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忽视的感觉,太不爽了。
特别宋广春。
想想。
从前的时候,他的铺子里每天也是人来人往,每一个到铺求诊的患儿父母,脸上无一不带着恭维、巴结的表情,话,都是拣最好听的说。
可是。
这些人啊……转背就将最好听的话送给了林幼春。
宋广春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冲顶梁门,他的心中有一千斤的力气想要找个什么东西狠狠地打出去,可是,林幼春早已不理他了。
林幼春忙着替人看病。
宋广春将牙咬得“咯吱咯吱”响,脸上的肉,也“突突突”一连跳个不停。
旁边。
李海川见己方二人在林幼春的诊所完全是自讨没趣,这种从前被万人追捧,忽然跌落尘埃的感觉,让他也不痛快了。
他扯了扯宋广春的衣襟:“广春兄,走吧,你我何必自讨无趣?
走走走……”
宋广春好想找林幼春的碴,可是,却又毫无道理,也只好悻悻地一甩袖子:“哼!”
两个人十分无趣,灰溜溜的走了。
苏锦书眼看着宋李二人离去,她悄悄走到林幼春的面前伏耳道:“夫君,这两个人,看上去不怀好意。”
林幼春点点头:“莫理他们,我可没空陪他们磨牙。
……下一个。”
苏锦书点点头。
她也没空多理那二人。
林幼春实在太忙,她也只好尽力帮林幼春维持好秩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即使苏锦书有通天的本领,可是,于医道而言,她却一窍不通,毫无涉猎。
……
……
宋广春与李海川恨恨连声,走出林幼春诊所后,仍不忘频频回头,两个人看着不断进入林氏儿科,又不断出来的人群,口中愤恨不已。
“这个姓林的,莫非会妖术?”
“不能,想必,正如他所说,祖上传下了真本领。”
“可是,海川兄,即便是太医院的国手,也不敢夸口说自己诊病的时候,一剂药就可痊愈,他一个乳臭小儿,凭什么?”
“广春兄,人群即是见证呀。”
“嗯,这小子态度好不狂妄,让人心肺气炸。”
“确实,广春兄,他简直就不把老兄放在眼中。”
宋广春满脸黑线:“……莫惹恼了我,逼急了我,我可不是好相与的,早晚给他点颜色瞅瞅。”
“广春兄有何计较?”
“回铺再说。”
“请……请请请……”
宋广春与李海川相跟着,回了宋广春的诊所。
诊所中一个人也没有,好不冷清。
这强烈的对比,更加让宋广春气不打一处来,他望着林幼春这边,咬牙切齿:“海川,如何生个计较,摆布一下那小子?”
李海川挠挠头:“……这,广春兄有何计较?”
宋广春紧紧拧着眉头,在铺中踱了几步,突然,他眼前一亮道:“海川……有了。”
李海川忙问:“怎么?”
宋广春咬咬牙道:“我认识一个旧相识,此人是一个道长,名唤崔道成,这人身怀异术,法力高强,有通天彻地的本领。
海川,我看,干脆去找一找崔道长,让他想个法子,摆布一下林幼春……”
李海川担心地道:“修行之士,往往都如闲云野鹤,修为高深,他们又怎会为你我出头,去做害人的勾当?”
呵呵。
这李海川倒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二人计较的,不是什么光彩之事。
宋广春摇摇头道:“不!
海川你错了,神仙也有弱点,我与崔道成打过交道,那人十分贪财,却又重诺。
只要许之重金,他必定帮忙,从前的时候,我也曾拜托他帮过一些忙……”
宋广春忽然住口,他慌忙看了看李海川。
因为。
他情知自己失口了。
李海川假装没听见他后面的话,倒是一迭声问道:“……那,广春兄,你说的那个崔道成,他又在哪座仙山修行?常人,恐极难相见的吧?”
宋广春摇摇头:“不难相见,大约五年前,我就与其相识了,他如今住在长安城西南三十里的帽儿山,海川兄,这事,必要他出面,才能摆布那姓林的小子,而且,神不知鬼不觉,就能要了姓林的小命,即便官府追查起来,也绝对找不到你我头上。”
李海川鼓掌称妙:“妙!
广春兄妙计,如此,那就请老兄赶快行动,早早拔去那根肉中刺。”
宋广春咬牙切齿,点了点头:“嗯,我明日就去帽儿山,去找崔道长计较。”
两个人在店中,一边看着林幼春那边愤恨连声,一边谋划着如何害人。
想来。
着实可悲可叹。
这二人,技不如人之时,不问自己一个为什么,首先想得却是如何害人,如何将竞争对手害死方趁心如意,着实可叹。
可。
世间如他二人者,恐怕还不胜枚举。
两个人计较来计较去,又说一阵,正打算找个酒肆坐坐,继续商量此事。
忽然。
门外有人进来了。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边笑边传进店来,宋广春与李海川忙抬头看来人是谁。
“嘎嘎嘎嘎……”
一看之下。
宋广春不由愕然万分。
他慌忙起身:“崔道长,你怎么来了?”
原来。
进店的不是别人,竟是他刚才一直念叨的崔道成。
话说。
崔道成怎么来了?
原来。
崔道成自那日在人群中眼看着赵离判案,将苏锦书判给林幼春为妻,并限当日出嫁后,就知道,他竭尽全力替苏锦书维持的童贞,已是保不住了。
没有了童女之身的苏锦书,于他而言,就失去了利用价值。
可是。
他这五年多来,一直在吸取苏锦书的元气,崔道成是正宗的玄门弟子,纵然功夫被师父废去大半,可是,毕竟那些修炼的法门还在,所以,他自然能识破苏锦书的玄女之体。
本来。
崔道成还想着,如今自己的修炼,已臻小成,假以时日,必然大成,谁知道半路却杀出一个林幼春,不但破了他的法术,还医好了他在苏锦书身上种下的瘴毒。
崔道成十分愤恨。
那日,他在人群中眼见林幼春与苏锦书两情相悦,拔剑自刎时,那听雨剑红光透体,隐隐散发着霞光,崔道成就知道,那剑,不是人间凡器。
他也明白了,自己用来吸取苏锦书元气的纸蛇,必是被听雨剑诛杀的。
崔道成并不敢轻举妄动。
那剑是灵物。
灵器皆护主。
崔道成自恃,自己未必敢轻慑听雨剑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