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人间》送子

去普陀山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从未出过省的他们,几经周折,终于到了浙江普陀山,龙辰时不时张望着莲儿过音时说过的那位“弟子”,但未见任何踪影,不过原本也没抱什么期望,只是想着和莲儿来诚心拜拜佛。

他们首先来到了普济寺,看着圆通大殿两侧端坐着的观音菩萨三十二应身(楞严经中所记载)造像,莲儿的心微微一颤,一瞬间,万般滋味涌上心头,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掉,龙辰见状,递上纸巾提醒她擦擦脸,莲儿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所有大殿拜完后,他们找了一处阴凉地坐了下来,此时,一位陌生的男子上前来搭话:“你们好,请问你们是龙师傅和向师傅吗?”龙辰警惕的抬头瞥了一眼说话的陌生男子,没有理会他,“你们是龙师傅和向师傅对吧?”陌生男子上前一小步,提高了音量又重复问一遍。“对,我们是”莲儿回答,接着问“请问您是……?”莲儿边问边打量着眼前这位陌生男子,个头不高,穿着一件纯白的衬衣,搭配一条青色的休闲裤,慈眉善目,好像还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您认识我们?”莲儿问,“两位师傅可是从龙湾村(龙辰和莲儿住的地方)来?”没等莲儿回答,陌生男子继续说:“我一直在等你们,两位师傅请随我来!”

莲儿和龙辰相互对望一眼,小声嘀咕道:“他怎么知道我们住哪里?”带着满心疑惑,跟随着陌生男子来到了圆通殿,“现在,请两位拜拜你们真正的师傅吧!”陌生男子说完,双手合十,嘴里开始念念有词。莲儿边拜观音边想:不管怎样,拜拜菩萨总是好的,而此刻的龙辰却在一旁发愣,见状,陌生男子凑上前去,和龙辰说了些什么,解答了他心中所有的疑问,听完,龙辰这才明白,原来说的那位“弟子”就是眼前的这个男子。

临走时,男子给了龙辰一张小纸条,并交待:“你们回去后,打这个电话,告诉他,你们的具体住址,他们会把佛像送到你们家里,那是本该属于你们的。”

从普陀山回来后,日子依旧像往常一样过着,家里每天都有从周边各地来的香客。龙辰算着日子,离上次打电话也半月有余,再过两天就是送佛像来的日子了。

两天后的早上,一行来了三个男人,送来了一尊送子观音佛像和两尊小童佛像,交待一些关于佛像的注意事项后就离开了。莲儿看着这尊送子观音嚎啕大哭起来,莲儿这样的情况龙辰也见得多了,所以习以为常了,他知道劝也没用,等她哭完就好了。

晚饭后,莲儿照旧会在佛堂里诵读经书,忽然感觉佛堂被一束光照亮,她抬头,只见那尊送子观音佛像全身发着金光!她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愣是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她使劲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之后,立马跪下磕了三个头,嘴里念着:师傅显灵,师傅显灵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接着,那佛像开始隐约显现出一张少女的脸,精致的五官,比之前莲儿梦到的那个白发少女还要好看!莲儿惊得说不出话来,此时,佛像上显现的少女微微一笑,然后金光就消失了……

莲儿回过神后还是不敢相信刚刚看到的这一切,她立马下楼,把事情的经过和龙辰都说了一遍,“哈哈……你说佛像还会发光?你看见神仙了?神仙是不是还和你说话了?”龙辰笑着打趣道,他肯定是不信的,虽然这些年见过不少神奇的事,但他从来没见过真的神仙呐,他也不信自己这辈子能真的见到神仙。

次日清晨,龙辰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他问楼下的人:“你们这么早,是有什么事吗?”“向师傅在家吧?我们是来找她帮忙的。”楼下的人答,于是,龙辰下楼开了堂屋的门就上楼继续睡觉去了。莲儿听到楼下的动静,穿好衣服起床,去佛堂上了早香,下楼去了。

其中一位女香客见到莲儿笑着说:“实在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睡觉了,我们不要紧的,您再去睡会儿,我们就在下面等。”莲儿一向都是慈悲心肠,宁愿自己受累也不愿委屈了别人,何况这些人这么早来,诚心可见,莲儿问:“没事的,你们今天来这里是想问什么事?”“向师傅,我儿子应该是被什么鬼怪附身了,有一天放学回来,突然就变得痴傻了,到今天,快一个月了,寻遍了名医,医药费花了十几万,我儿子也没好起来,实在没有办法了,听人说您这里很灵验,就想着今天过来求您帮忙看看。”说话的是一位脸色憔悴的中年妇女,莲儿听完这番话,心想: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自己的子女都是操碎了心。“那你们先去上香吧,等会儿第一个给你看。”莲儿说完就去上楼叫龙辰了。

龙辰下楼时,香客已坐满了堂屋,他对莲儿说:“这人是越来越多了啊,并且也来得越来越早了,以往每日过音三次,上午九点开始,每次看十个八个的,到下午三点就可以结束,但是照今天这个形式来看,估计得多加两次才行了。”“人多就证明我们是真的帮到了他们,这是在行善事。”莲儿说完,去厨房给自己泡了一杯胖大海茶。过音的这五年多,莲儿的喉咙经常发炎,经常一天下来,喉咙疼得发不出声音,这些年,竟然也就这么扛过来了。

过音后,香客们开始一个接一个(报一个看一个,看完再接下一个)报上自己的姓名,和出生(或常住)地方的土地庙名字,然后就可以问自己想问的事情了,整个过程大多是对话的形式,中间有听不懂的地方,龙辰会在一旁翻译。两个小时过去,莲儿第一次过音醒来,小群已经做好了早饭,饭间,那位面色憔悴的中年妇女过来向莲儿表达感谢,并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说:“真是感谢你,我回去就照你说的方法去试试,如果我儿子好了,我一定再来谢你们,这钱是我的一点心意,看您过音真是不容易,看一次就只收两块钱,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边说边把钱往莲儿手里塞。莲儿半握住她的手说:“这钱我不能要,我们规定只能收一点香油钱,不能多收的,钱你拿回去,给孩子买点好吃的,等你孩子好起来,你再来谢我也不迟。”她最终拗不过莲儿,只好作罢,朝莲儿微微鞠了两个躬后转身离开了。

三天后,是莲儿休息的日子,因为龙辰怕她身体吃不消,这些年日日过音,莲儿的嗓子越来容易发炎,家里的农田有些也都荒废了,因为只有早晚才有时间去地里干活,所以龙辰决定,每七天休息一次,香客们大多都会相互奔走相告,所以这天,家里除了会偶尔来些外地不知情的香客,和向他们来表达感谢的香客外,基本是不会其他人了。

这不,前几天来过的那位中年妇女就带着儿子一起来了,手里提了一卷鞭炮,一方红布,还有些水果,大老远就笑意盈盈的叫道:“向师傅!龙伯!我来感谢你们了,真的谢谢你们治好了我的儿子,我今天把他带来一起来感谢你们!”莲儿出门相迎时看到她这精神焕发的模样,再回想起三天前的她,真的好像变了个人似的。站在一旁的男孩礼貌的笑着:“龙伯、向师傅好!”“诶!好,你也好!”莲儿笑着连连点头。

放完鞭炮,去佛堂上了香,归置好红布,中年妇女就开始和莲儿说起了这三天发生的事,“真是太神奇了!太不可思议了!那天我一回去,就照你们的方法去做了,当天晚上,我儿子睡在床上就开始迷迷糊糊说着些什么,我以为情况不妙,没想到第二天早晨,我儿子竟然奇迹般的好了!看了好多名医都不见成效,没想到来你们这里一次就看好了,你说神不神奇?”她一边激动的说着,一边胸前双手合十向龙辰和莲儿表达着感谢。“好了就好啊!我也替你高兴!你这儿子啊,以后也会是不一般的人啊,好好培养。”莲儿说完会心一笑。听完莲儿的话,中年妇女更是笑得合不拢嘴:“那真是借向师傅您吉言呐,哈哈哈,真是太感谢您了,太感谢您了!哈哈哈哈……”

待他们离去已是下午,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莲儿搬了一把木凳,坐在枣树下阴凉处望着远方出神,“奶奶,奶奶,我回来啦!”是梦梦放学回家了,“我的乖幺儿,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呀?”她张开双手温柔的抱住梦梦问道。“今天是星期五啊,奶奶你不记得了嘛?”梦梦回答,“噢,奶奶太忙了,所以不太记得了,我去给你个削苹果吃吧!”说完就起身去削苹果了。莲儿看着梦梦,心中萌生了一个念头:要是小群再给她生个伴儿该多好哇!

那天晚上,莲儿梦见了云海,云海之上,她看见了送子观音,送子观音对她说:“这些年,你发心不改,行善积德,治病救人,我要送你一个宝贝……”

不久后,小群怀了二宝,七个月后,小群大着肚子也不方便干农活,那时村里时兴打麻将,她隔三差五就会去打打麻将消遣时间,快临近生产,小群正打着麻将,忽然感觉肚子隐隐作痛,于是马上回家告诉莲儿自己肚子疼,可能是要生了,莲儿赶紧叫来了接生婆。

那天晚上狂风大作,门都被吹得吱吱响,龙辰对梦梦说:“你妈妈马上要给你生一个弟弟或妹妹啦!你高不高兴呀?”“高兴!高兴啊!爷爷,我想去看看,看妈妈生了没有。”梦梦说着便往生产的房间跑去,“梦梦,回来,回来,乖啊,我们就在这里等,如果一会儿你听到小宝宝的哭声,我们就一起过去看!好不好?”龙辰叫住了梦梦说道。“那……好吧!”梦梦悻然转身,撅着小嘴说道。

等到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梦梦听见“哇!”的一声,激动得跳了起来:“爷爷!妈妈生啦!”“那你快去看看是弟弟还是妹妹!”龙辰原来悬着的一颗心也随着这哭声落了下来。于是梦梦一路小蹦哒着去产房了,屋里都是梦梦“哒哒哒”的拖鞋声……

产房的门是半掩着的,梦梦轻轻推门进去,看见躺在床上虚弱的妈妈,额头上还渗着汗珠,又看见接生婆手上抱着的小婴儿,她凑过去看了一眼,这是梦梦第一次看到刚出生的婴儿,她觉得好新奇啊!想伸过去摸摸她的小脸蛋儿,“你妈妈给你生了个妹妹,你开不开心啊?你看!妹妹是不是好可爱呀?来,轻轻摸一摸妹妹。”接生婆顺势拉着梦梦的手慢慢靠近婴儿的脸,梦梦小心翼翼地伸出了一根食指,轻轻碰了下妹妹的脸说:“嘻嘻,真可爱呀!”“梦梦啊,你刚生出来的时候啊,也是这样的,后来慢慢长大,就长成了现在的你。”莲儿边给小群擦汗边轻声说道。梦梦转身,赶快跑去告诉爷爷:“爷爷,生的是妹妹!妹妹真可爱啊!”

后来,家里人给她取名“梦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