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山转花转

故事的开始,发生在南方。

硝烟后的世界是一片废墟,苦难的空气笼罩着大地,一切都是闷闷的。废墟里新出的杂草,是生气,是苦难的生机.

上世纪四十年代,南方一座名不经传的小镇上出生了一名平凡的男孩—小山。

南方闹了饥荒,三岁时,小山失去了父亲,母亲负担不起这个家庭,唯一的姐姐被卖给江对面一户人家作童养媳。虽说是江对面,可往返也是好远的路,太远了—小山在年幼时没能去看望姐姐。

孱弱的少年靠着乞讨维持生活。吃着讨来偷来的“食物”,穿着补丁的脏布,睡在灌风漏雨的茅草房。

‘浏阳河,弯过了几道弯,几十里水路到湘江......’那是小山这辈子看到最动人最美的画。

小山在“丐帮”摸爬滚打多年,又在镇里闯出了些名堂,总算有一点“底气”。那是小山二十年来,第一次如此体面的又狼狈:向小花家提亲,小花家要求必须拉牛板车来接,还得有新房、摆宴席。东拼西凑的,也总算是娶到了。

盖着新打的大红喜被,新婚小两口便这么地过了他们的新婚夜。

小两口算是勤快,日子一天天也在变好。小花在嫁来的几年里生了四个孩子—四个女孩子,三个孩子长的算是漂亮,另一个在出生那年除夕夜的爆竹声中去了另一个世界。

小花知道还是得添个男丁,这是镇上也是每个人心照不宣的事。这一年,小花一个人去了当地很有名的观音庙,一步一叩的上了山上的庙,向神明祈求一个“传承”。估计是灵验的吧,小花后来再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有了身孕,成功生了一个男婴。

男孩子嘛,又赶上一胎政策,大家都是当个宝一样,捧在手心里,姐姐们上学得带着,好吃的好玩的也是先让着弟弟。

虽是黑白电视,但在八十年代的农村小镇还是很珍贵的玩意。小山去市里开会见过,托了好多关系,才弄到一台。镇上都没分的,温饱才刚解决,哪有闲钱买电视。

“咦,爸爸,电视怎么有人呀,他是不是被关进去了”

听着小儿子大龙的玩笑话,小山不禁大笑出声,“这是电视,可以放表演节目”,“来,爸爸教你怎么弄”.....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改革开放后,也能做点小买卖,小山承包过鱼塘,收农产品,来回倒腾也赚了些钱。

拉货卖货的免不了见到稀奇东西,镇上没什么水果,种的大多数是橘子、柿子这些,城里市里就不同了,许多没见过没吃过的,小山等着货款结了,都会采买一麻袋一麻袋,就算是寻常日子,小山外出回家了,也像过节一样兴奋。

“小花,今年高兴不”小山择着手里的菜

“高兴,这么不高兴呀”,小花翻炒着锅里的土鸡块,“今年咱家可有面了,电视机,自行车这些谁家有啊,年货也多”

“你看就今晚”,小花从锅里盛收好汁的红烧土鸡,“孩子们一人一盘鸡,也不用抢了”

“真好,咱家以后都是这种好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