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磐嗤笑一声。
八成熟?这是要和牛排谈恋爱么?
车子驶入承德公寓的车库。
昨天来回匆忙倪磐都没有仔细看周围的环境,现在细心一看这车库里停的都是豪车。
湛宇停车的车位旁边的车位上是一辆黑色重型机车
倪磐:“这车是你的?”
“嗯。”
倪磐:“你今天为什么没有开。”
“你不是怕冷?”
倪磐:“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怕冷。”
湛宇:“每次都在后面哆嗦成那样,还不是怕冷。”
噢,那个不是因为冷。
两个人走入电梯。
倪磐:“你家人不和你一起住?”
湛宇:“他们不在云宁。”
倪磐一直以为他是云宁人:“你家是哪里?”
“上怀。”
“我也是上怀人。”
倪磐笑:“原来我们是老乡。”
两人回到屋内。
倪磐:“以后在上怀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找我。”
湛宇脱下外套扔到沙发上:“不用回上怀,现在就可以。”
“你去煮个面吧,我饿死了。”
煮面这要求简单,就不知道她煮出来的合不合他的口味。
倪磐回想起他昨天煮面的步骤,去打开冰箱,发现只有番茄没有青菜了。
“哎,没有青菜了,番茄汤你吃不吃。”
大厅外没有人回应。
倪磐走出去,湛宇脱了衣服坐在单人沙发上。
茶几上放着零零落落的外伤药物。
倪磐走过去,灯光下,黝黑结实的背肌上有一道血肉迷糊的伤痕。
“你受伤了?”
刚才一起回来时她都没有留意他后背受了伤。
“皮肉伤不碍事。”
湛宇单手举起药水瓶往后背倒,黑色的药水顺着他起伏的背肌滑下,有些融入了伤口,有些流入裤头处。
倪磐走过去拿走他手上的药水,又在桌面上拿起棉签。
凑近看,血红的刀口两边皮肉全炸开,黑色的血水凝固成一团狰狞可怕。
“你这伤口要上医院打破伤风才行。”
湛宇:“我这里有,你去冰箱,把放在最里面白色盒子拿出来。”
倪磐急忙跑去厨房。
“你会用针。”
倪磐看着他打开盒子,拿出盒子里面的针头。
湛宇:“在部队训练时,这些都是基本课程。”
他用牙齿咬掉针头套,把针孔对准手臂上的某处。
拔掉针头,他轻轻扔掉针头。
“会包扎吗?”
倪磐拿起纱布,替他捆绑伤口。
“面好了吗?”
倪磐又立即跑进厨房,把番茄切好放进汤锅里。
一个人对待伤口都能这么粗糙,吃得是番茄还是青菜大概也不挑了。
倪磐端着两碗汤面出去。
湛宇:“你那碗没鸡蛋?”
倪磐:“我减肥不吃鸡蛋。”
湛宇没说话。
他大概是真的饿了,一碗面很快就见底。
湛宇:“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倪磐抬头。
“你喜欢那个小子?”
“喜欢谁?”
“拿行李那个。”
倪磐反应了十多秒才领悟到他说的人是周峰,她差点把含在嘴里的面条喷了出来。
“你恶心不恶心,我喜欢一个女人?”
“不好意思,应该是我是不可能喜欢一个像女人一样的男人。”
湛宇:“你跟他说谁也不能相信,你倒很相信他。”
倪磐:“这不一样,我和周峰是过命的关系。”
“刚工作那会,有一次我们两个到一个矿厂去盘点,结果厂里的工人发生了暴动,我们俩被关在仓库里一天一夜。”
“我本来就有幽闭恐惧症,要不是他傻头傻脑地一个劲给我说笑话,我大概都熬不过去。”
“我们之间就是单纯粹的革命情谊。”
湛宇哼笑:“男人和女人之间还能有纯友谊?”
倪磐收拾起碗筷:“有是有,但是可遇不可求。不过像你这样的人估计很难有。”
湛宇:“为什么。”
倪磐:“你男性荷尔蒙太强,而且脾气不好,要和女人做朋友前提就是要脾气好。”
“不过我这个人体质特殊,咱们也出生入死了几次,咱们倆也是可以建立起深厚单纯的革命友谊。”
湛宇重复道:“单纯的……革命友谊?”
倪磐保证:“嗯嗯嗯,绝对是单纯无杂质。”
湛宇:“一个月前你说得不是那样。”
倪磐:“我那会不是不了解您嘛,现在我已经完全了解您的身份,您是做大事的人,我们这种小情小爱入不了您的法眼。”
倪磐把碗端进厨房清洗。
对湛宇说的话都是真心的。
一开始她是很想和他试试,知道了高云的事后她就不想了;再后来又知道他身上还肩负许多国家秘密任务,她就是不敢了。
普通正常的人恋爱尚且会遇到许多问题,像她这样患有亲密恐惧症的人来说就更应该找个简单的人谈恋爱,否则问题会变得更复杂。
收拾好厨房,倪磐回到自己的房间。
正想洗个澡,发现自己全身上下还是穿着前天的衣服。
她闻了闻自己袖子,一股味道。
她又走出房间。
湛宇不在大厅,倪磐游荡到他的卧室,他人也不在。
卧室门口外的走廊尽头还有一处房间,倪磐走过去,敲了敲门。
过了几分钟门打开了。
湛宇语气很冷:“有什么事?”
倪磐:“我想借两件衣服换换,我身上的有味道。”
湛宇:“你自己去选就行。”
倪磐:“谢谢。”
湛宇的卧室内有独立的衣帽间,衣服、帽子、鞋子和饰品整切的排列在柜子内。
倪磐打开衣柜门,里面的衣服款式还算丰富,但眼色就十分单调,除了黑色就是白色,连个灰色都没有。
非黑即白,和他这般孤僻的性格还挺像。
倪磐挑了一件白色T-shirt和一条黑色短裤。
洗完澡后倪磐又尝试在房间的大床上睡觉,辗转反侧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没有成功。
她抱着被子走到大厅。
昨夜不知道为什么爬上了湛宇的床,她也不好意思再进去打扰他,她决定就在大厅沙发上凑合一晚。
她打开手机里的纯音乐,被子盖过头顶准备再次催眠自己。
耳边传来脚步声。
“你到我房间睡吧。”
倪磐没有拒绝,抱起被子屁颠屁颠地跟着湛宇进去。
事实上,她在大厅那种地方根本无法入睡,大厅的进口真皮沙发很舒服,但大厅空间太大,她会有一种紧张感。
从小她对睡眠的环境就十分挑剔,房间不能太暗也不能太亮,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而且必须要有窗户,她半夜惊醒的时候能够看到窗外城市的灯光。
也因为如此,她才接受倪嘉儿那个好吃懒做的的家伙办过来和她一起住,有时候特别害怕紧张的时候,她会和倪嘉儿一起睡。
倪磐还是跑到房间最元的角落处。
“你放心,我今晚用被子裹住自己,绝对不会爬上你的床。万一我爬上去,你就一脚踹我下来。”
湛宇:“今天晚上你睡床。”
倪磐眨了眨眼:“那你睡哪里。”
湛宇:“我也睡床。”
“!”
“我这张床是两米二乘以两米二,比普通的床要宽大,两个人睡两边,中间还能躺下一个成年人。”
倪磐犹豫:“话是这么说,可是我们两个睡在同一张床会不会不太好。”
湛宇在床的一侧躺下:“有什么不好的,你刚才不是说咱倆是单纯的革命友谊关系,执行任务时,大家挨着一起睡觉是家常便饭。”
他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
倪磐抱着被子走到床的另一边。
湛宇侧身躺着背对着她。
倪磐在床边躺下,裹住被子。
她的左边的肩膀受了伤,她只能右侧或平躺。
湛宇:“你拼命回酒店就是为了
因为习惯了侧躺睡觉,所以她只能右侧躺着。
一转身便看到了湛宇背影。
被子搭在他的下半身,只盖到了腰间的位置,他双肩宽广,腰身很窄,漂亮的倒三角在灯光下有一种诱人的性感。
倪磐想起他刚才赤裸的上半身。
黝黑的皮肤上除了那道血肉模糊的伤痕外似乎还有那么几条不太明显的疤痕。
一个计算机专业人士好端端为什么要去接受严酷的部队训练?不累不苦吗?
平稳的呼吸声从他的方向传来,倪磐从被子里伸出手,指尖在床垫上慢慢向前爬。
两个人的距离确实有些远,她够了半天没够着他下半身处的被子。
倪磐起身,跪在床垫上往前挪了些许,直到手能够到湛宇身上的被子。
她拉起被单往他上半身拉去,这刚一用力,人被用力压在了床垫上。
湛宇额前发丝的水珠滴落在她额头上。
倪磐:“你怎么头发还没干就睡觉。”
湛宇把她的双手钳制在头的两侧:“你刚才做什么。”
倪磐:“我想给你拉一下被子。”
湛宇:“不是说单纯革命友谊关系,你管我?”
昏暗光线中他的目光中有一种摄人的光在闪烁。
“同志之间拉拉被子不是很正常?”
湛宇松开她的手,翻身躺回床上。
“纯粹的革命友谊不需要做这些。”
“除非你还想发展点别的。”
倪磐挪回到床的另一边的边缘重新躺下:“你不用担心,我对你绝对绝对不敢再有半分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