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家里。
母亲不喜欢她。
父亲也不喜欢她。
她不喜欢花英,他总是喜欢凶她。
大哥花沉……唯一对她好的人。
花雾很喜欢雨。
冰冰凉凉的。
花雾看着远处的山。
山上郁郁葱葱的植被,生机盎然。
忽然就有了落泪的冲动。
似乎总有什么在召唤着她。
要是可以做一棵树就好了。
成为了一棵树……
一切都将发生改变。
在那里,她所有的哀怨都会被包容,都会消弭。
她不再格格不入……
花雾就像入了魔一样。
绣花鞋踩入泥泞。
一步。
一步……
这一段路,脚下很冷,心中却充满了虔诚……
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
只有拼命拼命……往前走。
少女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干脆跑了起来。
疯狂地去追逐。
那一刻,花雾觉得自己在此之前从来没有那么热过,从来没有那样子热烈地活着过。
她的眼睛里只有山。
耳朵什么都听见了,又什么都没有听见。
一把伞急急忙忙撑在了花雾的头上。
打伞的人肩膀被淋湿了大半。
树叶上的水滴不停叠在一起,砸在伞上发出“啵”的几声重音。
有手紧紧地抓住她的肩膀,却不敢摇晃她,好像生怕她摇晃就碎掉了。
“花雾!”
“花雾……”
着急而又压抑的呼唤声。
花雾被人抱住。
隔着单薄的业务,他感受到了人类的温度。
“花……雾?”
谁是花…/雾?
花雾的步伐停了,大口喘息着像是溺水的人忽然得到了空气。
周围一切的声音开始慢慢恢复。
脑海里那无声的呼唤消失不见。
那种隐秘的联系被切断。
来人不停用袖子去擦她脸上的水,却又因为珍惜而显得笨拙小心。
花雾缓了很久,才认出来面前的人,哑着嗓子唤了一声:“大哥。”
那一声平静无波,却让那个魁梧的汉子再也忍不住一把把可怜的少女搂在怀里,急急忙忙说着:“大哥在!”
“花雾。大哥在这里。”
“你是要干嘛?你要吓死我吗?”
花雾垂着手臂:“我……”
我想朝山里去。
花雾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说不清楚了。
那种联系忽然就消失不见了,任由她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
花沉松开花雾,揉了揉被雨淋湿的小狗:“以后别做傻事了。”
花雾抬起头,目光清湛:“大哥,我……刚才做了什么?”
花沉一愣,舌头都快打结了:“没……没什么。”
“大哥,大哥让你……拿拿伞。”
“你你……没听见。”
花雾和花沉一起往回走:“大哥。”
“嗯?”
“你刚才做说谎。”
“……”
花英说人说谎的时候就喜欢结结巴巴。
花沉以为花雾会追问,然而并没有。
花雾的好奇心有时候浅薄得可怜,似乎一切都不值得好奇和期待。
“那花雾会怪大哥吗?”
“不会。”
花沉眼眶子热了:“花雾。”
“大哥对花雾一直都很好。花英才喜欢骗人。”
而且花英骗人说话都不会结结巴巴。
两个人刚走不远,就看到有一个人影朝他们跑过来。
是花英。
花英看到花雾平安无事,内心充满了欢喜。
在看到撑伞的花沉时,花英忽然不高兴了。
为什么不是他第一个找到她?
两个人撑着同一把伞,可把花英内心嫉妒爆了。
花英一个人淋着雨。
花沉喊花英进来。
花英使气:“你要是不怕影响她名声的话那你就继续打吧!”
说完花英就跑了。
花沉把伞递给花雾:“花雾你……打着。”
他一个大男人不会感冒的。
花沉走在花雾的前面,走一段路就回一下头。
花雾懵了很久,忽然就笑了。
花沉一下子摔到了泥泞里了。
花雾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