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帮忙吗?”前台的经理小姐看向趴在湛宇背上的倪磐,女人脸颊红得像火烧一般。
她狐疑地打量着湛宇。
“1208,麻烦帮忙给张房卡,她的包丢了。”
前台的经理小姐:“请问您是。”
湛宇不假思索:“男朋友。”
“能看一下您的身份证?”
湛宇从怀里取出身份证递给前台小姐。
前台小姐略作登记,把一张新的房卡递给湛宇。
湛宇背着倪磐从大堂走到电梯,然后直上十二楼。
他很快找到了1208号房,门卡一“嘀”,推开房门,在玄关处脱了鞋子,湛宇正要抬脚走进去。
第一步刚落下,感觉脚板底下滑滑的。
他低头,挪开脚,眉头皱起,脚边是一条女装睡裤。
他抬头看去,从他所站的位置到房间内每个角落,遍布了衣服、鞋子、纸团、食物包装袋等。
要不是确定自己走进一个酒店房间,他还以为是进了垃圾房。
他小心地跨过地板上的衣服、鞋子、纸张,走到床边,转过身,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
也许是发烧的缘故,她一直在梦呓,声音很小,听不清在说什么。
他从裤兜里取出电话,拨了个号码。
对方是云宁一间私人医院VIP主任医生的私人电话。
“是我。派几个人过来滨江大酒店,这里有个发高烧的。”
对方问:“多少度了。”
湛宇把手放在她额头上,很烫,快把他的皮肤点着的烫。
“可能快40,人昏厥状态。”
对方说:“这么高烧。注意降低室内温度,衣服尽量减少,保持散热状态。”
湛宇:“多久能到。”
“二十分钟内。”
“好,1208号房。”
才两分钟的通话时间,床上原本安分守己的人开始骚动。倪磐的双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在空中乱抓。
湛宇塞了个枕头进她手里。
也许是枕头太重,她一秒都没握住,枕头掉在了她的脸上。
这么一来,她一双手更疯狂的乱挥动。
湛宇拿开盖在她脸上的枕头,倪磐却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腕。
“别走!”
声音挺大,湛宇还以为她醒了过来。
见倪磐双目闭上,知道她是在说梦话。
是在做噩梦?
“别走...别走!”
湛宇在床边坐下,手任由她握住。
他柔声道:“我没走,就在这里。”
“你在哪?”梦呓中的倪磐似乎是在跟他对话,又仿佛是在自问自答。
“就在这陪着你。”
噢……
也许是听到了肯定的答复,倪磐慢慢地安静下来,梦呓也随之消失。
见她安静下来,湛宇从她的紧握的掌心中抽会手腕,他拉过被子,给她盖上。
怕她再次惊醒,湛宇也不敢走远,拉了把椅子到床边坐下,脸上带着疲累。
他今天有些疯狂,居然连续救了这个女人两次。
早上站在太极保安亭时,他已经远远看见了她。
送了一年多的外卖,使他掌握了在极短的时间内观察周围环境的能力。
他知道女人就跟在他的后面,但两人距离很远。
他的外卖是要送进仓库里面,出来时候看见大货车正从内巷行驶出来,货车上的盖布正在晃动。
他顺着路边往前走,没走几步看见倪磐靠边站着。
女人也不矮,接近1.7的身高,但站在大货车旁却显得很渺小。
两人不过是三米左右的距离。
耳边传来了绳丝崩裂的声音。
不知道是什么力量驱使他快速跑向前面,把她护在怀内。
怀里的人脸色有些许苍白,身体在颤抖,然而那双眸子内,没有普通人遇上生死关头的恐惧。
反而更像是看到什么猎物一样。
闪闪发光。
湛宇嘴角往下一压,刚才被她触碰的地方还有些燥热。
床上的人又开始骚动。
刚刚安分下来的双手又从被子里抽出来,用力的扯开领口。
湛宇想起了电话里医生说的话。
他走上前,女人领口处的肌肤泛红。
他踌躇了数秒,他还是掰开了女人的双手,拉开她胸口处的拉链,一只手从她后背托起,把她扶了起来。
刚扶起来,倪磐双臂勾住了他的脖子,脸颊贴上他的颈脖之间。
倪磐的力气不小,他用力拉了一下她的手臂,居然没扯下来。
女人扭动着身子,不知怎的,他下巴处忽然有些微微的湿润。
他稍微垂下头,嘴唇轻擦她的上唇边。
全身一阵酥麻,身体某处的燥热感瞬间飙升,从腹部直窜上来。
妈的!
他粗暴的扯倪磐捆在脖子上的手臂,迅速脱下她身上的外套和毛衣,将她重新按在床上,盖上被子。
他自己连忙退回到椅子上,调整呼吸。
二十分钟后,私家医院特诊主任医生带着他优秀的团队来到了1208。
看到床上躺着的女人,主任医生若有所思得看向湛宇。
湛宇黑着脸:“看我做什么,快做事。”
主任医生和团队们连忙动起手来。
湛宇从带来的药箱里面拿了一瓶药水和几根棉签。
他脱了外套,用棉签粘了些药水抹了几下脖子。
扔掉棉签,他拿起放在吧台上的矿泉水瓶,拧开盖子,咕噜喝了一大半。
主任医生:“三少,她是过度惊吓加上受凉,导致急性发热,输液后,下半夜就会退烧。”
湛宇问:“过度惊吓?”
医生说:“就是外来刺激,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
湛宇沉默。
医生有交代了些注意事项:“需不需要我留个人帮你。”
湛宇说:“不用了,把药和药方留下就行。”
一众人离开了病房。
湛宇又回到床边。
受了惊吓?因为李大山?
湛宇摇头。
不可能。
今晚不是他第一次见到倪磐“怼人”,那种气场和狠劲,就连资深的地痞流氓也忌惮几分。
李大山算什么。
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显示是凌晨四点。
湛宇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想打个盹,却没有什么睡意。
因为输了针,床上的女人睡得很熟,再也没有梦呓或骚动。
湛宇的眼帘慵懒半掩着,眼角余光落在女人的脸上。
修眉,眼线长,鼻梁高挺,红唇像圆润的樱桃,张扬的五官合起来,却是出乎意料地合成一张清纯可人的模样。
因为发烧,原本雪白的两颊多了两片红晕,更添了几分妩媚。
简直就是一张“红颜祸水”脸。
这一年里面,他在风铃吧里见过她数次,每次她的身边都会是不同的男人在搭讪。
床上的人动了一下,眼皮子在颤动,眉心皱成了一团。
也许是天生的强迫症,那道眉心令他觉得特别刺眼。
他伸出食指轻捋她的眉心处。
眉心慢慢地被铺平了,倪磐的眼皮子却不知不觉撑开了些。
“你…”
湛宇手指一顿,慢慢弯曲,收回手心处。
“醒了?”
他很淡定的把手缩回,藏在后背处。
“阿,是你啊。”倪磐眸光朦胧,仿佛铺上一层水雾。
“原来你是长这个样子。”
倪磐面前的湛宇脱了口罩,露出了他原本的面貌。
他很淡定的把手缩回,藏在后背处。
倪磐似乎是在跟他说话,又似乎是在梦呓一般。
湛宇低声说道:“闭上眼睛睡吧。”
她笑了笑,两颊的红润更添几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
“睡醒再说吧。”
倪磐摇头:“不行,你先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睡吧。”湛宇的声音像棉花一样扫过倪磐耳膜内。
这次,倪磐很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