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远大师向前走到欧阳枫的跟前,看着他手中的佛像惊讶的说:“欧阳施主,你曾说过,当年的灵虚之死前后有什么细节,我想起来了一件小事,当时寺中也曾发生过一起失窃事件,当时丢失的,正是你手中这个佛像。”
智恒也跟着说:“对,我也想起来了,这尊佛像本来是放在祖师殿的,结果那次事件后,寺僧发现有人盗走了它,连带失窃的还有其他几件寺里的小雕像,怎么现在全都出现在这里?”
欧阳枫听到此处,顿觉前面所有的怀疑都有了着落。
这次的杀人事件,和六年前的那起案件,终于有了确定的联系。
“只是,这些东西怎么会在智广师兄房里,难道……难道是他拿走了?”
欧阳枫把佛像交给飞捕头:“飞捕头,请好好保管。”
他再次走到桌前,拿起那块灵牌,想了想说:“还是请仵作前来验尸把,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
他蹲下去,捡起了两颗散落的棋子,蓝尹也蹲下来,同样捡起一黑一白两颗棋子。
蓝尹望着手中的棋子说:“智广大师死前还紧紧抓着棋笥,难道是想要通过棋子告诉我们什么?”
飞捕头也在一旁看着地上的棋子,杂乱无章没有什么形状。
欧阳枫盯着棋子发呆。智广大师的死很突然,这满地的棋子显然不是与人对弈中发生了争斗,而是他死前想要传达什么信息。
可能就是凶手的身份信息。
可以这黑白棋子和棋笥背后有什么意思呢?
欧阳枫突然想到,前门有两个护卫守着,凶手却是从后窗闯进来。
他走到两个捕快跟前,瞪着他们问道:“在听到智广大师呼救前,可曾听到过其他动静?”
两个捕快互相看了一眼,摇摇头说:“没有,我们在门外守着,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噢,一开始是有僧人在内的,后来他出去了,我们以为智广大师在念经之类的低语,没有打斗或者呼叫的声音。”
既然凶手闯进来了,在这个过程中,护卫却没有听到过大师的呼叫声,也就是说,这个人一定是个大师认识的人,他有理由没有立刻呼救,可能也是没有想到此人会通下杀手。
仵作走了进来,开始检验尸体。蓝尹站在后窗前,看着眼前的雪地发呆。
欧阳枫突然转过身来,他看着仵作仔细的检验,飞捕头把房间搜索了一遍,也围了过来。
“这伤痕,是不是也是个左手使剑的人?”
仵作停了下来,他望了一眼欧阳枫,缓缓说:“这致命的最深的一道剑伤确实在下深上窄,似是左手从下而上刺入。不过,这胸前还有几道伤痕,看来是凶手有意想掩盖这个痕迹。而且,凶手下手如此之狠,恐怕和大师有着极深的仇恨。”
欧阳枫心里也疑惑,大师在寺里多年,按说寺僧里,应该都是仰仗大师的为人和修为,不会有人对他如此仇恨,外来客人中,又有谁是和大师较为熟识呢?
他对飞捕头说,请他要智远师父配合,查一查和智广大师熟悉的来客。
突然,仵作咦的一声,欧阳枫和蓝尹同时朝他望去,仵作似是自言自语到:“死者脖颈也断了,为何既已刺死还要扭断喉咙呢!”
蓝尹笑了笑:“正如我刚才所说,一定是智广当时还没死,他凭着一口气,想要留下凶手的证据,所以凶手在此杀死了他,扭断了他的脖子,他才因此发出惨叫。”
欧阳枫拉着智远师父低声说:“大师,可否移步,在下有事请教?”
智远会意,欧阳枫和飞捕头打声招呼,和智远来到隔壁无人的佛殿。
威严的佛像在烟雾缭绕中显得十分庄重,欧阳枫和智远站在佛前,对这佛祖轻轻作揖。
“大师,我想了解一下,智广大师的过往。”
智远想了想说:“智广师兄本是河北地界有名的无影山接引寺的住持,后来,朝廷重修相国寺,遍招天下名僧,智广便从接引寺来到这相国寺。师兄修为深厚,且懂得营造之术,来后不久便主持了本寺的修缮事宜,连着客寮的新建,都是他主持。”
“在此之前呢?智广大师是哪里人?为什么出家?”
智远看着若有所思的欧阳枫摇摇头说:“此前踪迹,师兄从未说起过,寺里也无人知晓。”
“他在寺中可有得罪人?”
“师兄向来敦厚,对弟子虽是严苛但仍算宽厚,没听过和谁有仇。”
欧阳枫转过身,看着眼前的佛像,沉声说:“我现在有个想法,不知道会不会对大师多有得罪。对了大师,从哪里可以查到,寺内所有僧人的记录呢?”
“藏经阁里有本本寺僧人名录,里面记录着各位僧人的来历身份和入佛简要。”
“既然在藏经阁,智恒师父一定很熟悉了。”
“此本名录只在藏经阁管事和尚处保管,师弟他是否熟悉,我却不知晓。”
欧阳枫告辞,他飞身赶往藏经阁。陆婉宁早已寻找他多时,远远喊着欧阳枫的名字。此时看到欧阳枫从屋里出来,激动的朝他跑过来。
没想到傍晚雪地表面已经结上了一层薄冰,陆婉宁走的不稳,脚下一滑,一个前倾就要朝后倒去。
还好她轻功不弱,只稍微一点,身子稳稳的跳过两步,勉强落在了路旁的一块光滑的假山石上。
欧阳枫看到陆婉宁的窘态,自然的笑了起来,引的陆婉宁双目圆睁怒视着欧阳枫道:“喂,你这个幸灾乐祸的小疯子,非得我摔个四脚朝天你才高兴是吧。”
欧阳枫笑弯了腰:“我说陆小姐,你就不能慢点吗,这平坦的路你也能摔跤。”
“哼,你懂什么,你没看到,这地上有层水已经结了冰了,当然很滑了,要不是本小姐武功高强,说不定要滑倒撞在这假山上呢!”
“哈哈哈,水结冰了你就滑倒,那这京城……”
欧阳枫说到这里,突然没了笑意,他的脸上变得严肃,似乎换了一副面孔。
“是啊,水结成冰,冰化成水,滑进来……”
“什么水啊冰啊,你又在发什么疯呢!”
欧阳枫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他停止了嬉闹,一脸认真的对着陆婉宁说:“走,我们快去客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