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微荡,吹在他们脸上。
因他们心内欢喜,脸上便反应出来,甚至借以舞蹈表达。
行人驻足观望,刚刚才因世俗之事,蹙眉沈吟,一见这对鸳鸯,便眉开眼笑。
有一不久前生意失败的富商,忍不住走到他们身边问道:“请问两位是赚了一大笔钱吗?”
“没有啊。”柳依回答。
“那么,难道是得到了博士学位?”富商又问。
柳依笑着看看余非。
余非道:“也没有。”
“这就怪了,”富商恰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不明白,这世间还有什么事值得如此高兴。”
“我们愉快的原因,是对方的爱。”柳依笑着说道。
“爱?哈哈,”富商摇摇头,“爱是小孩子的词语,大人喜欢用责任。”
“我不这样认为。”柳依说:“每个人都需要爱,不拘是大人还是小孩。”
“爱是弱者的辩词,强者需要的是力量。”
富商说完,闷闷不乐地走了。
一个成年人的改变,谈何容易。
但今天遇见的这事,也足以使他沉思了。
柳依盯着余非,浅笑道:“是啊,我们没有钱,也没有很多的知识和财富,可我们为什么这么快乐?”
“小可爱,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怎么明知故问?”余非笑道。
“我就想听你说嘛,”柳依说,“快说快说。”
“好好好,我说我说。”余非说道:“因为我们拥有彼此,处在亲密的关系之中。”
“这是最重要的吗?”
“当然。西方的思想,虽有一定的道理,但并不适用每一个人。比如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其中最高一层是自我实现的需求,所以很多人都以自我的成功,为最高追求,甚至为此冷落了家人,也毫不顾惜。我想,要么是他误会了马斯洛的理论,要么是他自己选择了错误的道路,总之,我认为这不太恰当。”余非缓缓道。
“嗯,言之有理,怪不得我们彼此吸引。”柳依粲然一笑。
正在这时,她的电话忽然响起。
她随手接起,电话那边传来声音:“乖女儿,你放心,妈妈不会怪你,只要你回来,我跟你爸爸说说,咱们还是温馨的一家人。”
“好,只是,我会带上余非。”
“余非?那个外地佬?”
“虽然你是我的母亲,但请别再讲这带有地域歧视的词汇,炎黄子孙,岂能轻视自己善良的同胞?”
“好好好,是妈妈说错了,你这孩子,从小就爱说些大道理,也不知是从哪看的。”
“行,那就先挂了。”柳依心情沉重起来,若是换了以前的她,是不敢再带着余非回去见父母的。
只是,这一次,她心意坚定,“走,余非,我们一起回家。”
“回谁的家?”
“我的家。准确来说,是我父母的家。”
“哦。”余非幽幽地说:“只你一人去不行吗?我去不合适吧?”
“你看你,才说过爱我,怎么现在就没有勇气了?”柳依蹙眉。
“对不起宝贝,我收回刚才那句话,”余非牵起柳依的手,“我愿意和你一起回去。”
余非载着柳依,前往她父母的家。
事实上他去过一次,也正是那次的经历,使他对柳依的母亲心生畏惧。
那种作为本地人的优越感,既像刺眼的光芒,照亮了他身上所有瑕疵,又像锋刃,使身无片甲的他,血迹斑斑。
“到了,”柳依说,“我们走。”
停好车后,她拉起余非的手,“你手心怎么都是汗?”
“我紧张了。”
余非的诚实,和他目前的状态,令柳依心疼不已。她心想:我没有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我是不是太自我了?
“嗯,我想了想,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回去吧。”柳依说道。
“不用,既然都到了,我们就上去吧。”余非苦笑道:“丑媳妇总得见公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