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健摆摆手：“好啦，不聊这个了。兵棋这一年确实没什么进展，你和李应离开后，黑子他们虽然日以继夜，但始终找不到突破口，很多bug都无法攻破。“
湛宇当然清楚，那些人都是他和李应找回来的。想当初为了挖掘人才，他和李应也没少吃苦头。
湛宇看向窗外那些快速飞过的建筑物，闷着声，没说话。
郭健了解他的脾气，他不吭声，就是表示事情还有转弯的余地，他不想把他逼得太紧，于是换了个话题。
“对了，我这次来还有个小事。”
“经侦总局在追查一个国际洗黑钱集团，追了很多年，一直没追到服务器位置。最近在云宁又发现了些蛛丝马迹，不过对方很狡猾，每次他们刚破了道防火墙，bug立刻就被修补回来，有时候还带着他们畅游大海，游来游去，没个点。
他们想请你过去帮忙抓鱼。”
湛宇回过头：“郭将军，您这是请求还是命令。”
郭健收起了好脸色：“你说尼？”
“据闻我已经辞职了。”
“那封信我还没批。”
湛宇没好气：“你堂堂一位上将军，好意思压榨我一个良好市民。”
郭健哼哼一笑：“湛少校，你可不是什么良好市民。”
湛宇不屑冷哼：“我要不是良好市民，你现在已经被几个团的雇佣兵围起来打。看你军装都没穿，怕仇家追杀吧。”
郭健年轻时，在联合维和部队里呆了很多年，与许多国际罪犯接下了樑子。
现在虽退居二线多年，他依然保持低调的生活作风，上级也要求他出入带上保卫，以防万一。
“行了，不跟你贫，我还得赶回上怀去。云宁经侦这边会联系你，你好好对人家，不要老冷着一张脸。”
他们一边聊，车子一边围绕着楼盘兜圈，郭健吩咐虎子绕回楼盘大门去。
“回兵棋的事你再想想，这游戏是你一手创办，你也不忍心看着它不得善终吧。”
老郭知道湛宇的软肋，他对待自己的作品，就像对自己亲娃一样，爱惜有加。
而且，他骨子里那股热血，不会允许他荒废自己这么长时间。
“上面下了命令，今年要再没进展，这个队就得散伙。“
他愁眉苦脸叹了口气：“当然，我这副老骨头，也得回老家种田去。”
“种田啊，也不知道是番薯好种一些，还是萝卜好重一些。”这说话的语气就像是穷途末路一样。
湛宇侧目，这老家伙的戏真是越来越多。
商务车回到高档小区门口，车门缓缓打开。
“回上怀时记得去看看你嫂子，据说给你物色了不少对象，你也老大不小，该找个人管管你这臭脾气。”
湛宇扶额：“你快赶上当我爸了。”
郭健挑眉：“我儿子也没比你小几岁。”
湛宇从车上跳下来，目送了黑色商务车远去，才收回视线往回走。
还没走几步，手机响起，屏幕是一串星号，警队里面的加密电话号码。
他回头看了看消失的黑色商务车。
老头子动作贼快。
冯育才还算是个有信誉的人，给倪磐他们安排了三辆车和三个会计，陪同他们到物流公司盘点。
倪磐端起纯青蓝色的咖啡杯，轻抿了一口香浓的咖啡，眼睛看着桌面上的盘点表。
这份东西是陈主任（太极财务主管）整理出来，目前存放在其他物流公司的在途物资。
总数一栏上的那几个数字倒是与账上的一致，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编出来糊弄她的。
周峰从外头进来：“老大，可以走了，你确定要去么。”
倪磐点头，拿起桌面的文件，随周峰一起出发。
“老大，看中哪家。”
“宏远吧。”
周峰好奇：“为什么。”
“离太极最近。”
……老大果然体贴下属。
三辆车，倪磐、周峰还有罗开分别去三间不同的物流公司。
陪同倪磐前往宏远的是一位出纳，名叫关丽。
三十多岁的女人，长得安静文雅，说话音声细气，笑起来甜得像蜜糖。
连同为三开头的女人，倪磐，也忍不住想多看她两眼。
倪磐没有与关丽接触过，她只是一名出纳，摊不上上市审计这种高档事。
这次让关丽陪同，是因为整个太极财务部只有她与宏远有些接触。
宏远，是倪磐盯住的五间物流公司里面，规模最小的一间，只有二十多辆中型货车，和五台大型货车。
跑得线路也很单一，云宁至上怀，偶然会到周边的城市。
货车物流费用走的是待付，关丽每个月结账前，会到宏远一趟，与他们核对数目，回来申请、审批、打款。
两人坐在后排座位的两边。
倪磐问：“关丽，你和宏远财务熟悉么？”
关丽：“宏远没有自己的财务，现在的出纳是名小伙子，他本来也是个快递员，因为学过一些财务被他们拉来兼职做个出纳。”
倪磐有些好奇：“宏远还做个人快递？”
关丽微笑：“生意难做嘛。云宁中小型物流公司多，除了太极也没什么大企业，做些私人业务能帮补一下。”
倪磐看向她：“你对他的业务倒是很熟悉。”
关丽笑：“我在太极呆了十几年，能不熟。”
确实熟，熟过熟鸭子，但有没有熟烂就不知道了。
也许是审计人天生的敏感，反差越大的东西越令倪磐心痒痒。
她又忍不住瞥了一眼关丽，出水芙蓉一样的女人，为什么要委身在太极当一个小出纳？
想着想着，车子停在了宏远物流的大门。
这间公司连个门牌都没有。
一道铁闸，铁闸旁有一个小保安亭。
关丽微笑：“倪经理，里面停车地方不多，你不介意下车走进去吧？”
倪磐：“当然不介意。”
两人下了车，司机把车停在门口一旁，下车抽个烟。
一块地上两间平房，前后相对。
前面一间是办公室兼散件集中处，后面一间是仓库。
关丽带着倪磐直接走入后面的平房。
平房内是一排排的大货架，铁架上放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
两人刚踏进门口，一中年男人迎面走了过来。
这个人剃了个平头，脖子上带着条金项链，身上穿着黑色卫衣，看起来像个打手。
倪磐想起在风铃酒吧交手的那些人。
男人盯着倪磐的脸。
关丽对中年男人道：“龙哥，我在电话跟你提过，今天有位审计师要过来看看仓库。”
关丽又补了一句：“是集团上市的事。”
后面那句话勾回了那个人的心思，他移开盯着倪磐脸上的目光，语气冷淡：“跟我来。”
倪磐和关丽跟着中年男人绕过几个货架，来到靠近里面的一排货架，男人指了指：“都在那了，你们自己看。”
关丽转身对倪磐说：“倪经理，这边。”
倪磐点头，从包里掏出准备好的清单，与货架上摆放的箱子的标签进行核对。
“需要我帮您吗？”关丽柔声问道。
倪磐：“不需要，我自己看。”
倪磐瞟了中年男人一眼，那男人还盯着她看，她有些不自在。
看什么看，没见过仙女。
刚过了一会，有人喊了声：“关丽，你过来这边拿一下单。”
关丽应了声：“哎，来啦。”
她转向倪磐：“倪经理，您先看着，我去去就回。”
“好，你忙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