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晓笙留下来

晓笙身上那股无所不知的危险气息,比靠蛛丝马迹推敲的夏小雨,更能威胁旦飘飘几个人的存在。旦飘飘很不安,从尼墨失踪开始,接二连三的怪事出现。先是无厘头的勒索信,然后是迷宫救人惹上了夏小雨,夏小雨跑来人才站,还顺带把晓笙招惹过来。

真是巧合吗?旦飘飘一语不发,看着眼前人才站的热闹。

夏大宇对晓笙言听计从,见晓笙也夸赞这个鞭,心中急迫难耐,把仇文拉到面前:“明人不说暗话。这条鞭,我包了!多少钱,你开个价!”

仇文想起夏小雨关于逼格的谆谆教诲,斯斯文文地摇头:“不行,夏总裁。我们办慈善活动,不是为了钱。您明白吗?我们是为了唤醒社会对失学儿童的爱心,让大众明白,儿童才是未来,受到良好教育的儿童,才是美好的未来。如果儿童不受教育,未来的社会将是一片混乱,没有秩序,没有文明,每个人脑子里还是出厂设置……啊不是,还是大自然的优胜劣汰。这种生存方式过于动荡,不利于文明的积累,那么社会就很难进步。钱,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片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世界……”

说着说着,仇文就唱了起来,旦飘飘几人热泪盈眶,现场气氛一度拉满。

“行了行了,”夏大宇打断了仇文的表演,“我明白了。这样吧,慈善晚会继续,一切都按照之前的安排。这条鞭……”夏大宇伸手去摸,尼墨眼疾手快地把盘子端走了,头也不回地进了后院。

“这条鞭就暂时放在这里保管。到了慈善晚会的时候,拍卖,价高者得。拍卖的所有收入,都捐赠给那些什么……失学儿童。”夏大宇讪讪地收回了手,“时间就定明晚吧,我想快点吃到那条……我想快点见到失学儿童们。我独身出来太久了,得回去处理事情了。”

一直在旁边没有再出声的晓笙突然开口:“我得留下。这个人才站,总不能没有我们自己人。这不合理。”

夏大宇有些迟疑:“可是我离不开你……也成吧,忍一时的寂寞,换一辈子的快乐。那晓笙教授就是我们主办方代表,留在站里保护……和你们保持联络。这两天内,他就是我在人才站的全权代表人。对了,你们赶紧把发给别人的邀请函都撤回来,这条……这个活动,我夏某人包了,别人不用插手。”

仇文偷笑,其实邀请函只发给夏大宇一个人。根本没有竞争者。夏小雨说得对,真正的猎人,都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的。他先是把旦飘飘的照片附在邀请函上,抓住夏大宇的目光,然后把猼訑鞭暗藏在慈善活动之中,造成潜台词。夏大宇以为旦飘飘和猼訑鞭都是他慧眼独具发现的小细节,其实是仇文他们精心布局的大坑,挖好了等夏大宇跳。

夏大宇走了之后,贤余人才站的气压骤降。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夏小雨无边的怒意,山雨欲来风满楼。

只有武静除外。她坐在晓笙身边,疯狂眨着眼睛,对着晓笙放电。晓笙一脸问号,问她:“你没事吧?”

武静歪着头,可可爱爱地说:“我没事。”

晓笙突然凑近武静的脸边:“可是……我有事……”

武静浑身都软了:“你有什么事?生病了吗?没关系,等你病好了,我们再接着一起玩。”

晓笙白净的脸,瞬间成了绿色的。“你最好离我远点,我怕智障。”

旦飘飘看武静还没品出来晓笙的嫌弃,一把扯开武静,自己坐到武静原本的位置上,也就是晓笙的面前。“晓笙教授,自从一进来,你就口口声声说怕这怕那的,又怕我的伙计脏,又怕我的伙计智障。这有定点爆破的意思了啊!我总觉得你是冲着我们人才站来的。”

旦飘飘眼中波光流转,不过晓笙感受不到一丝暧昧之意,反倒是杀气重重。晓笙轻松地笑了,说:“您是……旦飘飘。不瞒您说,我确实是冲着这个人才站来的。这里物华天宝,正是我闭关精进的好地方,我在这附近溜达两天了,也很了解你们日常的行踪。所以我这么支持夏大宇过来,刚才也帮你们说了好话,不是吗?”

“闭关精进?”旦飘飘眼神带钩地说:“我们这里可是面向四个现代化的人才站,您可不要把奇怪的事情带到这里来。”

晓笙憨憨一笑:“真正的老板还没说话呢,你着急什么。夏小姐,你说对吧?”

夏小雨并没有对晓笙格外热情,不过也没有排斥抗拒,她问:“贤余人才站不收没用的废物,你有什么本事留在这里?”

“刚才夏小姐和各位都听到了,夏大宇先生亲口说的,本人有异能。莫非你们都信不过夏大宇先生?”晓笙故作惊讶地说。

“呵呵,一个肯相信猼訑鞭的中年男子,倒也不难忽悠。”旦飘飘轻描淡写地说。

“行!我也知道你们不会那么容易相信我,其实这也很合理,毕竟大家才刚刚认识。来,你们出考题,我全都奉陪。”晓笙干脆利落地说。

“我先来我先来!”武静擦了擦哈喇子,迫不及待地要上阵。

“不行!”旦飘飘威严地压住了武静,“让夏总第一个。”

夏小雨眼睛闪了闪,没有跟旦飘飘追究原因,“好。提问不敢当,就是验证一下你说的话几分真假罢了。既然你说你是教授,我问你,发过几篇核心期刊,熟不熟悉知网,目前都做过什么级别的课题,现在手上有什么研究题目,多少经费。为什么不去搞基础科研,为科学界出力,甘心来当一个无名无姓的家庭医生?”

晓笙哑然失笑:“夏小姐果然事事都内行,问得由浅入深,本事不过硬的话,还真难忽悠你。核心期刊我想发就发,只有博士有可能不认识知网,我是教授,不可能不知道。我带学生,还得让学生抄袭……啊不是,综述一下知网的文献,对不?至于课题级别嘛,我其实不在乎,有时候只看你是不是抓住了风口、会不会制造噱头而已。那些课题经费,还不如夏大宇先生一个月的工资呢。跟着夏大宇先生,我不用做实验,不用分析数据,也不用写结题报告,说两句话就能拿工资。所以我不去搞科研,来夏先生身边,很合理吧?”

“这么说来,你就是没有任何科研基础,也敢出来担任G市首富的营养师、家庭医生?”夏小雨轻蔑地说,“以前我母亲还在的时候,不是世界顶尖团队的领头人物,都不可能踏进我家的门。毕娇娇的用人标准也太低了。或者说,她的人脉实在是太低端了,什么村炮都往我家里塞。”

“夏小姐别那啥看人低。”晓笙丝毫不介意夏小雨把对毕娇娇的怨气都撒在他身上,“我呢,不是毕娇娇小姐的人脉。你如果不相信我的教授身份,我完全可以现场发挥,给你写十个八个课题和论文出来。”

“这么牛逼?你说来听听。”尼墨从后院走进来,听见了这一番豪情壮语,“我们学校那个教科学基础的老师,也是顶尖高校跳槽过来的,听说以前在实验室里三年没做成一个实验,最后被辞退了。”

“做课题这种事,对我来说,比吃饭还容易。听着,极端天气影响香蕉产量,极端天气影响河流流量,极端天气影响人类心情。人类砍伐行为影响植被分布,人类养殖行为影响家禽数量,人类往脑子里灌水会影响脑子进水量,人类口渴导致的行为与水的关系。如果你要人文社科类的,我也有很多。比如,人文与社科研究问题的创新思考,新局势对人文社科研究方向的影响,当前人文社科研究面临的机遇和挑战……”

“这些……怎么听着都那么无聊和没用啊?”旦飘飘不忍再听下去,“有那么多知识分子闲着么?这些不都是人尽皆知、说了等于没说的道理,还用得着做科学研究?”

“你不懂,这些人尽皆知的事实,只要还没有人用数据来解释过,都能作为课题,还能美其名曰第一次用数据证实了两者之间有关系,是个大突破。哪怕有人用数据来解释过,你也同样可以再做一遍,美其名曰再一次证实了某某的结论。”仇文摇头晃脑地说。

“那不是浪费时间么?那我也能瞎编研究课题了,人饿了就会饿,人不知道一件事则可以猜测他不知道这件事,人碰了水就会湿身。”旦飘飘深深觉得这些结论很无聊。

一旁的晓笙挑挑眉:“哎?你上道了,孺子可教!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不过,为了科学的严谨起见,你那些题目要表述成,人饿了与饿之间的关系,人碰水对湿身的影响。要不,等我闭关精练完,你跟我去搞研究吧。”

“不必了。”旦飘飘拒绝,“好的研究我够不着,这些事情嘛,我不用研究也知道。有时间我多干点正事,不好吗?”

“夏小姐,满意吗?”晓笙问,“还怀疑我的背景吗?”

夏小雨不可置否,说:“确实是一个平平无奇,没什么水平,滥竽充数的知识分子。下一个,仇文,你来提问。”

仇文想了想,问:“你是怎么认识夏大宇,又怎么让他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器重你呢?”

晓笙略略扬眉:“这可是我的商业机密。不过,在座各位都想知道的话,我就挑一些能讲的来讲。比起我随便忽悠的研究能力,我更强的是算命的本事。夏大宇就是被我算命折服的。”

“算命?”仇文疑惑地看着晓笙,怎么看也看不出他是个江湖骗子,但夏大宇也亲口说过,晓笙精通卜卦算命。

“不信?”晓笙示意仇文坐下来,“我给你算一算。”

只见晓笙又站起来,伸手摸向自己的屁股,在中间的部位掏了掏。等他的手再拉回面前时,手上多了一个和保龄球差不多大小的水晶球。

在场的女子脸色都不太好看,有些不忍直视的意味。尼墨和仇文满脸兴奋,对这个小魔术的表现形式欲罢不能:“你藏在里面最大的东西,是什么?”

晓笙全神贯注地看着水晶球,漫不经心地说:“我昨天给夏大宇徒手变了一座假山出来,给他摆泰山阵,稳住江山。”

尼墨由衷地说了一句:“牛逼。”

仇文也跟着端详水晶球:“大师……晓笙教授,你给我算命,是不是该看看我的手相,面相,摸摸骨什么的?你看这个水晶球干什么呀?”

“嗯……”晓笙沉思了一下,“为什么算命一定要看你的手相和摸你的骨呢?夏大宇也相信我的水晶球啊?”

“哎?你到底懂不懂?”仇文急了,作为人才站中文化代言人,“算命讲究一个阴阳五行在人身上的体现,破解人和他环境之间的关系,做出吉凶预测。你拿个水晶球看什么?你给球算命?”

晓笙眯起双眼:“啧,我怎么听着,你那套那么迷信呢?我用个球来看,是借助工具透视时空,看见你的未来,很科学,很合理的吧?但你那套……很玄啊?”

仇文被激怒了,脸红脖子粗地:“来来来,你看我的脸,是不是地阔方圆、天庭饱满,按照面相书上来说,我是帝皇贵人的相貌?可是你再摸一摸,摸摸我的骨头,实际上我这些模样,不过是虚假的,我真正的骨相单薄脆弱,其实就是百无一用是书生的命,注定饱受欺压。你看,看贤余人才站里这些人怎么对我的?这不就灵验了吗?”

还没等晓笙发表意见,仇文又撸起袖子,露出自己的左手手掌:“你再看看,看我的掌心,多纹,是劳碌命。姻缘线若隐若现,四舍五入等于没有,生命线长得打了好几个圈,说明我孤独且长寿,这就是注孤生的意思。你看我现在,不就是一直孤零零的吗?你再看看我的八大星丘,每一个都高高隆起,说明我有才华,但是我的事业线却只有肉眼难以辨认的一小段,比一个‘点’也强不到哪去。”

晓笙跟着仇文的指引,去找他的事业线,完全找不到。“在这,在这,就是这个小点点,就是我的事业线。”仇文把手掌伸到晓笙眼前,耐心地指示着。

“确实不怎么样。”晓笙恍然大悟地说,“那看相摸骨确实相当准确啊。要不,就按你说的来解释吧。”晓笙把水晶球收回“后面”去了。反正所谓的科学透视未来空间,也是瞎忽悠的。

“不是,是你算命,不是我算命啊。”仇文坚持,“你来算,给我卜个吉凶嘛,我今生还有没有希望逆袭。”

晓笙低头想了想,过了好一会才抬头问仇文:“你刚刚说的挺好的,现在能给我一点提示吗?”

仇文气得翻了个大白眼:“不会算命,你就直说。”

晓笙咧嘴笑:“如果你不属于这个时空,我水晶球看不见你的未来的。”

旦飘飘心中疑神疑鬼,听到这句,只觉得胆战心惊,额头上的冷汗顿时流下来。

幸好,晓笙又说了一句:“阁下奇才天纵,简直不是G市能出产的人。这种低端的水晶球只能看看庸俗之人的一生轨迹,看不透阁下这种天才的吉凶。等我闭关精进之后,我的水晶球也升级了,就能帮你看一下。这样安排是不是很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