形一直在长高,不快,但是没停过,好多衣服已经不能穿了。
...
风浪洗完碗,走到厨房的角落,翻出来那些装修时留下的料子,一些木块,一些铁钉,打量了下,用法术把铁钉摄于空中,右手结印,口中吐出一团火,把那些铁钉化在一起,再用法术定型,扔进水桶里淬火,最后用一块看着还趁手的木料和淬火完的小刀固定住,一把造型奇异,简陋至极的刻刀就做好了。
在院子里坐好,风浪一手拿着刻刀,一手拿着木块,一时间有些犯了难,弄点什么好呢?
仔细想了想,右手刻刀在木块上比划着,大致的勾勒出一个造型,圆润的身体,没有脖子,长长的耳朵,手和脚勾勒的不太好,但是也勉强能看出来是皮卡丘了。
勾勒完大致形状,风浪就开始一刀一刀的削,因为龙的力量很大,所以速度不慢。
风浪想雕东西,是因为想起看书和练太极都能有助于控制精神力,慢慢回过味来应该是自己都很专注的原因,因此今天也是试试。
...
巳时末,前厅的马忠坐在柜台后,眼睛认真的看着柜台上的花纹。
就听门外传来哀嚎声:“哎哟,这里怎么这么硬啊。疼死我了。”
马忠没有说话,抬头看了一眼门,没理会,继续看花纹。
门外的来了几个泼皮闲汉,他们在这已经观察几天了,在这房子装修的时候就发现了,也知道昨天这里的主人已经住进来了。
他们倒是不知道这房子多贵,只知道能住这的,都是百姓,权贵是看不上这里的,所以见这里已经住人了,就想着来打打秋风,顺便教教他们规矩。
可是他们在这门口哀嚎了半天,里面的人也没出来,反而对面戏楼里的客人出来几个站在那看热闹,假装摔倒,躺在地上的张三觉得没趣,就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准备带人进去理论,这时一个老汉叫住了他们:“张三,我劝你别去,这户人家,你怕是惹不得。”
张三闻言恼火:“你个老瓜皮给我等着,爷做事也需要你管?你等着。”
被威胁的老汉虽然面上不惧,却也远远的走开。他劝张三也是因为昨天收了小婵一碗肉,他在这边住的久,虽然不知道这屋子多贵,但是一定不便宜,再加上昨天送给整个街坊里的肉,既是好心劝张三,也是好心不想这户人家出事。
...
张三带着人走入前厅,看到里面空空如也,就一个柜台,也没见卖什么东西,就一个人坐在柜台后也不理自己,顿时火冒三丈走上前去一掌就拍上柜台“啪!”,声音不小。
“哎呀,你这黑店,伤了我的手,给我赔钱!”张三这次是真的受伤了,这柜台是新打的,不够圆润,还得多盘盘,边边角角还是有些木刺的。
“快赔钱。”
“黑店,伤了我们张哥,带官府去。”
马忠看着他们,也不说话,张三几人看着这个眼神有点心有戚戚,哀嚎声都小了一些,那些跟着叫嚣的人也有点犯憷,没闹明白对面这人一副看死物的眼神是几个意思?
这时,听到声响的风浪挽起门帘走了出来,看着前厅这么多人,也有些奇怪。
张三看出来个俊秀的书生,觉得好看的人应该比较好说话,立马就哀嚎着:“你们这家黑店伤了我的手,快赔钱。”
风浪此时手里的东西还没放下,雕了一半的皮卡丘那种圆润可爱的形状是没了,第一次,实在不知道这脸上的五官怎么弄,越削越难看,这时抱在手里也是一个诡异的造型。
风浪没理会那些人,看了看马忠,问:“他们怎么回事?”
马忠终于像是活过来了一样,站起身拱手道:“公子,他们在勒索。”
点了点头,转身就走,离开前对马忠说:“别打死打残,打痛了就行。”
马忠诺了一声,张三等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倒在地,看着马忠面无表情的拿着柜台上的鸡毛掸子一下一下的打在身上,不知为何的痛入骨髓,嘴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一帮人连滚带爬的往门口挪去,还没爬到门口,就被马忠一边打,一边往厅里面赶,张三等人绝望无比,他觉得这里就是炼狱,那人打他一点表情都没有,他们被打也发不出声音,哪怕下跪都没有停止。
风浪回到院子里坐下,看着手中的木料又比划了下,还是不太明白怎么个弄法,用法术回忆起以往逛B站时看过的视频,也是各种镜头切换,没详细说明怎么雕的,想着还是得好好琢磨一番的。
...
未时,风浪端着饭走到前厅,看到马忠还在打着那几个泼皮,只见那几个泼皮被打的浑身抽搐,也不爬了,也叫不出声,凄惨无比。
风浪撇了撇嘴,觉得平头哥果然惹不起。
把饭放在柜台上,对马忠说:“他们怎么还没走,你来吃饭吧。”
马忠拱手行礼:“好的,公子。公子没让他们走,那自然是一直打了。”
“...”
停手后,张三终于发现自己好像能发出声音了,可是浑身剧痛无比,却是没力气再爬起来跑路了,这次是真的栽了,但是现在让赔偿也是不敢的,想着等后面出去了,再想办法——受了这么大罪,肯定是想报仇的。
风浪对那几个泼皮也无感,准备回去吃饭,对马忠说:“你先吃,吃完送他们去官府。”
他也不怕这几人报复,想着丢给官府就行了。
想着有的没的还没离开,却是看到几个官差走了进来,为首的人看着这地上几人的惨样,又看了看马忠和风浪,开口问道:“有人举报有人在这里寻衅滋事...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马忠这次倒没有沉默,开口回答:“他们几人进来勒索,我打了他们。就这样。”
打人就打人,把人打成这样?为首的官差仔细的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张三一行人,倒也还是个人样,但也只剩个人样了,没有伤口,就只有一些非致命的抽打伤痕,心里对这打人者也有些底了,是个狠人。他们是负责这几个坊市的官差,对这几个泼皮也熟悉,大概也能猜到事情的经过,但一些问话还是要有的。
站起身,抱拳对风浪道:“这里的主人是你吧?”
“嗯,怎么了?”
“要劳烦一起走一趟,只是问话,做笔录。毕竟打了人,按律得一起去。”
风浪却是有些烦了:“我是今科进士风浪。昨天刚搬到这来,他们要怎么处理是你的事,别来烦我。马忠送客。”
...
走进院子,风浪越想越觉得烦躁,他是人的灵魂,但是这个身体是龙,他前世就是一个普通人,不是大官,不是富商,就是一个肥宅,现在他接受自己是龙,也跟自己和解,不拧巴,不纠结,不执着,之前也想通了不仅仅是自己认识世界,这世界也得认识自己。
可是!对,还是可是,自己每次想按照本心来的时候,就是想杀人!暴虐无比,视生命如草芥,蝼蚁。人性又约束自己,这就很烦躁了。刚才就差点想踹那官差一脚,龙的力量是很大的,在这个有大阵约束的京城,不用法术防御,很大的可能是被自己一脚踹死。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青春期了,龙族有青春期吗?反正传承记忆上没有。每条龙从诞生开始都会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比如龙如海就知道自己丈量天下,疏导气运,辅佐人族。
但是自己没有,除了每条龙都有的丈量天下,疏导气运,就没了。而丈量天下和疏导气运,不是任务,某种意义上是一种真龙对自身本能神通的修炼,就好比气运,风浪根本没有修炼怎么疏导,气运就自己飞过来,通过自己“过滤”然后就完成气运循环了。
丈量天下就更简单,一步步走完天下,看遍天下山川河流,每一步都是在脚下定位一个锚,天下看完了,以后要去哪就能直接挪移了,瞬到。他现在不去完全就是实力不够,怂...不对,是谨慎。
风浪抬起头,看着天喃喃道:“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
皇宫,御书房。
皇帝有很多办公的地方,但是李景比较喜欢在御书房,甚至还让人在御书房里改造了一番,让他能累了直接在这休息睡觉。
今天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魏忠带着龙如海进入御书房,自己就出去了。每次龙如海来,他都不能在,皇帝吩咐的。
“陛下,臣有事禀报。”
李景看着站在那的龙如海,点点头:“说吧。”
“臣是来向陛下预警的,如今已入三月,天下山川龙脉平稳,但是雨水仍然不见减少,两河水势渐长,臣请陛下早做准备。”
“哦?这次无法像往常一样分润天下吗?”
李景有些奇怪,他不懂龙族,但是他知道如果一地雨水太多,作为合作方,龙如海会把雨云迁走,如此一来才有了大汉八百年风调雨顺。加上这方世界灵气充足,庄稼极易生长,百姓只要不懒都能吃饱,所以这么多年除了些人祸,千年承平的根本,就是靠龙族撑着的。
龙如海摇头:“天上的雨水问题不大,现在已经三月,那些高山雪原也要渐渐融化汇入大河之中,但也只是水势凶猛些,有人皇太祖开凿的两条运河都能很好的分担运力,不出问题再大的雨水也不会出事,臣只是来向陛下预警,现在只要陛下让人好好的监管中洲各地的堤坝,就能无忧了。”
李景舒了口气,但也认真的接受了建议:“谢宁王预警,朕会好好思量,立马让人去办的。”
“如此,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