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立即招呼人把小五带到大厅中央,质问小五:“小五,你当时看到宋孟飞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吗?”
小五颤颤巍巍的回答:“这,小人惊慌的从窗户看过去,宋公子他就倒在地下,旁边还有血,我,我也分不清他到底死没死。”
“所以,这就是第一个死者的真相,也是第一个密室的谜底,是死者自己制造了密室。惊惶之中,小五本身就没遇到过什么大事情,没有主意,当然也没有发现死者到底是身中一刀还是两刀。
“如果你的推断准确,那死者是因为流血过多而死的了。那这个凶手可能早就跑了,不一定在书院里了。”
“不,当时我想到这里就有个疑问,死者为什么要挣扎着把门关上,是因为他觉得凶手还会回来。”
陆婉宁好奇的接口:“为什么一定回回来?是要确定他死了没。”
“不,如果是要杀死他,那么凶手也不会逃的那么快。死者之所以断定他会回来,我想,一定是凶手有东西留在了现场。凶手丢失了一件东西,而死者发现了,他知道,凶手有可能会折返回来,所以他挣扎着关上了门。”
李千户也不禁点头赞叹。陆婉宁问:“什么东西?”
“对他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
“但是这样凶手不就进不去门,也就无法找回东西,可是我们在现场并没有发现什么贵重的东西。”
“不错。我想那个人平时也都是安安稳稳,失手杀人这件事让他失去了冷静,他可能一时间大脑空白,根本没想到那件东西丢了。而小五发现门推不开,惊慌之下跑回去找人,这时遇到了萧老师,萧老师跟着他一起到教室,整个过程不超过一盏茶的时间,在此之外,没有其他人接近这个房间。”
“这时候,我想,宋孟飞大概是因为伤重昏迷了。老师和小五敲门他也听不到了,于是老师和小五从后窗进去,发现了宋孟飞倒在血泊之中,然后检查室内没人后,便叫小五打开门去叫人。小五叫来了附近的老师,大家都看到了宋孟飞已经死去。”
“所以,宋孟飞其实是身受重伤没有死,等等,你的意思是?”
“不错,在宋孟飞昏迷到众人来发现他死去这段时间,只有一个人和他在一起,也只有这个人,有杀人的时机。也就是说,真正的杀人凶手,就是萧老师!”
欧阳枫的推断让整个大厅瞬间鸦雀无声。
陆婉宁不相信的说:“不,不可能的,萧老师他平日对同学都这么和善,他怎么会把宋同学再杀死呢。”
“我想,还是因为那件丢在现场的东西。”
陆婉宁着急的说:“到底是什么东西?宝物,还是秘籍?”
“我想大概都不是,或者说,对我们来说就是普通的东西,但是对于他来说,确实是宝物。不过不管是什么东西,我想这个东西背后就是他杀人的动机。”
院长有些失望,但是还是反问欧阳枫:“欧阳小兄弟,你又是怎么确认是萧老师而不是凶手杀死宋孟飞的呢,毕竟他在萧老师进门前已经中了刀,你说的这些都是推断,有何凭证能证明你的推断呢?”
“正如我刚才所说,死者猜到对方会回来取东西所以才锁住了门,萧老师也因为这件东西杀死了他,那么想必萧老师肯定也把这件东西视如珍宝,只要去他那里找到,我没猜错的话,上面应该有宋孟飞的血迹。这是第一个证据。”
宋大人急迫的对手下人吼道:“快,快去把萧老师给我抓住。”
大厅外突然传出一个冷静的声音:“不用了,是找我吗,我已经来了。”
众人给来人让出一条道来,走上前来的正是萧老师。
宋大人看到杀死自己儿子的凶手,一下子愤怒起来,大吼到:“来人,快来人!把这个疯子抓住!”
欧阳枫伸手阻止:“不,我想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也不会再伤人了。”
李千户在一旁附和了一句:“既然欧阳守卫可以破案,我们暂且相信他把故事讲完再抓人也不迟。”
宋大人咬牙切齿:“哼,快老实交代,你是为什么杀了我的儿子!”
老师对着宋大人惨淡的笑了笑,却没有回答他,而是望向了欧阳枫:“欧阳兄,我听到了你刚才的推理,假如你的推理是正确的,可是这栾俊死的时候,你我三人正在陋室下棋,从黄昏到鸡鸣,这一晚上我们可都是在一起,我又怎么把他叫出书院又杀了他呢?”
“是啊,这是最让我疑惑不解的地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是从戌时开始下棋,等我们听到寅时的打更声离开,这期间一共是两个多时辰。我也很不解。不过,我今天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从老师的房间离开后就一直很困,比平日里的要困的多。”
陆婉宁对他轻轻的哼了一声,昨天早上敲了半天门都没反应,原来是去下棋了。
“飞捕头,仵作验尸查出的栾俊的死亡时间是多少?”
“大概是亥时左右。”
“老师,我再确认一遍,我们昨晚听到的打更声音,确实是从戌时到丑时吗?”
老师想了想:“是啊,我记得我们开始的时候是戌时,后面子时的时候打了一更鼓,我们还喝了酒,醒来的时候大概是丑时。”
院长似乎松了一口气:“所以,昨晚的亥时,你们三个都在小屋里面,没有人出去是吧,也就是说,杀死栾俊的并不是萧老师了。”
“不!”欧阳枫看到大家惊讶的眼神,沉声说到:“我也以为自己搞错了,其实不是,这还要多亏陆小姐的提醒。”
陆婉宁一脸疑惑,她这两天确实没有找出什么案子的线索:“我说了什么?”
“你说过,鸡鸣一般来说都在是早晨,但是如果黄昏的时候,天色如同清晨,公鸡也会把时间搞错,所以在黄昏的时候也会打鸣。”
陆婉宁脸颊瞬间有些微红,粉扑扑的脸上瞬间又恢复了冷静:“这鸡鸣和案子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来了什么狗强盗。”
“鸡鸣本来是按照准确时间的,但是如果外部的提醒条件变了,那么它们也会受到误导从而把时间弄错。而人也一样,我们是通过打更的声音知晓时间的。但是如果打更的声音本来就是错误的,那我们也就被误导从而错误的估计了时间!”
李千户也有些吃惊:“你是说,打更人提醒的是错误的时间?”
“不错,打更的人,故意在小院外敲起响亮的更鼓,让我们潜意识里面记住了时间点,加上当时我们都喝了一点酒精神也有放松,也就失去了对时间长短的直觉。”
“所以我们以为的子时,实际上还没到亥时,而我们喝酒睡过去的子丑时分,实际上是亥时到子时。也就是说,老师完全可能在我们睡着的时候出去杀人再回来。等丑时刚过,就敲醒更锣吵醒我们,从而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
院长疑惑的问:“你的意思是,书院打更的更夫晚上帮着老师制造了这一场诡计?”
“不错,不过我猜书院打更的不是原来的更夫,所以我刚刚已经找他询问过了,前天晚上,主动帮他打更的,是阿木。”
众人又是一惊。
“阿木平时老老实实,怎么会帮助老师做这些事情……”
欧阳枫坚决的说:“不,实际上,第一个案子中,和宋孟飞约好并最终因争吵捅了他第一刀的,也正是阿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