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看到眼前的一幕,立刻把行凶者拿住,跟在一旁的人,顿时把行凶的人五花大绑带堵嘴,重要证人,可不能疏忽,这边把人抓住,长久又去看了看地上的白雪柔,确定人已经去了,只是倒地的白雪柔,腰间还塞着父亲的腰带,长久突然明白过来今天事情的前后经过,这时候,白员外一路爬过来,抱着女儿的身体放声痛哭。
李尚书一听见白员外的哭声就知道凶多吉少,看着久儿走过来,就问久儿还有的救吗?久儿对父亲摇摇头,李尚书看到现下的局势,一时有点撑不住,直接晕了过去,长久和长生连忙扶住唤爹。
意想不到的还在后面,今晚的事情原本都按照白员外和唐元琎商定好的发展,不料长生半路上杀进来,为防今日事情不能成,唐元琎见长生一进来,就开始在做二手准备。
唐元琎来京城打点是想要大理寺的职务,更为了能摆脱自己身后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白员外想通过献女搭上个官场的大靠山,却未必只有这一条路能走。唐元琎花白员外的钱办事,看似白员外对唐元琎言听计从,实则唐元琎必须为达到白员外的目的行事。
白员外只要唐元琎今晚花自己的钱为自己办事,唐元琎能不能顺便捞把好处,为他自己仕途铺路,那是唐元琎的事,与己无关,事成之后二人也各不相干,不过眼下利益绑在一起而已。
唐元琎眼看计划已然失败,白员外事到临头也只顾他的人全身而退,只把自己留给李尚书报复,思及自己曾经所受白氏的羞辱,唐元琎忽而想到这个和其父一样冷酷自私的白雪柔不能留,只有白雪柔一死,且死无对证,李尚书才逃不了干系,因为今晚在场被拉下水的都能证明,事发时是李尚书和白雪柔待一起的。
因为唐元琎的提前布置,早已有人跑出去报官,且抱官者一口咬定,是李尚书酒后乱性,强奸不遂,致使人家姑娘羞愤自尽。喊官者有心把动静闹大,所以兵分几路,顺天府、刑部和大理寺的外面都有人告,连五城兵马司也一早就接到报案,总之能告的地方都有人去告。报官者只说是一位模样极俊的大官仗势欺人,酒后强要人家年轻姑娘,最后才闹出人命。
官场上任凭谁一听模样极俊的大官,都容易第一个想到李浩然李尚书,再得知犯事的也姓李,模样身材一形容,都有九成五肯定是他了。
大理寺和刑部收到消息,因为太晚了,刑部尚书已经回家休息,刑部轮值人员一时束手无策,也没人敢自作主张,而大理寺卿刚好在大理寺,一接到消息,立刻带人去“请”李尚书来大理寺。
五城兵马司一得到消息,底下人赶紧跑去温靖侯府报告指挥,曹和冲接到手下的禀报时吓一跳,居然是自己老丈人出事了,于是立刻换上官服就出去,雅颂也慌的不行。
孟大人得知李大哥出事了,心里顿时一阵狂喜,怎么也得抢在刑部之前,把李尚书请到大理寺再说,所以动作特别快。他天生一派好活力,立刻点人上马,带队飞奔至事发酒楼,第一个抵达案发现场。曹和冲速度也快,紧随孟大人其后到达,刑部和顺天府后面也陆续派人过去,等几波人马齐聚事发地点时,李尚书还没醒过来。
大夫早已经请来,给李尚书诊治后发现是药石所致,就给李尚书喂了一颗药丸,然后用凉水敷着,长久见父亲昏迷太久,就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父亲。
长久和长生都没想到大理寺这么快就来人了,而且还是寺卿亲自过来,长久兄弟俩不知道父亲和孟大人的过节,加之孟大人说的合法合理,只是按律行事,请李尚书先去大理寺暂住,轿子随后就到,长久自然不好和孟大人争执,只说等父亲醒过来,才能放心让孟大人带人走,孟大人立刻答应。曹和冲一旁看大舅子都拿孟大人没辙,自己当然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只能答应让孟大人带走老丈人。
因长久抓到行凶者,一时谣言不攻自破,孟大人就将事发当时所有在场人等都拿住,连同白雪柔的遗体一部分送往刑部,另一部分先押往大理寺,白员外被刑部带走了,但唐元琎被大理寺扣下,落在孟大人手上,唐元琎的下场会比落在李尚书手里更惨。
尚书大人昏迷了一个多时辰才醒过来,这期间,长生已经回家给父亲拿了一套换洗的衣服过来,还把父亲的洗漱用具和床褥收拾了一套,连同几件日常穿的衣服,着人一并送去大理寺。
长久怕父亲穿汗湿的衣服太久会受凉,就和长生一起把父亲带到房间里,帮父亲把身子擦洗了一遍,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衣服换好后,过了好一会儿,李尚书才醒过来。
尚书大人是在楼舍正厅的昼床上醒来的,醒来时睁眼看看四周,儿子女婿都在,又看到了孟大人,心里暗叹冤家路窄,这么一大拨官府的都在等着,却不见一个之前这里的人,李尚书也知道事情的动静闹大了。
孟大人见李尚书醒过来,为防李尚书想到脱身之计,立刻就要带人走,尚书大人好在没糊涂,当即唤久儿过来,在耳边说了几句,让久儿帮自己去给一个人带几句话,得抓紧时间办,长久答应着。
李尚书话一说完,孟大人就叫衙役过来,把李尚书搀进外面准备好的轿子里,直接把人抬走了,长久、长生和曹和冲各自手里都拿着匕首或剑,一路跟着送到门外,连同陈氏和一大群府众在内,都眼睁睁看着李尚书被孟大人带走了。
大理寺今晚要关押两位官员,而且品级都不低,白天事不多,晚上还忙起来了。唐元琎被提前带回大理寺,住在临时居所里,虽吃用不缺,但是看管程度和牢房差不多。
因为寺卿的提前授意,大理寺里堪堪提前忙了许久,收拾了一间最干净宽敞的临时住所,把长生送来的东西也安置好,然后等着李尚书进来,等人到了,也没敢锁门,就叫几个人在门口日夜守着。
孟大人亲自送李尚书进了屋子,看看四周,这房间可比住客栈强太多,李尚书自始至终都没和孟大人说一句话,孟大人也知趣,看看就出去了。晚些时候,孟大人着人连夜送了几样东西过来,分别是一套崭新的青花釉里红缠枝牡丹纹茶壶杯,一斤福宁白茶,一盒檀香,一个黑铜八卦六合香炉,这个香炉历时八年制成,远胜黄金价值,焚上檀香后,都一并送进李尚书住的房间里。
吏部尚书昨夜突然被捕,宫里一早就得到消息了。皇上不知唐元琎的恶行,但是有心袒护吏部尚书,再三叮嘱大理寺和刑部用心审案,一定要早日还吏部尚书清白,有了皇上这句话,尚书大人也没什么大碍了。
不过鉴于大理寺卿昨夜办事果断,忠于职守,披星戴月,吏部尚书就暂押大理寺,所有事宜,由大理寺卿全权负责照看。孟大人有了皇上这句话,李尚书又得有点麻烦了。李尚书把大理寺卿丢出吏部的事,满朝都传遍了,皇上当然也知道。
嘉国公府深受帝王信重,若此案真有三司会审之时,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和刑部尚书虽说品级都高于大理寺卿,但三人中也就大理寺卿将成为超品国公,由大理寺卿负责看押尚书,最妥。
李尚书一觉睡到大天亮才醒,吸口气,竟是满室舒宁的檀香味,可依然手脚软麻,记不清身在何处,好一会儿才想起事情。看守的人见尚书大人醒了,一迭声送进来洗漱用品,服侍尚书大人起床。收拾好了坐上桌,看茶具甚是精美,摸摸壶身,茶水温热,忍不住倒茶喝一口,外面就把粥点送了进来。
看守的人对尚书大人有求必应,白天门也开着,但是一步也不让尚书大人离开屋子,更不许人探望。
孟大人得了皇上给的特权,大喜过望,觉得这下有机会和李大哥重修旧好了,所以心里就想着对李大哥的饮食和生活上多加照顾,让他记着自己的情,但是得把人看管紧一点,案子也拖一拖,若是李大哥对自己服个软,说两句好话,那就可以和他再提结拜的事,想到这里,孟大人心里很得意,但是面上丝毫不显。
尚书大人刚吃过早饭,因为不许出门,就让外面的人找本书过来,坐在桌前看,看着看着,孟大人进来了。
孟大人极力掩饰心里的得意,然后面无表情的与尚书大人说话,好像是依旧不爽前几日被尚书大人丢出吏部的事,孟大人告知李尚书,皇上今日早朝宣布吏部尚书暂押大理寺,由大理寺卿全权负责与尚书相关的所有事宜,说话语气非常居高临下。
李尚书听孟大人傲慢了一通,都没抬眼看他,等孟大人说完了,李尚书回一句:“哦,知道了。”就没了下文。
孟大人见李尚书态度这么冷淡,更不爽,不过也不怕,就在心里暗暗道:“看你能骄傲多久,若是不知道对我几句好话,有你苦头吃的。”
孟大人受了李尚书的气,出门时心情很不愉快,于是要消遣消遣别人才行,突然想起来唐元琎在这里,顿时换了一个人。
孟大人想起五年前,那个叫汤圆的丫头,在自己面前执笔写诉书时一笔好字好文采,被这唐元琎逼的,如今成了心病半疯的老姑娘,昨晚上还死了一个白雪柔,单自己知道的就已经有这两桩案子,唐元琎为官几十年,究竟害过多少人,只有他自己心里有账本,如今落在自己手里,能查出来的,都得好好查一查,想到这,孟大人于是命差役把唐元琎给看紧了。
未知李尚书吩咐了久儿什么事,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