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那样缓缓地流逝,童年的时光总是会留下诸多美好的回忆,尤其是身边还有两个玩的不错的玩伴的时候。
直到有一天,肖垚悄悄拿了一瓶特殊的液体,跑到我面前来献宝的时候,我们才又大胆的密谋了一次没有告诉任何一个大人的行动。
那时候,我和肖垚都读四年级了,不是我留级了,而是肖垚从二年级直接跳到了四年级,因为这事儿,他爹还专门给校长送了一只鸡。
终归农村的孩子上学,是没有跳级这一说的,都是循规蹈矩的学习,不过肖垚还是经过了三年级升四年级的考试,成绩还相当不错,几乎可以追上我的成绩了,所以校长和老师这才最终同意了他跳级的申请。
我们两个到了一个班级,玩闹的更加投机,只是可怜了艳菊一个人留在三年级形单影只。
那天,肖垚说,他手里的那瓶液体是他根据他爹书上说的配方,花了很久的时间才调配成功的,为此他还跑到隔壁村子里到处去找牛呢。
书上说那瓶液体就是用牛的眼泪和着其他几种植物的汁液经过特殊的处理制作成的,如果拿它抹在眼睛上,就能够看到传说中的……鬼。
我听了后,再次盯着那瓶液体看了一看,有点粘稠,而且似乎有一点淡淡的、说不上是什么的味道,虽然好奇,但是作为女孩子,胆子终究是没有男孩子大的,尤其想到上次河道里发生的那件事,沙子里抓握住我脚腕的枯手和上空盘旋的模糊影子现在想起来都让我心悸,我的心中害怕终究是多过好奇的。
“看你平时挺大胆的,怎么遇到这种事情就蔫了,”肖垚看我犹豫,就开始使用起了激将法,“我爹说了,你要习惯这些,你以后会碰到很多这种事情的。”
他的话立刻引起我的注意,“什么意思呀,什么叫我以后会碰到很多这种事情?哪种事情?”
“就那种事情呗,”他小心翼翼的端着那瓶液体,拿出一个盖子将瓶子盖严,“这是我好不容易帮你找的,你要是不去,那我就把它扔掉吧,反正我们是不需要的。”
我连忙拉住他的衣角,阻止他向门外走去,“你爹还说什么了?”
他爹现在可是村里的名人,只来到村子里两年多的时间,村里几乎只要是看坟地、盖房子、改风水、小孩夜惊等情况,都会毫不犹豫的去找他过去相看,而且他还会做些辟邪符、招财符售卖,据说效果都非常好。
再加上他人缘好,为人又大方、实诚,一时间深受村民的爱戴,二姥爷家的生意都受到了很大的影响,虽然我和艳菊的关系好,但是看到二姥姥和张运学家的生意不好,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而他爹和爱英小姨的日子过得倒也是红红火火,听说前段时间爱英小姨又怀了孕,在哪里碰到他爹都笑的见牙不见眼的。
我对于他爹的话自然也是十分在意的,可是肖垚就是死活都不肯再说,最后说,“我爹给我说,让我努力学习,以后娶你做媳妇。”
我听后脸颊不禁一红,虽然年龄小但是也毕竟四年级了,有些事情已经懵懵懂懂的知道一些了,只啐他一口说道,“谁要给你当媳妇,你看你现在胖的……”
闹归闹,但是他接下来就什么都不肯透露了,只说以后就会知道了,而且还给我讲起了他第一次跟着他爹驱鬼的经历,听得我顿时热血沸腾起来,头脑一热便答应了下来。
事后想想,听他们驱鬼的经历不是应该害怕的吗,怎么我会热血沸腾?自然是受了肖垚话语的误导,因为这个原因,我在这件事后有一个多星期都没有理他,也不让他到我姥姥家吃饭,急得他又是道歉,又是作揖,艳菊也看不下去跑过来给他求情,我这才原谅了他。
那天晚上吃过晚饭,我给姥姥撒谎说要和肖垚去巷子口丽芳家玩去,因为她们家小狗刚刚生了狗仔,就和肖垚一路小跑着出了家门。
路上,我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天空,不禁问道:“肖垚,我们要到哪里去试?”
我问的自然是要去哪里找鬼,看看牛眼泪是不是真的能够看到鬼,但是现在到处乌漆嘛黑,那个字我怎么也不敢从嘴里说出来。
“村里肯定是不行的,人气太旺,一般的鬼都是不敢到人气太旺的地方去的,所以我们要到村外去,最好是有坟地的地方。”肖垚一边说,一边带着我钻进一条狭窄的巷子里,“我已经提前打听到了,你们张家的族坟就在村子南边一里地的地方,那里肯定有。”
“那种地方,我不敢去,万一真的能够看到的话,那里不是太多了吗?我就想看到……一个就行了。”我又有些胆怯了,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你看你,胆子怎么那么小,虽然那里坟很多,但是并不会有太多鬼的,只有新死没多久的才会有,你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肖垚停下脚步,转身过来拉着我的胳膊,就向前面继续走去。
我的心里虽然还是害怕,但是听了他的话,也稍微安心了一些,如果不是很多,那么也是可以接受的,本家最近新去世的人也就那么一两个而已,还都是熟人,这才又慢慢的向村子的南面走去。
随着渐渐地走出村子,距离村子里若隐若现的灯光越来越远,连村里的狗吠声都要听不到了,村外路边的树影都变得影影绰绰,随着夜风在肆意摇摆,我不禁反手抓紧了肖垚的胳膊。
肖垚看着我实在是紧张,就停下脚步,拉着我一起坐在村边晾晒粮食的公共场地旁边的一块磨石上,“你又不是第一次见了,应该知道它们也没什么的。”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害怕的不行。”我感到夜风吹在身上都有凉飕飕的寒意,双臂交叉抱在胸前,“你这话的意思就是,上次那个黑影也是吗?还是上次我看到那个穿黄衣服的老伯是?”
“那两个我都没有看见,不过我估计有可能都是。”肖垚严肃的说,然后看到我有些害怕的表情,这才把表情调整了一下,笑着说,“我猜的。”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想想那时的情况,确实挺诡异的,有些确实是不符合常理。
“现在时间也还早点,不如我给你讲讲我所知道的关于鬼魂的事情吧!”肖垚看了看天空,接着低头笑着给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