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灾星降临

洛杉矶山脉的大角盘羊群中总是有一些凶猛的领头羊。

他们的盘型犄角巨大而强壮，享受着族群最好的水草和优先**权。

羊群受到攻击时，这些领头羊就需要挺身而出，殊死一搏。

当领头羊远离羊群，剩下的羊群就会面临毁灭性灾难。

——《洛杉矶的荒野》杰克·伦敦

金州化工的工人们已经发动三次战役。

第一批下岗名单公示的时候，工人们拿着唢呐锣鼓、白事花圈、喇叭横幅冲向厂长办公室。

赵志新和王五带领的安全监督队和工人们干了一场，双方互有损伤。

第二份下岗名单出来的时候，人事科发布《工龄买断草案》，对于积极配合人事调整的工人，给予工龄买断补偿。

1990年，沿海城市国企，开始流行买断工龄、一次性安置补偿，虽然饱受争议，不过给国企改制提供了灵活机制。

经营无力的国企，能公开甩包袱，轻装上阵，寻找出路。

闹事的工人开始分成两拨，内讧不断。

同时，手段歹毒的王五带着安全监督队，精确打击死硬分子。

等到第三份下岗名单发布，武勇派已经彻底销声匿迹。

工人们纷纷开始托关系找门路。

很多顽固的老师傅，都低下高傲的头颅，提着白酒茶叶，往人事科串门。

……

李信前往鹏城的边防通行证总算办理完了。

因为缺乏启动资金的，他接下了梅耳珀弥妮的订单。

李信心里也没有底，摸不准诸神:贸易平台的风险。

这个时代慢慢搞，利用先知先觉，当然可以赚钱。

但是，金手指不用也太可惜了。

李信约了同样迷茫彷徨的方辉一起喝了一顿酒。

方辉在第一批下岗名单里，跟王五那一伙人干仗，搞得头破血流，缝了六针。

方辉灌了一大口啤酒：“信哥，我想不明白。咱们厂咋就不行了。”

方辉内心世界彻底崩塌了。

上一次是他父亲去世的时候。

方辉是从小在金州化工家属大院长大的，从幼儿园到初中，他都是在金州化工附属学校上的，初三毕业他就被安排进入金州化工当操作工。

他除了操作化工设备，啥也不会，就连做饭都不会。

他从小就一直吃的工厂食堂。

李信说道:“王德元有区长梁岩、市长丁义珍亲自背书。还收编了王五这一伙人。”

“一手政策，一手大棒，再加上鱼水切割、工龄买断的挑拨手段。整个金州化工厂已经是王德元的囊中之物了。”

方辉听了更来气，一瓶接一瓶的灌酒。

“王德元这个孙子！王八蛋！”

“信哥。信哥。金州化工就是我们搞坏的。纪律太差了。我们是金州化工厂的罪人啊！”

方辉到最后眼泪鼻涕一把抓，哇哇大哭朝着李信倾诉。

李信还有一些话没说，免得刺激方辉。

李信几乎可以断定。

等到王厂长成为王老板。

金州化工厂会很快涅槃重生，恢复盈利。

……

送走醉醺醺的方辉，李信躺到木板床上，眼前的光屏闪烁。

“神职:降临”选项散发着刺眼的白光。

李信犹豫到半夜，翻来覆去，举棋不定。

“MD，富贵险中求！”

发动神职:降临。

…………

建安五年，南阳郡邓县隆中，有猛虎啸于山涧，为祸一方。

隆中恶虎，形如魑魅饕鬄，穿屋逾颠，逾重楼而下，搜其人，必重伤且毙。即弃去，又不尽食也。

荒村遗民几百家，日必报为虎所暴，有经数十日而一村之民俱食尽者。

邓县县令蒯彰，招募猎户，山间狩虎，死伤数人，无功而返。

……

邓县的招募猎户榜文前，一个面黄肌廋，穿粗布短褐的男子，低声念着榜文，自言自语。

“县中恶虎害人，急募猎户，追集捕杀。除官给赏绢外，另支钱五千，并以免役。”

“如果是打虎英雄，拜访诸葛亮的成功率会高些…”

“垃圾神职:降临，给我匹配的什么破身份。”

李信看着榜文，心情烦躁。

现在他的身份是南下躲避战乱的北方流民。

这个时代的身份信息、生活常识、语言风俗都通过“神职:降临”效果灌输进李信的脑海。

就连服饰打扮、随身钱粮，“神职:降临”都是流民模板，自动匹配生成。

降临第三天，钱粮用尽的李信，终于打探到隆中茅庐的位置。

这个茅庐，跟后世人们理解的茅庐有点不一样。

准确描述，这是一个占地几十亩的田庄，有奴仆佃农负责耕种。

登门拜访，门童看到流民，立刻紧闭门户，扔了两块粟饼。

李信吃着粟饼，门外讲的天花乱坠，唾沫横飞。

门童就是不开门，还在敲打响锣。

一会儿，远处有佃农奴仆拿着棍棒朴刀，呼朋引伴，汹汹赶来。李信只得悻悻然离开。

用流民身份要三顾茅庐，求得书法作品，难度有点高啊。

李信正想放弃订单，看到了县衙门口的文榜。

自从获得灾厄之神神格以来，李信能清晰感受到，一股力量在不断改造自己的身体，力量源源不断在增强。

不过，身体具体改造到什么程度，能否强大到猎虎，李信心理还没有底。

不管了，先试试。

实在不行，取消订单，溜了便是。

李信上前，一把揭下榜单。

围观的民众，一片哗然。

看守榜文的两个差役直接上前按住李信。

“你们干什么？”

李信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差役用绳索缚住。

“南阳最干练的几家猎户，尸骨未寒。岂容你这流民，在这里胡乱揭榜，大胆放肆！”

“瞧你饿死鬼的样子。想乱揭榜，混口饭吃，你找错地方了。跟我回衙门挨板子吧！”

窝槽！

神职:降临给李信匹配的形象…

面黄肌瘦，四肢干瘪，一副随时要饿死的样子，典型的饥荒流民。

这具身体的主人能狩虎？

别搞笑了。

…………

邓县衙门内，县令蒯彰和一个手持羽扇的青年文士交谈。

有差役禀报，有饥荒流民胡乱揭榜之事。

北有兵灾，南有饥荒，苛政猛于虎。

县令蒯彰叹了口气:“罢了，此等蠢钝无知之辈。放了吧。”

“且慢！吾夜观星象，南阳有灾星降临，正应合此人！”

“灾星降临？”

“听闻先生，知晓阴阳八卦，精通紫薇星斗，可有破解之法？”

“此易耳。宜速斩之，可解灾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