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顶吃掉大象的帽子

6岁那年，我在一本叫《自然界的真实故事》的书中，看到一幅精彩的插画，画的是一条蟒蛇正在吞食它的猎物。这是插画的摹本。

书中写道：“蟒蛇总是不加咀嚼地囫囵吞下它们的猎物，之后就不能动弹。经过6个月长长的睡眠，这些食物才被消化。”

当时的我，对丛林中的冒险有着太多的幻想，于是，我用彩色铅笔画将我的幻想画了出来，我的第一号作品就这样诞生了。

我把我的杰作拿给大人看，问他们有没有被我的画吓倒。大人回答我说：“一顶帽子有什么可怕的？”

我画的不是帽子，是一条蟒蛇正在消化一头大象。为了让大人们能够看懂，我于是把蟒蛇肚子里面的情况画了出来。大人们啊！总是需要你解释得很清楚才行。我的第二号作品也诞生了。

大人们对我的创作不屑一顾，劝我还是把这些肚皮透明或不透明的蟒蛇放到一边，把注意力集中在地理、历史、算术和语法上。

于是，在我6岁的那一年，我放弃了当一个画家的美好理想。因为我的第一号、第二号作品的不被认同，使我很泄气，简直让我对自己的作品丧失了信心。

大人们自己什么弄不懂，却总需要小孩子不断地解释给他们听，这真叫人乏味。

长大后，我选择了另外一个职业——开飞机。对于飞遍世界各地这件事，地理的确帮了我的大忙。我一眼就能分辨出中国和亚里桑那州。如果在夜里迷失了航向，这是非常有用的。

在我的生活中，我接触到了许多严肃的人。我生活在大人们中间，仔细观察他们，但这并没有使我对他们的看法发生多大改变。

每当遇到一个看起来头脑还算清楚的大人时，我就会拿出一直保存着的第一号作品来，想测试测试他是否真的有理解能力。

可是，得到的回答总是：“一顶帽子有什么好看的。”

于是我就不跟他谈巨蟒、原始森林和星星的事情，而只得迁就他的水平，谈一些桥牌呀、高尔夫球呀、政治呀、领带呀之类的那些大人们十分喜欢的事情。

大人们就表示，十分高兴能认识像我这样一个通情达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