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宫中晚膳后,两名侍奉太后晚膳的小宫女,收拾完桌上和杯盘碗盏,用食盒装着送往小厨房。
两个宫女一面走着,一面挨在一处,压低声音谈着八卦:
“端儿姐姐,那个小竹居可是那个传闻中闹鬼的小竹居?就是御花园东北角的哪个小竹居?”
“可不就是嘛,除了那里,这宫里哪儿有第二个小竹居?”
“那地方可是真的闹鬼吗?听说就算是大白天,那里都阴森森的?”
“可不是真的嘛!那可是许多人都亲眼看见过的,听说那个女鬼一身红衣,披头散发的,漂来漂去,可吓人了。”
“那,那当初那个夏美人死的时候,当真是穿了红衣服吗?听说人死的时候穿了红衣,那死后是会变厉鬼的。”
“可不是嘛,你进宫晚,当初那个夏美人我是见过几次的,长的那是真真的美,当初可得先帝宠了。她喜好清净,先帝就专门为她修建的小竹居。可惜了那么一个美人,先帝一驾崩,就被太后一条白绫给赐死了,听说她当时死的时候,就是穿了一身红衣。”
“哎呦!难怪呢!……”
临近了小厨房,俩人才停止了八卦。
此时,元府,悠悠原本居住的院中。
彩凤和白凤接到悠悠让麻雀传来的信,要她俩今晚就去皇宫,此时两人正收拾着悠悠平时爱用器皿,和她爱喝的茶叶,准备一同带进皇宫中。
魔尊又来前院找悠悠了,后面跟着吞天狼化作的小黑犬。
魔尊东张西望了一遍,没有看见悠悠,就对着正在整理包袱物件的白凤问道:“你家小姐呢?怎的不见她?”
“我家小姐进宫去啦,我们也正准备收拾了东西就去宫里找她呢!”白凤嘟着嘴回答。
“进宫?进什么宫?”魔尊不解,又问。
“皇宫啊!”
“皇宫?去皇宫干什么?为何要去皇宫”
“还能干什么,去皇宫当然是去侍奉皇帝的!”白凤继续嘟着嘴,满脸的无奈。
魔尊听到此处,一股无名怒火自心底升腾而起,咬牙问到:“去侍奉皇帝?她一个堂堂上仙去侍奉皇帝?她是脑子又进水了?还是哪根筋又不对了?她不是和那个凡人小儿有婚约吗?怎的又会进宫去了?”
“都是那个张玉郎,就是他让我家小姐进宫的,他攀上了长公主那边的高枝,就和小姐解除了婚约,还让小姐进宫去了。那个黑心烂肺见异思迁的张玉郎,呸,猪狗不如的东西。”
白凤把手中的物什重重的扔进包袱中,恨恨的说道。
接着似乎又想到什么了,对着魔尊瞪着眼睛,没好气的说道:“什么叫脑子又进水了?又哪根筋不对?你咋这样说我家小姐,亏得我家小姐对你那般好,你可不要像张玉郎那般的白眼狼。”
听得白凤如此说,魔尊并不再答话,只是脸色铁青,满身透出的寒气似乎要把整个小院都给冻住。
他身后跟着的小黑犬,激凛凛的打了个寒颤。
当晚,暮色四合时,彩凤和白凤便到了皇宫御花园西北角,悠悠所在的小竹居。
随之而来的,还有魔尊和小黑犬。
满脸寒冰的魔尊一见到悠悠,就对着她劈头盖脸的一阵数落,悠悠也不甘示弱和他对呛了起来。
两只蝴蝶小妖见状,说要去院子四周查看整理,就双双溜走了。
小黑犬见状,也擦着墙脚溜出去了。
“你是脑子又进水了?还是那凡人小儿又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竟为了他去做别人的女人?我看那可恶的凡人小子是不能留了,他就是个祸害,老子现在就去赐他个灰飞烟灭。”
“大黑,你说什么呢?什么做别人的女人?你不准去伤害张玉郎,你不许胡闹,别坏了我的大事。”悠悠也没好气的说。
“什么大事,你竟然痴迷那凡人小子至此?你竟然为了他甘愿去做那皇帝的女人?你一个上仙,堂堂涂山一族的公主,竟然甘愿去侍奉区区人界的一方帝王。”
“什么痴迷不痴迷的,我哪有痴迷他?我才不会去侍奉什么皇帝,我一身的法术,用得着自己去侍奉皇帝吗?”
“你处处迁就于他,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他求亲你答应,他退亲你也答应,他见异思迁你不追究,他让你进宫侍奉皇帝小儿,你竟也答应,你这不是痴迷他又是什么?”
“我处处迁就于他,自有玄机,反正不是痴迷便是。”
“是何玄机?”
“你连名字都不愿告知我,我为何要告知你是何玄机?”
“你分明就是痴迷那个凡人,还不承认?”
悠悠见大黑如此一口咬定她痴迷张玉郎,便大声嚷嚷道:“我要是痴迷也是痴迷个像你这般好看的魔君、仙君什么的,是绝对不会去痴迷一个凡人的。”
魔尊听后一愣,脸上的冰霜似有消融的迹象。
悠悠见状趁热打铁,柔声说道:“去榻上坐好,我今日还未曾帮你冲击封印呢。”
魔尊哼了一声,一甩袖,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去到踏上盘膝而坐。
魔尊心不在焉,任由着悠悠的灵力在他的体内游走,在他体内那道最后的封印上攀爬撕扯、细针密缕,丝丝入扣……
魔尊自己则在想心事,他觉得自己方才快要被气死了,而他为之所依生气,却是为了眼前这个他曾经多少次想要灭掉的女人。
魔尊心道:自己几十万年里,天崩地裂、尸山血海,沧海桑田都经历过不知凡几,心性早就若磐石深海,历来都是波澜不惊,喜怒不形于色,自己如今是怎么了?自从遇到了这个女人之后,脾气就越发暴躁,自己就如同个爆竹一样,而眼前这个女人就是那个点燃爆竹的火星子,可恶至极,自己已经不知多少次的被她气爆,气的七窍生烟,这是为何?自己都想不明白。
一样想不明白的还有缩在门边探头探脑的小黑犬,它觉得魔尊的性情变了,而且是和从前大不一样了。
从前的魔尊心机是何等的深不可测,喜怒从来不形于色,泰然自若,行事果决而心狠手辣。
哪里会像如今这般,动不动就被气得暴走,还跟个女子似的,都会吵架了,那小嘴皮子不依不饶,厉害的。
再这样发展下去,那还不成个市井泼妇?它想想那些个市井泼妇骂架的场景,心中就是一阵恶寒。
悠悠自从见到了魔尊的小娃娃元神后,每次帮他冲击封印后,都要用自己的神识和灵气,将他的小娃娃元神包裹住,好好的揉捏一番,才肯罢休。
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魔尊在悠悠每次帮他冲击封印后,都会体会到那种销魂蚀骨的美妙滋味,他甚至有些上瘾了,每次都很期待悠悠的神识和灵气进入他的体内。
一个时辰后,悠悠和魔尊都调息完毕,她看着大黑坨红的双颊,问道:“大黑,近几次帮你冲击封印后,你咋都脸红心跳的,是我做的不对?你不会走火入魔吧?”
魔尊听悠悠这般说,脸上越发火热了,瞥过脸去,不让悠悠看他的脸,说道:“我本就是魔族,再走火入魔,难道还会成神族不成?无知的小狐狸。”
听大黑又骂自己无知,悠悠也懒得和他计较。
眼看着时辰不早了,悠悠想要休息,但看着大黑没有要走的意思,悠悠直接打着哈欠说道:“你们回去吧!累了一天,我要休息了。”
魔尊本来坨红的脸,一下子又黑沉下来,哼了一声,就起身大步往外走。
悠悠对他的脸色变换装作视而不见,送他和小黑犬出门时说道:“大黑,劳烦你在外面帮我看着点张玉郎,他若有什么事,我指的是生死攸关,或是半死不活之类的事情,你就来告知我一声。”
魔尊听罢,哼了一声说道:“他若生死攸关或是半死不活,那多半就是我弄的。”
说完,拎起小黑犬就化了团黑烟消失不见了。
悠悠对着黑烟喊道:“不准你伤害他,否者真会坏了我的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