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敞开心扉

“好了,先吃饭。”

宴允行把陆予宁放到椅子上坐着,自己则去将菜都端出来,甚至还贴心的说小心烫,要吹凉了才能吃。

他这个模样,弄得陆予宁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

见到宴允行为她忙碌的身影,陆予宁只觉得跳动的心像是被泡在蜜罐里一样,甜蜜无比。

宴允行用筷子夹了块糖醋里脊往唇边吹了吹之后,低哄道:“尝尝。”

陆予宁本来是想张嘴吃掉的,视线却瞥到男人手背上略微结痂的伤口,连忙抓住他的手眼神担忧的看着。

这个伤口,是自己抓伤的。

她居然现在才发现……

宴允行察觉到小朋友的情绪因为见到自己手背上的伤痕而低落,连忙开口低哄:“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过两天就好了。”

“乖宝快尝尝哥哥做的糖醋里脊,要是乖宝喜欢的话,哥哥以后都给乖宝做。”

这伤口陆予宁没发现很正常,情绪失控时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后来平复之后,宴允行又用这只手拍她的背部,所以她没注意到。

看着男人殷切的目光,陆予宁只能将唇边的里脊肉吃掉。

“好吃。”

她嚼了嚼就咽了下去,然后起身拉着宴允行想帮他处理伤口。

宴允行知道她对自己的事向来在意,不把伤口处理好的话,她是不会乖乖吃饭的。

“真是个小笨蛋。”

宴允行被她牵着往客厅里走,薄唇轻勾,低声呢喃般说道。

陆予宁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医药箱,柳眉轻蹙,小脸也皱成了包子脸。

宴允行哑声失笑,几个小时前管家把医药箱提上楼了,当时他接过之后放到桌子上就不管了。

“医药箱在卧室的桌子上。”

陆予宁闻言,牵着宴允行噔噔噔的往楼上走。

闹了那么久,两人又回到了卧室。

明亮的灯光下,少女执起男人的手小心翼翼的清理伤口,手法娴熟。

宴允行眼里闪过疑惑,乖宝她的包扎手法为何会那么熟练?

但见到陆予宁专心致志替他处理那细小的伤口时,宴允行薄唇轻微蠕动着,却开不了口问她。

等吃完饭之后,再说吧。

压下心底的疑惑与躁意,宴允行眉宇柔和的看着陆予宁。

“哥哥,今晚洗澡时伤口别沾水。”

陆予宁并不是没有发觉到他方才的疑惑目光,只不过是因为他保持沉默了,自己也不会先挑明。

两人心里装着事,吃饭时没了刚刚那般腻歪,但也不会冷场。

因为宴允行在陆予宁每尝一道菜都会问她好不好吃,每每陆予宁说好吃,他脸上的笑意都会加深,然后说以后都做给她吃。

晚饭就这么结束了,陆予宁被宴允行看管着,不能吃太多,怕消化不良。

宴允行牵着陆予宁的小手来到沙发处坐,两人虽然沉默不语,但都知道等会儿要聊的是什么。

“乖宝,如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的。”

宴允行心底涌现出不安的情绪,是对于陆予宁的事产生了恐惧感。

陆予宁抿了抿唇,而后摇摇头。

既然决定了要告诉哥哥,那就要做到。

但当陆予宁张口时,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难以开口。

宴允行心口微痛,伸手将陆予宁带到自己的怀里,精致的下颔轻抵在她的发旋处,骨节分明的大手轻拍着她纤瘦的背部,像是在给她力量一样。

陆予宁伸出纤细的双手环住宴允行精壮的腰部,鼻息之间是他如修竹般的清香,这让她麻木空洞的内心得到了救赎。

“哥哥,如果阿宁不是阿宁,你会不会不要阿宁……”

少女轻颤的声音带着轻微哽咽,恍如被欺负的幼兽所发出的呜咽声那般,煞是可怜。

宴允行鸦睫轻颤,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对于她这句话心底隐隐有了答案。

“傻瓜。”

“哥哥怎么会不要乖宝呢?无论乖宝是谁,乖宝以什么样的形态出现在哥哥面前,都是哥哥的乖宝呀。”

“只有乖宝不要哥哥,哥哥绝不会不要乖宝。”

男人低沉的嗓音有些沙哑,像是感冒时所拥有的声音,令人听了倒不会觉得刺耳,反而觉得性感酥耳。

陆予宁听了他的话之后,宛如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不再感到害怕。

“阿宁同样也绝不会不要哥哥。”

当她陷入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时,娇小的身躯轻颤,抱着宴允行的手紧了紧,就像是溺水的人抱住最后一根浮木,是生的希望。

察觉到陆予宁的不安,宴允行心尖处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刺痛无比。

“我不是……陆予宁。”

陆予宁说完之后,呼吸轻缓,像是不敢呼吸一样,小心翼翼的观察对方的反应。

听到她说她不是陆予宁之后,宴允行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震惊,反而是若有所思。

不是陆予宁,那是谁?

魂魄附在他人身上,本来是一件骇人的事,但宴允行却没有感到任何惊讶与恐惧。

而陆予宁发现他在自己说这句话时,没有感到丝毫厌恶与讶然,悬挂在空中的心落了下来,继续道:“我叫宋宁。”

“宋宁是Q市宋氏董事长的小女儿,也是宋氏董事长儿子的……心脏提供者。”

她的声音轻灵空洞,就连她整个人都透着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好似镜花水月,遥远而不真实。

宴允行在听到她说自己是宋氏董事长儿子的心脏提供者时,瞳孔紧缩,琥珀色的眼眸里由不可置信到震怒。

怎么敢、他们怎么敢!

“我生来是为了他而存在,他们不曾公开过我的信息,把我关在一栋小洋楼里,就是为了能有个好的心脏给他。”

“几个月前,我趁那些人不注意跳下了小洋楼,并没有当场死掉,最后心脏被移植成功,而我也成为了陆予宁。”

痛不堪言的经历被她三言两语就概括完,轻飘飘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好似这件事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宴允行浑身僵硬,搭在陆予宁腰肢处的手紧紧箍在她的腰上,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才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成为陆予宁之后的事她没有再说,因为他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