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顾城震怒

晨光微亮,沈从欢悠悠转醒,眼睛刚睁开就看到顾谓清撑着床边,看着自己,沈从欢抓紧了衣服:“你要做什么?”顾谓清:“只是来瞧瞧你,不知昨日那人肉垫子,沈小姐睡的舒服么?”说着又靠近了几分,嘴边扯着玩味的笑。沈从欢红了红脸:“(莫不是昨日的酒意还未醒?)你说的是什么?昨日的事我都不记得了”然后把顾谓清推到一旁,顾谓清一个踉跄,顾谓清:“小娘子好大的力气。”沈从欢头还有些疼,讪笑着:“昨日我没做什么很奇怪的事吧?”顾谓清:“就,砸在我身上,打了呼,嚷嚷了好几句。”沈从欢:“真的?”心下却没了底:丢死人了,丢死人了。顾谓清:“沈小娘子是第一次喝酒吗,我可从未见过女子有鼾声如此重的。”沈从欢:“你,昨日之事你要是敢说出去一个字,以后学馆的日子你也别想好过。”顾谓清:“哈哈,小娘子好大的口气啊,不过你们女子的小秘密,我一个大男人不屑四处传瞎话。只是,小娘子要记得欠我的这个人情,日后可要好好待我,可不能再追着打了。”沈从欢:“那是,这下被人有了把柄,我定会好好待顾公子。”顾谓清抖了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苏长卿一夜未合眼,听见房内有交谈的声音,于是敲门试探,顾谓清开了门,苏长卿:“欢儿你醒啦,我去叫人准备好早饭了,头还疼吗。”沈从欢:“没事,长卿哥,好多了,那我收拾一下就下去。”苏长卿拽着顾谓清往外走。下了楼,坐在了门口的座位。酒楼是有给过路和住店的人做早饭的,人来人往,热气腾腾的。苏长卿先开了口:“昨日欢儿睡得好吗?有没有中途醒过来?”顾谓清撇了撇嘴:“昨夜睡的太熟了,不知道她有没有醒。”苏长卿见他不愿答,也没有再继续问了。沈从欢梳洗过后也下楼来用饭了。吃过早饭后,红杏跟着一辆马车来接沈从欢,是苏长卿和沈安解释的,说是昨日在柳亭玉家中住下了,叫他不必太过担心,让马车今早去柳府接人。三人提前走到了柳府,还好时候尚早,并没有人在门口看守,沈从欢和二人道别过后,坐上了马车回府了,苏长卿和顾谓清也各自往回走。

今日是顾谓清父亲顾城凯旋的日子,虽说他算不上一个好父亲,但是在为天家效力这件事上他却是忠心得很,他是难得的将相之才,顾谓清:想必家中那两位肯定早就去迎接了吧,倒也不缺我这一个。百万大军重整其装,气势恢宏,顾城坐在帐中,全城百姓都来此处迎接,可见顾城的威严,帐中的人,神情严肃,战事紧急,风沙尘土也在他脸上留下不少痕迹,却依旧改变不了他眼里的坚毅。去宫里复命过后,顾城便回府了,他那继母带着她的儿子跟在后面,顾城让人把顾谓清叫出来,顾谓清不以为然,顾谓清:“大将军找我有什么事啊。”杜依灵:“谓清,你爹凯旋归来,做长子的应当前去迎接,你看你的弟弟也去了。”顾谓清:“你是谁啊,我还用不着你来管。”杜依灵尴尬的说不出话来,顾城瞬间黑了脸,使劲的拍着桌子:“你这是跟谁说话呢?这是你母亲。”顾谓清:“跟你娶的小老婆啊,当时我只是年少不懂事,如今还要我认她做母亲吗?”顾城怒不可遏:“我在外面守护边疆,你就是这样做儿子的,如此忤逆。”他忽然站了起来,用他粗糙的大掌打在了顾谓清脸上,顾谓清一阵没缓过来,只觉得一阵掌风传来,接着脸上火辣辣的疼,顾谓清眼中通红:“你们才是一家人,我才是那个外人。”说完夺门而出,顾城悬在半空的手止不住颤抖,这次确实是他错了,他长年在外,他受的苦他都知道,可刚刚情急之下他却动手打了他,现在想来真是追悔莫及。杜依灵安慰着顾城:“将军莫要太过生气,伤了身体,谓清不懂事,就让他去罢,也好让你们父子都冷静冷静。”顾城多看了她几眼,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层蒙在他心里的纱,他始终不愿拂去,而今一看,他倒是该好好端详这个女人了。顾城让秋岚把顾谓清找回来,眼看着外面就要下雪了,即使他不愿意回来,也要想办法把他带回“家”。

顾谓清到梧桐苑吃了好几壶酒,醉的不成样子,摇摇晃晃的站不稳,外面下起了大雪,小二要给他拿伞,顾谓清连说不用。顶着醉意踏出了门,雪下的越来越大,远处都起了雾,顾谓清连笑了几声:“最是无情帝王家么,我看这将军府也是薄情得很。”他走了很远很远,衣袜早就湿了,终于抵不住头顶的昏沉,倒在了门前,牌匾上写的正是楠博学馆,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沈从欢焦急的跑下台阶,可他的眼皮太重了,一点也抬不起来,嘴唇也没有了血色,顾谓清:“好冷啊,冻的让人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