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苏白面圣

苏白等人一路驾着马车,数日后终于到了北京城。自顺治帝定都后,这座承载着千年龙脉的古都,依旧展现着它独有的宏伟与庄严。城墙巍峨,如巨龙般蜿蜒,将繁华与喧嚣紧紧包裹于内。晨曦初照,紫禁城的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金碧辉煌,彰显着皇权的至高无上。

城内街巷纵横,石板路被岁月磨砺得光滑如镜,两旁店铺林立,商贾云集,热闹非凡。茶馆内,文人墨客或品茗论道,或挥毫泼墨,留下传世佳作;酒肆中,豪杰之士把酒言欢,畅谈天下大事,豪情万丈。

胡同深处,寻常百姓家炊烟袅袅,生活气息浓厚。孩童嬉戏于巷尾,老者坐于门前晒太阳,一派宁静祥和之景。这是苏白第一次来北京,更是第一次进宫。在宫里一行人的带领下,苏白入了宫。

皇宫之内,紫禁城深邃而神秘,仿佛一幅展开的皇家画卷,每一砖一瓦都浸透着历史的沧桑与辉煌。红墙黄瓦,在晨曦或夕阳的映照下,更添几分庄严与壮丽,仿佛是天地间最神圣的所在。

宫门巍峨,守卫森严,金钉玉户,彰显着皇权的无上威严。步入太和殿前宽广的广场,只见青石铺地,平坦如镜,中央御道上的云龙石雕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能腾云驾雾,遨游九天。苏白虽说出生商贾之家,家缠万贯,什么金碧辉煌的景象没有见过,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吃过,但面对紫禁城的巍峨庄严,心中还是被小小震撼。

震撼之余,苏白心中还是紧张更多一些,毕竟等会儿要见的可是皇上。要知道,有的人甚至是官儿这辈子可能都没机会能见皇上一面,苏白第一次进宫便是被圣上召见,在旁人眼里这辈子也是值了。

在宦官的带领下,苏白来到了御花园,没想到皇上会在这里召见他。御花园里更是匠心独运,奇花异草,小桥流水,松柏常青。御花园深处,有一亭名曰“浮碧亭”,亭顶为绿琉璃瓦黄剪边,攒尖顶上安有琉璃宝顶,尽显庄严耸立。亭内的石凳上正坐着一个人,他身材适中,体态端正,展现出身为皇家血脉的尊贵气质。脸庞略显清瘦,但五官精致,鼻梁高挺,嘴唇紧抿,透露出一种坚毅与决断。他的双眼深邃而明亮,仿佛能洞察世间的一切,但眼中又时常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忧郁与疲惫。显而易见,此人便是顺治帝。

苏白整理号自己的衣着和仪容,便缓缓上前,双膝下跪,双手伏地,尊卑立显。

“草民苏白参见陛下!”

“平身”

“谢陛下!”

“过来坐吧”

“是”

短短的对话,将此时顺治帝的随和与帝王气质尽数展露。

“你爷爷是前朝广储司郎中苏健洪?”

“正是”

“听说前朝军营圣物紫碟印在你们苏家。”

短短的一句话,让苏白心头一震,虽然他早就知道皇上会问这个问题,心中也模拟了千百次回话的场景,但此话现在就实实在在的从皇上嘴里说出,难免心有余悸。只见苏白起身,双膝跪在地上。

“请皇上明鉴!当年祖父苏健洪本只是看管广储司宝物的小小郎中,当年皇宫大乱之时,祖父无意中在广储司发现紫碟印,这本是军中圣物,不应该出现在广储司,但那时的情形,祖父来不及多想,便匆忙将紫碟印带出,外人也没有想到紫碟印会被放在广储司,所以也没人查到祖父身上。”

“后来为何不将它上交!”

“回皇上!祖父原本是打算上交的,但那时农民起义接连不断,朝廷对于这些扰乱民间秩序的反动势力也是积极派兵压制,从不拖延,保障着百姓的安宁生活。祖父那时害怕朝廷得知他私自将紫碟印带出宫,会怀疑他也有谋反的野心,害怕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会给苏家带来杀身之祸。索性就将它藏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让世人以为它已经消失了,时间一久,大家就都会忘记这件事情。”

“纸是包不住火的,他就不怕此事被人发现可就真的是诛灭九族的!”

“皇上息怒,我苏白对天发誓,我们苏家世世代代从未有过谋逆之心。祖父当年也是被吓坏了,只想着此事无人知晓。后来,父亲也正是这个原因,放弃了自己的仕途,改为从商,想着安安稳稳的把日子过下去,从不过问朝政。但不知何事,这件事还是被江湖中人发现,引起他们的猜忌,终究还是给苏家带来了灭门之灾……”

说到这里,苏白哽咽了,此刻,不管心里有多么的害怕与紧张,都被苏家几十口躺在血泊中的尸体压制了,唯剩痛苦与内疚。

“你先起来”

作为万人之上的皇帝,一生都活在权力争斗之中,见过无数死亡与背叛,想必也能理解苏白的心情。

“你可知紫碟印的下落?”

“三年前,重生营营主安云澜想从我手中夺走它,并逼我的爱人跳下悬崖,我担心紫碟印落到他手上,引起不必要的灾难,就索性将它扔下悬崖,让它真的从世上消失。”

“重生营……”

“皇上有所不知,当年号称集结天下杀手的第一刺客门宗池罗魇解散后,安云澜召集了当时门中的杀手重建了门宗名曰重生营,但现在的重生营滥杀无辜,早已不是往日惩奸除恶的池罗魇了。并且,这几年重生营联合了江湖其他一些门派,有谋反的野心,这也是我这次来见陛下想说的最重要的事。”

“这件事我略有耳闻,但一直鉴于朝廷和江湖门派之间的关系,也无人能拿出他们谋反的罪证,便一直无法拿到台面上说。”

“皇上,如今我所知道的重生营、万灭堂和隐风楼这几大门派早已沆瀣一气,他们还找到了前朝军中几位将领,我与其中一人交过手,我怀疑他们已经在厉兵秣马,蓄意发起斗争了,还请陛下明察。”

“我会派人仔细查这件事情的,不过你们苏家私藏紫碟印已是事实,纵使我不降罪于你,也难逃大臣们的非议。”

“皇上,苏白认罪,苏家如今只剩苏白一人独活,为当初的行为付出了代价,陛下若降罪苏白,苏白绝无怨言。但这件事总归是苏家辜负了圣恩,还请陛下暂时留我一命,若到时战争真的爆发,我愿拼死守护国家,即使斗志及时制止,我也会帮助陛下揭露安云澜等人的罪行,待这件事情平息,安云澜等人得到应有的惩处,苏白会任由朝廷处置。”

“那就暂且按你所说的做。”

“谢皇上!”

“如今江南一带的经济发展政如火如荼,为大清的财政做了很大的贡献。丝绸产业更是不断兴盛壮大,你们苏家在丝绸生意上做出了很大的成绩!”

“多谢皇上称赞,能为国家经济发展做出贡献,是我们商人的至高荣誉!”

“如今苏家的产业由你一人打理吗?”

“父亲走后,苏家产业自然是被交到我的手上,但我一人肯定是无法掌管这么大的产业范围,所以目前是父亲的老朋友袁无城帮我一起打理苏氏绸苑,目前也在不断扩招人手。”

“过段时间,我会派人过去,帮你经营,既然是你苏家自己经营的家业,我自然不会剥夺你的权力,该怎么做怎么做就行。”

“多谢皇上,苏家定不负皇恩!”

“陪我走走吧”

“是”

六岁登基的顺治帝,前半生都在别人的控制之下活着,像一个傀儡,但也只有无奈和隐忍,这有造就了顺治帝独有的忧郁气质。亲政之后,也是活在猜疑和争斗之中,虽是享受了帝王的权威,但他何尝不羡慕像苏白这样本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游玩与闹市之中,车水马龙,灯火阑珊,到处都散发着浓浓的烟火气,是这偌大的紫禁城所没有的。

苏白心里也明白,皇上派人管理苏氏绸苑,实际就是想控制苏家的产业,换种说法,可以说苏氏绸苑要收归国有了。但此次皇上并没有龙颜大怒怪罪苏白,也让苏白可以暂时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