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典型的人美心善!
掌柜的赶紧过来行礼称是。
程颖被对方的刚才的笑失了神,方才反应过来道谢。翩翩公子略微点了点头,径直出去了。
程颖很是兴奋,那位瘦男子更是兴奋:“我叫叶明,你以后叫我赵哥吧。”
“啥?”
“哦,我叫赵叶明,赵叶明。”
程颖答应着,让他给自己交代工作,并且快速上手,把书本整理的井井有条。掌柜的也不再说什么。
程颖向叶明打听那位公子是谁?
叶明说是他们天一阁老板的二公子,叫做孟照渊。
“孟照渊…他的穿着看着不像是云湖人。”
叶明笑道:“这般穷山恶水的地方,怎么生出这样的人物?人是京城里来的,之前我也没见过,上个月刚来。”
程颖不以为然:“云湖山水秀丽,美不胜收,怎么就穷山恶水了?”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孟公子晚上回来时,见她还在书架下整理书本,有些奇怪:“你怎么还不回家?”
“下午的时候掌柜的说有事先走了,接着那位赵大哥也走了,让我看着,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两边的店铺都打烊了,你自然就可以走了。”
“他们说您今日不回来了。”
公子踏步往里走:“嗯,本是不回来了,但有事耽搁了。”
“那您用了晚饭没有,要是没用,我看后厨还有些米菜,给您做一些?”
“不必了,你早些回去,…明日早些时候来…”,说着便出了后门,再也没有声音。
程颖悄悄过去才发现,这个书店的后门连着一个内院的侧门,回过身,发现柜台上留下一包东西。打开看,是两个热乎乎的饼。
程颖有些懵,拿着饼左右看了看。谁给的?给谁的?刚才谁进来了?将门板一片片上了,还没人来拿那饼。她便揣了回去,在柜台上放了两个铜板。
一回生,二回熟,程颖和书店的掌柜和那个叫赵叶明的年轻人熟悉起来。
程颖做事踏实,性格活泼,颇为风趣。很受两人的欢喜。赵叶明脑子活,嘴巴快,很喜欢和人抬杠,碰上嘴尖牙利的程颖,简直棋逢对手,相见恨晚。
孟公子每日都会出现,递给她一个纸条,上面写了书名,让她找书。
她爬上梯子一本一本地仔细对照,那公子就揣着手在下面看着。只有这个时候,他紧紧跟着她,话也不多,其他时候,都是来去匆匆,颇为神秘。
赵叶明说,公子有很多好友,又很爱山水,所以,多数时间在外面走动。
自她来了以后,彭掌柜和叶明每日都可以早走,留得她来打烊。一日她又守到日落时分,公子回来,见她坐着看书。随手操起一本书往她头上轻轻一敲:“如此暗的光线,也不知道掌灯,眼睛不要了吗?”
程颖被他一拍,唬了一跳。还没做反应,公子就进了院子。她看着孟公子离去,觉得十分的…难以名状。这个孟公子很少和她说话,见她也冷冷的,可她又感觉公子对她不错。
她在外头找了活干的事,施澜生是一点也不知,只要程颖没有声音,他就默认程颖乖乖地在院子里呆着看书,要找她回头就能找到。
直到一日,他得了两只好笔,亲自给她送来,却发现,院子里没有人。问行荔她们,都不知道她去哪儿了。他有些心慌,莫不是走了?再看日常用物都有刚用过的痕迹。
施澜生找来付东进:“她向来和你比较熟,知道她上哪儿去了吗?”
“她也没仔细告诉我,只说在院子里有些闷,得空了就出去走走。前些时日练武,非常刻苦,掌握的也很好,进步飞速。但这几日,确实好像没有回去好好练习。”
“练武?”
“她每日清晨定时和小的学一个时辰。”
“明日跟着她,看能去哪里。”
那日街上一阵鸣锣的声音,人们四处奔散。程颖问是怎么了。
叶明没好气地说:“还不是哪个达官贵人出行了呗。就这阵仗,肯定是文安郡王没跑了。”
说着,锣鼓声停,一队人马排列走过,程颖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施澜生的轿子。
轿子打门前过,忽然停了下来。一会,郡王从轿子里出来,抬脚进了天一阁。程颖吃了一惊,还没想明白,见掌柜的和叶明起身行礼,也赶紧跟上,并且尽量往后跪着,低着头。不停告诉自己,淡定,施澜生只是想进来买本书。
施澜生踱着方步左右走了走。掌柜赶紧起身迎上去:“郡王大驾,小店蓬荜生辉。郡王想要什么书,小店尽其所能为王爷提供,送到府上去。”
施澜生作势走了两排书架,走到程颖跟前,蹲下来说:“没啥好书,是吧?”
程颖低着头。
“跟你说话呢!”
程颖心下已经想了十七八个弯弯绕了,然后拿定主意。自己行的正坐的直,又没做错什么,为何要像个小偷一般理亏。
“回王爷,这小店和王府里的藏书自然是没法比的。”
“既然这样,为何我家的米仓还关不住一只小老鼠?”
“我不是老鼠!”
“那你在这做什么?”
“挣钱!”
“缺钱?你尽可以跟我开口。”
“我和你非亲非故的,吃你的住你的,已经很不该了,况且还欠着你的钱,怎能还向你开口。你把我比喻成老鼠,我从你那拿的任何东西,就算是偷了。我看了这么多书,心里认一些圣贤为师,怎能做些偷盗之事?”
施澜生拉起她:“尖牙利齿!我是这个意思吗?跟我回去!”
“我回去也无事,日日闲着。您忙于公事,也不便因为我耽搁,王爷还是赶路去吧。”
施澜生见程颖面色坚定:“你又怎么了?”
正这时,孟公子从楼上下来,对着施澜生鞠了一躬:“没成想,我这店里的女伙计还是王府里的贵人。失敬失敬。”
程颖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不是什么贵人只是,我只是…只是个普通的下人,王爷看得起我,将我当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