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王瑃,带着天鸣回到“仁和客栈”,将自己与徐广杰相遇及定好的计划说与王天仇等三人。三人听完母亲的叙述,虽说心中不舍与母亲分开,但母亲所说的担心与顾虑,也确实摆在眼前,且可能就会出现。最终,三人还是同意母亲与叔父徐广杰的计划。王瑃将藏着“天煞罗盘”的具体位置,告诉了王天仇,并叮嘱他,仇家对此物多有识得,取出之后,千万收好,以免引来祸端。由于此一别,不知何年何月得见,母子四人似乎有说不尽的话,考虑到路途遥远,王天仇、玄光除了留下三个月的用度花销,其它银两、金锭都让母亲和天鸣随身带上。
第二天卯时,王天仇与玄光,默默看着,王瑃带着天鸣,悄悄上了徐广杰安排接来的马车。王天仇、玄光为避免日后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在母亲走后没过几天,就悄悄更换到县城西门,百十里外一处偏僻客栈住下。
换了住处之后,王天仇与玄光一心修习各自武功、道术。玄光自比嘉千黛赠送给自己“飞手针”之后,闲暇时也拿出把玩,觉得这件暗器虽不如我中华暗器,如“九品青莲”等杀伤力大,但其隐蔽性更强,更易携带,近距离使用防不胜防。现在有了空余时间,玄光就开始琢磨“飞手针”如何使用,进过数月研习、苦练,玄光的“飞手针”亦使用的得心应手。王天仇则全力攻习“内关遁甲术”第二重“残影观痕”的修炼,数月时间,终于达到真正的“观痕如真”的境界。
再说徐广杰,自安排亲信送走姐姐王瑃与甥女天鸣之后。到了第十天寅时三刻,突然在床上对着门外大吼一声:“太白金星,老兄慢走,小弟还有要事相商。”喊完之后,他用拳将自己鼻子打破,倒向床下。屋内出了这么大动静,早把徐府巡更守夜人及管家徐福等惊醒过来。大家在门外喊道:“徐老爷,徐帮主。”徐广杰在屋内又大喊一声:“你们快快替我留住太白金星,徐某还有事相问。”屋外众人人听到徐广杰喊叫,再也没有顾忌,急忙推开徐广杰卧室之门,一见眼前场景,无不吓了一跳。
只见徐广杰倒在地上,脸上淌的血已将胸前衣襟浸染。懵懵懂懂地嘴里面一直念叨:“太白金星留步,小弟还有要事相问。”众人急忙上前,七手八脚将徐广杰抬上床榻。此时,徐钰听到父亲房里传来喊声,立刻带着外间歇息的秀容,俩人急忙穿好衣服,奔向徐广杰房间。
徐钰一见父亲满脸是血,当时吩咐秀容端水给父亲擦拭,一面命人急急查看父亲伤势。徐广杰看到自己女儿进屋,故作如梦方醒之状:“女儿啊。老父差点见不到你了。”徐钰着急道:“父亲,这是怎么了?”徐钰一边流泪一边亲自给徐广杰擦去脸上血水。徐广杰摆手制止家丁给自己查看伤势,对徐钰,又似对着大家说道:“老夫无妨,无妨。就是做一梦,一急之下,摔倒在地。”徐钰擦了擦自己眼角泪珠问道:“父亲,做了什么梦?如此吓人?”
徐广杰叹了口气,说道:“为父感觉刚刚睡下没有多久,突然发现门口冒起了似雾非雾、似云非云的股股白烟。白烟之中,忽然现出一个带着金冠的白胡老头,对着为父说道‘天玑老友,别来无恙啊’。为父急忙上前施礼,在下是徐广杰,不是天玑,也不认识阁下啊?如何以老友相称?那老者手捻胡须道‘老夫乃是太白金星,你本是天上天玑星下凡,与老夫有千百年的交情,如何不能相认了?’那太白金星接着又说‘玉帝有旨,少顷要查看你等北斗七星是否在岗,你赶紧随老夫即刻归位。’为父一听太白金星此言,当时吓了一跳,急忙回他‘女儿与我相依为命,尚待字闺中,我若随你前去,女儿依靠何人?还请太白老兄替我遮挡遮挡,需要多少金银,老兄说个数目,在下一定办到。’太白金星摇了摇头‘据老夫掐指算来,你阳寿该有一百二十六。若要遮挡,必需身穿红衣,再做个‘二女扶轿’的法事,就可以遮掩过去。’为父急忙询问‘何为‘二女扶轿’?’太白金星捋髯说道‘就是在一百天后的辰时,也就是玉皇点名之时,让四名轿夫以及你的两个女儿俱穿上红衣,老弟坐在轿中,轿子左、右各拴上红绳两道,两个女儿左、右各持一道,每天向前走满一个时辰,再往家中原路返回。第一天走北、第二天走东、第三天走南、第四天走西。第四天时,会遇到两位年轻道人,他们可是‘一心修道’之人,遇到之后,将他二人请在家中,次日戌时,即第一百零一天开始,帮老弟连做九九八十一天法事,方能化解。若要活满一百二十六阳寿,老弟还要为二人修间道观,观内供奉的‘天玑星’牌位。牌位乃是护佑你在天之分身,请他二人助你护法延寿’。”
徐钰着急道:“父亲只有我一个女儿,如何才有第二个女儿来扶轿?”徐广杰说道:“我儿问的对。为父也是如此问的太白金星。太白金星不禁皱了皱眉,掐指一算之后,面带喜色急忙说道,‘你老弟还真是福分不浅。你可有位甥女,尚在令姐家中?你速速去将她接回家宅,改姓过继,认作小女,好好养护,成全了老弟的‘二女扶轿’之缘。’为父确实有一胞姐,名广慧。膝下一女,与你算是表姊妹。”徐钰说道:“父亲曾每每提起姑母,前几年姑父作古,父亲还对女儿说,山高路远,女孩家出行不便,所以父亲只身前往探望过的。女儿虽未与姑母大人谋面,从父亲口中也多次提到姑母贤德淑惠。女儿想,为救父亲危难,姑母也定然应允将她老人家女儿接在我们家中。”
徐广杰接口道:“女儿说的不错,你姑母贤德非常,为父一去,定然应允。”徐钰又问道:“父亲如何摔倒在地,弄得鼻口出血?好不吓人。”徐广杰说道:“那太白金星与为父说过之后,要着急回天,为父还想问问他,我女儿貌美聪慧、贤能多才,何时才成婚姻大事。谁知那太白金星,一抖拂尘,不理不答,扭身即走。为父着急留他,迈步追赶,不知怎的就摔落床下。睁眼看时,你等一干人就已然在这里。”
闻听徐广杰一席话,在场众人无不惊骇:老爷原来是天上天玑星下凡,难怪有如此泼天般家业;老爷也确有位胞姐及一甥女,看来太白金星与老爷梦中所见并非虚言。
徐广杰感觉在场众人对自己刚才所言已信了十之五、六,索性坐起身,吩咐管家徐福,立刻知会地方,将泉山买下。在山上小庙原址,修建一处八、九间规模的小道观,取名“天玑观”。观内再供奉“天玑星”牌位,永受香火。又命令家人套上一辆马车,再准备马匹等一应出行物品。为故意让付舜升等人知晓,他还特地遣人通知自己贴身五名护法之外,再叫上付禹升陪同保护。
巳时初刻,付禹升、五名护法、赶车伙计,以及车、马、银两等俱都安排妥当。众人吃罢早饭,在徐广杰带领下向景宁出发。
一路之上徐广杰担心姐姐王瑃与天鸣的马车由于速度不快,被自己赶上,一路故意压着速度前行。众人跟着徐广杰一路喝酒、观景,倒是悠闲自在。
再说王瑃与天鸣,马车虽说速度不比骑马,因一路上加紧前行亦不算缓慢,非只一日,到了景宁。赶车伙计是徐广杰贴心之人,随徐广杰来过景宁,也算轻车熟路。
到了景宁徐广慧府上,赶车伙计急忙上前敲门,家人开门一见,认得是徐广杰手下之人,急忙问道:“徐老爷来了?我家夫人正在念叨呢。”赶车伙计急忙施礼:“徐老爷命在下带来二人,有紧急要事,面见徐夫人,请老哥进去通报。”看门家丁一听,急忙进去通报。
工夫不大,一丫鬟打扮女子打开大门,将王瑃、天鸣领向徐夫人书房。赶车伙计非常伶俐,知道徐夫人在意男女有别,只留在门口与看门家丁闲聊。王瑃与天鸣进入书房之内,二人急忙给徐夫人见礼。
徐夫人道:“二位是胞弟安排来的,来找老身,有何要事?”王瑃回道:“夫人,民妇是徐广杰与夫人的远房表亲,亦是徐广杰结义大嫂。名叫王瑃,这是民妇小女王天鸣。现有令弟书信一封,请夫人过目。”徐夫人一听王瑃此言,急忙起身回礼:“原来是亲人姊妹到访,老身怠慢,幸勿怪罪。请坐,请坐。”说完话,拉着王瑃和天鸣坐下,吩咐门口丫鬟上茶,准备酒、菜,自己仔仔细细看了看弟弟所写书信。
看罢之后,徐夫人:“胞弟来信写得清楚,区区小事,老身自然安排妥当。”王瑃起身答道:“民妇谢过姐姐。”“不必客气,从今以后我二人就以姊妹相称。天鸣从今日起就喊我母亲。”王瑃还未吩咐,天鸣此时已然跪地说道:“母亲在上,受天鸣一拜。”“不错,是个俊俏伶俐的乖巧丫头。好,好。女儿快快起身。”徐广慧见天鸣如此伶俐,高兴得合不拢嘴。
丫鬟回话,酒菜已然摆好。徐夫人起身拉着王瑃和天鸣的手说道:“姐姐、女儿,先吃些酒饭,再做计较。”三人来到饭堂,徐夫人女儿田菲,已然在此等候。徐夫人介绍到:“菲儿,快来见过姑母和你姐姐。”田菲飘身下拜:“菲儿见过姑母,见过姐姐。”天鸣急忙对着田菲施礼:“天鸣见过菲儿姐姐。”“哈哈,一家人不要客气了,坐、坐。”徐夫人微笑说道:“来人,去给徐老爷派来的伙计二十两银子,再赏几样好酒好菜。让他用后,赶紧回去复命。再去将西跨院收拾干净,请姑母与我二女儿饭后歇息。”丫鬟答应一声,急忙出去安排。
王瑃与天鸣暂住在徐夫人家中。
又过数日,徐广杰等人才走到徐夫人家宅,手下护法前去叫门。看门家人一看徐广杰等人,立刻笑脸相迎:“徐老爷来了?请稍后,小的去禀报夫人。”看门家丁说完,跑到后院门上告诉丫鬟。徐夫人听丫鬟报说胞弟徐广杰已然到了府内。一面让丫鬟请徐老爷一干人等,到前院客厅落座,一面到西跨院,叫天鸣打扮一番之后,才跟随自己去了客厅。
徐夫人带着天鸣走进客厅之时,徐广杰等人已然客厅等候。徐广杰一见自己姐姐领着一个女孩,并非自己甥女田菲,就猜到是天鸣了。徐夫人进来之后,天鸣一看徐广杰一人坐着,其他人站在两旁,马上心领神会,飘然一拜:“天鸣给舅父见礼。”徐广杰说道:“哈哈,多日不见天鸣愈发伶俐了,赶紧起来。”徐夫人说道:“天鸣,舅父不比外人,女儿勿须避嫌。”徐夫人接着指向徐广杰身后:“各位弟兄,跟随你家老爷一路奔波辛苦。快些外间客厅用酒、用饭,不必拘礼。”徐广杰知道姐姐是有意让他手下听到谈话内容,遂吩咐道:“禹升啊,带着弟兄们去外间客厅,到了此地,酒、饭都要吃十分饱才行。”付禹升是个直爽汉子,一听徐帮主吩咐,乐呵呵地带着几个护法、车夫,在外间坐定。不一时,丰盛酒菜摆了上来,众人喝酒夹菜,好不兴致。付禹升因为得到付舜升吩咐,一路之上紧紧跟随和监视徐广杰举动,他虽然和其他人一样的推杯换盏,但耳朵却仔细听着里间对话。
徐广杰将自己在“梦”中所见情景,又向姐姐绘言绘色地讲了一遍。最后,请姐姐答应自己,带着甥女天鸣回到青田。只要姐姐想念女儿,一定亲自护送天鸣回景宁,在姐姐面前尽尽孝道。在徐广杰一再保证和恳求之下,徐夫人也就勉强同意。
徐广杰趁热打铁,当堂让天鸣给自己磕头认父,天鸣果然乖巧,当即就称呼徐广杰为父亲。一家人其乐融融,把酒相欢。
徐广杰端起酒杯,拉着天鸣来到外间客厅说道:“各位兄弟,这是本帮主的二女儿徐天鸣。以后各位兄弟还要多多照顾。”众人闻听,立刻齐刷刷地起身、抱拳:“见过二小姐,见过二小姐。”“好,好。来兄弟们,今日徐某新收一女,甚是高兴,来,干了这杯!”徐广杰说完话,杯中酒一饮而尽。众人举杯齐声说道:“恭喜帮主,贺喜帮主。干。”徐广杰随手取出一小袋纹银,交给付禹升:“禹升啊,这些银两,你分给大伙,就当大伙儿为本帮主做贺的彩头。”众人一见各个欣喜,齐声又道:“多谢帮主。”
酒足饭饱之后,徐广杰怕露出马脚,让众人歇足了半个时辰,急忙催着众人赶路。临行前,徐广杰又交给胞姐黄金十两,徐广慧死活不收,只得作罢。一行人骑马、坐车离开景宁,往青田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