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新鲜大楼门口驶来了一辆黑色宾利。
坐在副驾驶上的西装笔挺的人转身，对车后座的人恭敬有加：“老爷，这里就是湛少公司的总部。”
湛宗认摇下车船往外看。
“大楼是旧了点，不过这里是市中心，四面是居民商业集中，倒是个好地方。”
卢秘书应声道：“是的。少爷还是很有商业头脑，没有辜负老爷的一番栽培。”
湛宗认冷哼：“他不过是看在他大哥的面子上，不是我老头这张老脸。”
“追风集团去年业绩如何。”
卢秘书：“利润比去年降低了百分之三十，亏损状态。”
湛宗认：“这是第三年亏损了吧。”
卢秘书：“是的，老爷。”
湛宗认摇头：“阿风就是心慈手软。”
卢秘书：“这个也不能全怪大少爷，现在传统物流业不好做，大少爷一直寻求新的业务增长点，就像这个日日新鲜，也是大少爷的主意。”
湛宗认突然没有说话。
卢秘书跟了湛宗认三十年，对老爷子的脾气能摸个八成，老头忽然不说话了，证明心里有事。
湛宗认：“那个女人也在这里上班？”
卢秘书：“是的，财务总监。”
湛宗认：“他们倆一起住了？”
卢秘书：“湛少在倪小姐居住的地方楼上买了一层楼。”
卢秘书：“需不需我给她打通电话。”
湛宗认喉咙地发出粗糙的笑声：“第一次吧。”
第一次？
卢秘书没有反应过来。
湛宗认摆摆手：“算了，走吧。”
===
上市的事提上日程，湛宇和倪磐都忙。
一个是连日出差，一个是连日加班。
湛宇是一个很懂放权的老板。公司日常的事务他全交给了管理层，而他专心一致地与湛风一起去开拓市场。
傍晚六点十五分，日日新鲜的仓库区内只剩下值夜班的工作人员。
“倪总监，你怎么还没走。”张姐站在冷藏室门口。
倪磐正在进行盘点冷藏猪肉存货：“有个数据有差异，我点完就走。”
张姐：“那你要注意，别在冷冻室里呆太久。”
倪磐笑：“谢谢张姐。”
一开始，张姐不喜欢倪磐。
虽然付之国也不是个什么省油的灯，但他是干活的人。
日日新鲜是个外卖平台，每天进货出货量都很大，仓库库存每天都需要清盘，核账、对账，财务和仓库的日常工作十分繁重。
仓管与财务又是每天需要打交道的两个部门，张姐见倪磐年纪轻轻，又没有在电商平台工作经验。
更重要的是，她是湛宇的女朋友。
这是一种会令外人对当事人的工作能力产生严重怀疑的关系。
但倪磐的表现确实令她刮目相看。
不耻下问、勤奋好学、聪明伶俐、谦恭礼貌、公私分明。
一位年轻的领导该有的品质都有了。
张姐走出仓库，刚好遇见正在卸货的李杰。
“阿杰。”
李杰回头看她：“张姐，还没走？”
张姐：“你今天值班。”
李杰：“恩。”
张姐：“倪总监在冷冻室，你等会去帮她一把。”
李杰：“好。”
冷冻室里是零下五十度，倪磐清点完最后一箱冰冻猪肉，鼻腔里已经渗出了鼻涕。
她哆嗦地走出冷冻室，刚好见到走过来的李杰。
“你鼻涕流出来了。”
倪磐用力地抽了一下鼻子，鼻涕反而流得更快。
李杰笑着，递给她一张纸巾。
倪磐接过纸巾，擦干净鼻涕：“谢谢。”
李杰帮忙锁上冷冻室的门，和倪磐回到仓库休息区。
李杰倒了一杯热茶给倪磐。
“谢谢。”
倪磐双手接过杯子，热量从陶瓷杯身传递到她的掌心，鼻尖靠近热气腾起的地方，身体立即暖和起来。
倪磐：“你今晚又值班？”
“恩。”
“我看了值班表，你好像一个星期有四天晚上都值班。你白天不会还有兼职吧。”
李杰眯笑：“被你看穿了，千万别告诉老板。”
他说话的语气不正不经，一听就知道是打哈哈，倪磐也不八卦，她知道有些人就喜欢晚上上班，白天睡觉。
李杰：“以后去冷冻室盘点叫我跟你一起去，那个门要是自动关上，从里面是打不开的。”
倪磐打开随身带的手提电脑，按了几下启动键，没有反应。
“怎么打不开了。”
李杰：“怎么了。”
倪磐抱怨：“这电脑又打不开。下午的时候更新了公司的系统软件，现在一打开就死机。”
李杰绕道倪磐身后：“我看看。”
倪磐挪开了空位，李杰走上来，身体微弯。
“哦，重装没有问题，是你的文件惹上了病毒，杀杀毒就好。”
倪磐：“那我启动一下杀毒软件。”
李杰：“系统自带的杀毒软件没用，要是有用，也不会重装后又死机了。”
“没事，我弄一下，几分钟就好。”
倪磐起身，把位置让给了李杰。
只见李杰十指在键盘上熟练地跳跃，屏幕上一闪一闪地，全是倪磐看不懂的英文程序。
李杰起身：“你试试。”
倪磐在位置上坐下，打开几个常用的软件和文件。
十分钟的时间，电脑似乎焕然了一新，不但速度更快，而且操控感感更好。
倪磐惊喜：“原来你对电脑这么在行。”
李杰笑：“喜欢玩游戏的都会懂一些。”
“我看你不只是懂一些。”
李杰看着倪磐的操作：“你这个地方其实可以这么设置，这样就不会总是有cookies那些东西。”
“哦。”
李杰手臂伸开，绕过倪磐的后背，握住鼠标。
这样一来，李杰仿佛把倪磐圈在了怀里。
倪磐心里没鬼，精神又集中在屏幕上，并没有在意两人的距离十分贴近。
休息室门口传来聊天的声音。
下一秒，Amy与另一位同事站在了休息室门口。
倪磐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电脑屏幕上，没有留意门口站着人。
李杰脸上也没有任何变化，他看了Amy一眼，然后继续低头教倪磐用电脑。
身旁的女人碰了一下Amy的手肘：“Amy，走啦。”
隐约听到了“Amy”的发音，倪磐抬起头：“Amy？”
Amy扬眉，表情阴阳怪气的。
李杰已经站直身体，往后退了一步。
Amy嘴角一扯，转身离开了休息室。
倪磐转头看向李杰：“她怎么回事。”
李杰耸了耸肩：“可能想喝水忘了带杯。”
倪磐换了个话题：“你的电脑技术这么好，你读过大学？”
李杰：“不一定要读过大学才能技术好。”
倪磐：“那你是自学成才？”
李杰：“也可以这么说吧。”
倪磐：“你有没有兴趣加入设备部，那里现在很缺人。”
李杰在倪磐身旁坐下：“好啊，听着很有趣。”
走远的两个女人。
女人低声问：“Amy，倪总监不是你老板的女朋友吗？”
Amy回到办公室，刚好碰到从办公室出来的湛宇。
Amy：“湛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湛宇：“刚才。”
“你见过倪总了吗？”
湛宇看她：“有事？”
Amy在办公桌上放下手中的文件：“我刚才从仓库上来，看见倪总监在仓库的休息室。”
湛宇点头：“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