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3月1日星期日

躺在宽大的床上一直睡到九点,我不想起来,我身上发烫,以为发烧了,起来喝了一大杯白水。我在房间寻找他的踪迹,可连一个烟头都找不到,我忘了他不抽烟。回到床上,我在床单上闻着他的味道,心里体验他进来的感觉。我给了是他不要,我有一种感觉,他再也不会要我。睁着眼躺到十一点,我起来跳进游泳池,就像在和水较劲,蛙泳自由泳轮流,池边浪花四溅,人们都躲。一口气游了十个来回,然后跳上岸去餐厅吃饭,丢下池边那些惊呆的男人。我吃的很多,不是在吃,是在往里面填,把没吃过的都填进了肚子,一个服务员盯着我看,我大吼,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吃饭!吃完饭退了房换上衣服,从热公馆出来顺着马路往北走,一直走到左安门桥,站在桥上看着二环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我对着车流喊,开快点吧!慢了就晚了。旁边的人一定以为我是疯子。护城河边上有人在放生,落进水里鱼傻乎乎的也不游走,不远有几个人拿着抄子,等着这些人走好下手,太阳大大的在头顶上,却感不到一丝暖和。我一点也不想回到那个宿舍去,但无处可去。过了桥往北,我走走停停,走到天坛东大街大约是下三点,我掉转头往城里走,走到天坛东门,我没进去,进去也没什么好看的。我远远地望了一眼祈年殿,看见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烁,对着那个方向祈祷,我知道那些愿望都难以实现,可还是忍不住祈祷了。我打车去了景山,在最高处万春亭的栏杆上看着夕阳落下,看着故宫一点点变暗,最后消失,等华灯初上,它又像魔幻一样,以一种神秘的姿态出现在眼前。我觉着日子也是这样,即使没有阳光,也会在暗夜找到自己的亮点,还有迷一样的希望。我下山前给他发了信息,在景山,风景很好。

回家照了照镜子,脸色蜡黄,头发也耷拉在脸上,他愿意见我这个模样吗?肯定不愿意,再说他也不愿来。我环视房间,桌子上堆满了书本和教材,电脑半开着着,墙角房主的旧柜子门没关严实,旁边放着我的旅行箱。昨天的袜子在地上,几双长丝袜搭在床头椅背上,椅子上还放着水杯。想象着他突然闯进来吃惊的样子,我赶紧把袜子收起来藏到床下的盆里,还有床头的内裤。把桌子上的书摞起来,电脑合上,把椅子上水渍擦了擦。做完这一切躺下,外面下起了小雨,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雨,我希望它洗去燕城上空的雾霾,让春天早点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