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峰气得头顶冒烟：“他们财务部的人都把自己当成上帝，人家大银行的人也没见过这么拽的！”
倪磐坐在办公椅上，指尖的笔头来回转动。
连续两个星期，他们被日日新鲜的副总经理秘书拒绝了三次约见面的请求。
“也不奇怪，我们能想到的，其他事务所肯定也会想到。”
倪磐顿了顿：“而且你要知道，一间公司要上市，肯定先有律师团队，也许他们律师团队给他们介绍了其他事务所。”
指尖转动的笔杆突然停下来，倪磐一拍台面：“我们直接上去找他们的总经理。”
周峰挠了挠头顶：“老大，直接冲上去会不会不太好。”
倪磐开始收拾东西：“现在经济形势大好，他们肯定是着急上市，再拖下去我们恐怕就没机会。”
周峰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行，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
倪磐把文件放进包内：“最近怎么没见到丽丽，她没来上班？”
“她辞职了，年后就不来。这几天她都请了假。”
周峰意外：“那丫头居然没有跟你说？”
倪磐笑：“不跟我说不是很正常吗？快收拾，我们要走。”
会计事务所员工流动率本来就是巨大，有很多人会选择年前离职，年后到新公司上班，转来转去，大家还会是在一个圈子里工作，今天不见，明天也会见。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两人叫了一辆出租车，从公司楼下出发到日日新鲜的总部。
日日新鲜的总部在旧城区的一栋大厦内。
这个地方没有光鲜亮丽的高楼大厦，但胜在居民多。
倪磐觉得那位Kenny Zan十分有商业头脑。
配送新鲜就应该扎居在这种居民多的地方，不管什么层次的人都解决一日三餐问题。
一楼商铺的出货区，许多穿着绿色制服的日日鲜现员工来往进出。
两人乘坐电梯上到日日新鲜的办公区。
因为没有预约，两人自然也不受前台小姐姐待见。
周峰这小子灵机一动，跑到楼下买了杯牛油果很芒，加上几句口甜舌滑搞掂了少女心满满的前台小姐姐。
“付总的秘书办说你们可以到十楼等着，不够付总下午有两场电话会议，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可以见你们。”
能有机会等已经很好了。
倪磐和周峰道了谢后便到十楼的等候区等着。
开发新业务总是困难重重，尤其是对方有许多选择的时候。
倪磐只是不明白，这间公司虽然业务成绩不错，但还不止于爆红那种，为什么管理层的人就可以拽成这样。
倪磐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到了下午五点，付总秘书办的人依旧没有动静，周峰忍不住了，走到人家办公室里面问了一声。
人家回了一句：“今天付总没时间见你们，你们先回去吧。”
周峰差点要爆粗。
倪磐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我请你去吃顿好的，消消气。”
两人正要走，几个人从总经理办公室走出来，被簇拥在中央的是一位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
他就是付之国，倪磐在资料上见过他的照片。
他目前是日日新鲜的副总经理兼任财务总监，公司日常内部事务基本是他在负责。
到日日新鲜之前，付之国在湛家的追风集团当过运营总监。
倪磐和周峰两人往后退了一步，把路让给人家领导先过。
中年男人目光赤裸裸地盯着倪磐看，目光里也没有一点意外或者吃惊，仿佛早就知道她在这里等着。
他转身向身旁的人低声说了几句，接着下一秒，他向倪磐走了过去。
“倪经理？”付之国似笑非笑地看着倪磐。
倪磐主动向他伸出手：“付总您好，我是招远的倪磐，很高兴见到您。”
付之国脸上堆满了笑意，伸手握住倪磐的手：“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两手分开时，倪磐感觉到拇指处滑过一阵粗糙感。
她心头一沉，脸上倒没有显露出变化。
付之国自然的垂下手臂，说道：“我听秘书说你们打了好几次电话过来，这段时间公司特忙，我也是忘了这事。既然你们来了，晚上一起吃个饭，边吃边聊怎么样。”
倪磐微笑：“付总有时间和我们谈谈那是最好不过。”
付之国身后的两位秘书助理互相对视了一眼。
付之国侧过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倪经理请。”
倪磐笑笑，大方地往前走去。
倪磐和周峰两人搭乘付之国的车来到他预订的餐厅。刚下车，周峰扯着倪磐的衣袖，把她拉到一边。
“老大，我们真要吃这顿饭？”
倪磐侧过脸看他：“我们等了三个小时不就是为了吃这顿饭。”
“你没发现那个付之国看你的眼神，猥琐中带着淫邪，淫邪中带着猥琐。还有刚才坐车的时候，开了两台车，他不跟他秘书坐同一台车，偏偏要和你两个人单独做坐一台，他就是有意想单独和你相处，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倪磐笑笑，周峰说的这些她就看出来了，她甚至认为付之国就是冲她而来。
“我们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别说他一个付之国，十个付之国想碰我也碰不着，有什么好怕。”
周峰：“反正老大你等会吃东西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姐我可不是一般人。”
这是一间私人餐馆，中西式的装修风格十分别致。
服务员领着他们进入一个包厢，他们四人围绕一张圆台而坐。
刚坐下，倪磐给湛宇发了条信息，然后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付之国有意坐在了倪磐旁边，倪磐含笑不语。
菜还没上，酒就来了。
付之国像秘书Amy使了个眼色，Amy是个老江湖，立刻知道老板的意思。
她打开了一瓶红酒，给每个人都盛上，刚开始倪磐的杯子里的酒只占杯身的三分之一，逐渐地就变成了满杯。
喝了一轮，菜来了，几块肉下肚，付之国又抓住倪磐喝起来。
倪磐一边喝一边与付之国谈上市审计的事情，她喝得干脆利落，谈话时思路清晰，眼看四支红酒下来，她依旧毫无醉意。
付之国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倪磐。
追风集团的审计业务一直是招远事务所负责，他在集团上班时见过倪磐几次。
这女人留着一把淡黄色的卷发，脸上化着淡妆却力压那些浓妆艳抹，偏偏她又长着一双勾魂的大眼睛。
这女人只要看你一眼，就让人浮想联翩。
现在难得她自动送上门来，付之国当然要把她拿下好好享受。
他向身旁的秘书打了个眼色。
秘书小姐扯着半醉的周峰，装疯卖傻道：“峰哥，我有些醉了，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周峰早已是头昏目眩：“送你回家？好啊，你一个女孩子喝那么多酒回家很危险。”
倪磐没有发表意见，脸上保持着微笑。
周峰醉眼朦胧地看到了倪磐，甩开Amy的手：“不行，不行，我要陪着老大，那个付之国没安好心。”
付之国冷笑：“周先生喝多了，Amy你先送周先生回去。”
这时，倪磐也开口：“周峰你先回去，麻烦Amy小姐。”
Amy扯着晕头转向的周峰离开了包厢，倪磐也趁此离开包厢上了一趟洗手间。
倪磐本是千杯不醉的体质，几杯红酒对她来说是小菜一碟，不过她不想和付之国耗费时间，等会回去包厢她就要和他来个了断。
洗了两把脸后她从洗手间出去，刚好对上一个从男厕所出来的人。
“莫律师？！”
莫大伟见到倪磐也分外惊讶：“弟妹？你怎么在这里。”
倪磐：“有个饭局应酬一下。”
“饭局应酬？”
莫大伟意味深长：“要是湛宇那小子知道你这饭局吃得一身酒气，他估计会把你应酬的对象扔进大海喂鲨鱼。”
倪磐闻了闻胳膊：“有这么大味？”
“站在餐厅门口都能闻到。”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前走，倪磐指了指包厢门口：“莫律师，我到了，下次再聊。”
莫大伟看了眼包厢门口：“需要我帮忙吗？”
倪磐明白他的意思，她冲他笑笑：“没事，我能喝，也能打。”
莫大伟点头：“那行，这店老板是我朋友，有事可以找他。”
“谢了。”说完，倪磐推开包厢的大门。
大门开合之间，莫大伟瞥了眼包厢里的人，门慢慢地关上，他转过头沉思了数秒。
“莫律师，您怎么站在这里。”迎面走来的是餐厅的负责人。
莫大伟抬头看向他：“黎叔，你来得正好，我问你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