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也安排在酒店里,傍晚时分,许晔带着张薇来到预订的包厢,他们穿着正装,气场十足,把徐爸徐妈一下子震住了。他们局促不安地站起来,弯下腰说:“亲家公好,亲家母好。”
许晔一愣,这婚事还在商榷中,怎么就叫亲家啦?反正自己找的是上门女婿,只要女婿好就行,他的父母表现咋样无所谓,许晔还礼说:“你们好,请坐,请坐。”
双方相互作了介绍,坐定,许晔说:“亲家来了,好好住上几天,叫徐亮和巧巧好好陪你们玩几天。”
“家里农活多,还是早点要赶回去。”徐爸说。
许晔往年经商走南闯北的,听得懂他们的方言,他问:“亲家,听徐亮说,他还有一个弟弟?”
“对喽,在家里哪,本来他也要跟着我们来的,我叫他守着家。”
“好,好,我们边吃边聊,服务员,上菜。”许晔预订酒店时就交代酒店了,给他们配菜,自己点菜麻烦。
菜陆续上来了,在这样豪华的地方吃饭,徐爸徐妈还是头一遭,显得手足无措,许巧巧闭口暗笑,张薇狠狠瞪了她一眼,她才收敛起来。
晚后,大家一起来到房间,许晔对许巧巧徐亮说:“你们去外面买点水果,我们还有一些话要谈。”
“还密谈哪,要做什么私下交易?”许巧巧不想离开,她想留下来听听,她说:“我吃饱了懒得动,徐亮,你出去买吧。”
“你这孩子,饭后要散散步,快跟徐亮去吧。”张薇轰他们走。
切,不听就不听,许巧巧附着妈妈的耳朵说:“等下要全部告诉我你们谈判的内幕。”
“去吧,去吧,妈妈答应你。”张薇笑着说。
看到两个孩子离开了,许晔看他们是老实巴交的人,就开门见山地说:“徐亮有没有把他当上门女婿的事告诉你们吗?”
“嗯,说了。”
“那两位有什么看法?”张薇问。
“我和他娘都同意啦,不过,你们必须要待他好。”徐爸直接说,他不会耍奸使滑。
“这个自然,徐亮进了我的家我们就是一家人,你们放心。”许晔当场表态。
“你们有什么要求?”张薇继续问。
“这,这……”徐爸吞吞吐吐起来,徐妈掐了他一下,他还是说不出口。
徐妈说:“好,我来说,我们把徐亮培养成才,花了不少心血,这家里还有一个儿子,需要建房子,这闺女出嫁需要彩礼,这儿子当上门女婿了,这彩礼也是要送的。”
许晔明白他们的意思,就说:“你们需要多少钱?”
徐爸伸出二个指头说:“二十万元。”
“行,我给你们五十万元,今后徐亮与你们只有父母情,没有养育恩了。”许晔说。
亲家一开口就给五十万元,看来他们要少了,徐爸与徐妈有点后悔,但人家多给了一倍多,再不好意思提要求了,况且拿了五十万元,家里的新房子和小儿子的婚事有着落了,这事就这么搞定。
他们谈毕,徐亮和许巧巧买了水果回来了,许晔说:“徐亮,我给你再订一个房间,你今晚就在酒店里陪着你爸妈。”
“徐亮知道这件事吗?”童芊芊问。
“他知道了,肯定当晚他爹娘告诉他了。第二天我们陪他爹娘出去玩,徐亮表现很冷淡,要不是我从中周旋,场面绝对尴尬。第三天他爹娘就回去了,我叫他陪着他们回老家,他冷冷地说:‘他们有两个人没事的。’我说:‘你不能这样对你爸妈。’
‘他们把我卖了,我还要替他们数钱吗?’徐亮质问我。
他不痛快了好几天,后来就慢慢缓解了。我们结婚后,按风俗习惯去了一趟他老家,我们是自己开车去,边走边玩,权当度蜜月。他的老家在横断山脉一带,四周都是山,峰峦重叠环绕,山路崎岖不平蜿蜒盘旋,开车走真是惊心动魄的。到他家里后,他爹娘按当地风俗又给他办了一场婚宴,亲朋好友都来了,纷纷夸赞:“阿亮就是有出息,在大城市落脚,娶了漂亮的媳妇,又给家里这么多钱,老徐家祖宗坟上冒青烟啦,狗娃,你们要向他学习。”把他夸成了不起的成功人士,是同辈人学习的榜样。
‘亮哥,你有出息了今后多提携我们,别忘了我们这一帮穷兄弟。’同辈的年轻人都这样说。
徐亮硬着头皮答应:‘好的,不会忘了你们。’
我知道他心里是苦的,这一切都是他当上门女婿换来的。他弟弟倒是真心实意感激他这个当哥哥的,拿到五十万元钱后,他弟弟在县城买了一套商品房,花了三十多万元,房子有了,媳妇也有了,那个姑娘我见过,长得水灵灵的。
他弟弟说:‘哥,嫂子,你们返回时,一定要到县城看看我买的新房子。’
我们去看了,面积挺大的,一百五十平米,这是什么概念?二千元一平米,在我们这里连一个卫生间都买不到。
看到家里因他而富裕了,徐亮也释然,他对弟弟说:‘阿晶,我不在家里,你要多多照顾爹娘,他们都老啦。’
徐晶说:‘哥,你放心在外工作,家里一切都交给我。’
徐晶是这样说的,但他没有这样做,他根本不管爹娘,长年待在县城岳父家,似乎忘了爹娘,不肯回家帮助爹娘干农活,由于劳累,徐亮的爹爹落下一身毛病,想着去县城治疗,徐晶拦着说:‘爹,还是去大哥那边吧,那边是省城,医生医术高明,小县城的医生有屁用啊,多花这个冤枉钱干什么?’
他爹娘来到我家,我和徐亮悉心照料,送他到医院治疗,他们是徐亮的爹娘嘛,孝敬他们是应该的,谁知这一孝心,却带来了多米诺骨牌效应,他爹娘一有毛病就跑到我们家,这我也忍受了,可他们家的亲戚一有毛病也带到我们家,你俩说说,你们受得了吗?我叫徐亮拒绝,可他死要面子,不肯开口,从此以后,我家成了他家所有亲戚的求助站,后来发展到与徐亮有沾亲带故的人全来了,什么姑姑、姨妈、叔叔、伯伯、表哥表妹、堂兄堂弟,不是来看病就是来找工作,搞得我头都大啦,一听说他家来人了我就会全身发抖,心生恐惧,你们说说看,我许巧巧纵横江湖二十多年我怕过谁呀,如今落得这般田地,我悲哀呀。”
“哪你怎么办?”苗菲问。
“我跟爸妈提出要离婚,我爸妈坚决不同意,我爸说:‘找个上门女婿容易吗?徐亮本人没有差错,至于他们家的亲戚们,你眼不见为净吧,权当把你那套房子当作求助站好啦,叫徐亮接待去。’你们听听,老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哪,不知我上辈子干了什么缺德的事,这辈子要遭受这样的磨难。”
“你呀,不要怨天尤人啦,这个徐亮可是你自己找的。”苗菲说。
“唉,谁知道我的选择是对还是错呢?”许巧巧陷入回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