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的风很大,吹得周卿缩了缩脖子。她觉得自己这些年来第一次这么开心,终于,又有亲人,有朋友了!
她仰着头对着黑暗的夜空笑了笑,上天还是对我不错的呀~
“程昕,你知道吗?今晚我很开心!”气氛好了,人的心就容易放得开,换做平日,周卿是断然不会跟他说这些话的。
程昕温柔的看着她,好像在等她接着说下去……
“我爷爷今天做了好多菜,我们都吃不到三分之一,可是我没有一点点觉得浪费!我还跟他看了春晚,往年我觉得这个晚会可无聊了,我爸给我爷爷打电话了,我竟然觉得很满足……”
周卿面对着眼前的万家灯火,声音不大,程昕刚好能听得见。
周卿第一次跟他说这么多话,看来,她真的很开心……
“你以后要是觉得孤单,你就给我打电话。”程昕忽然干巴巴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周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会陪着你的。”这次周卿听清楚了,她心咯噔一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她轻启唇瓣“谢谢”。
程昕忽然转过来认真的看着她“我认真的,周卿。”
那时的风忽然变得柔和,周卿的发梢飘散的很美,朦胧的灯光下的程昕虔诚又郑重。
那一刻的程昕是认真的吧,他觉得自己永远都可以陪伴在周卿身边,只要她愿意。
还没等周卿回答,铁门再次被推开,发出刺耳的声音,陆叙林雨珊和陈志虎走来。
“可以呀,谁找的地儿?”林雨珊蹦蹦跳跳的像只猴。
“咦~这不校草吗?美丽,快!”林雨珊条件反射,看到好看的男孩子就马上招呼陈志虎。
陈志虎没敢像觊觎别人一样看程昕,只是推了一下林雨珊,象征性的说了一句“去你的”林雨珊看出了他有点怕程昕,也就没再调侃他。
“看我多有先见之明,我买了好多吃的!”林雨珊说,陆叙把帮林雨珊提的东西放在茶几上,五个人围着茶几坐了下来。
要说冷不冷还真是心理作用。上课的时候坐在密不透风的教室里冷得直跺脚,玩乐时坐在这风刀霜剑里嬉笑怒骂毫无寒意。
“诶,卿卿,干嘛跟我们校草跑出来玩不叫我,是不是偷偷发展什么呢?!”
这种话只有林雨珊问得出口,脸皮厚,不怕死,嘴还损!她一边从袋子里将买的零食拿出,一边头也不抬的问周卿。
“谁知道你们要不要陪长辈呀,没敢叫……”周卿一板一眼的回答。
“陪什么陪!我爸从吃完饭就开始训我到吃饭结束!那一桌子的鸡鸭鱼肉我食如嚼蜡!!”陈志虎心烦得不行,正好林雨珊把他解救出来!
“我家一堆人,不少我一个。”陆叙也是声音淡淡,他只是想出来陪周卿,没想到周卿和程昕在一起。
“你呢大校草,除夕之夜还跑出来找卿卿,就单纯的来吹风啊!”林雨珊不挖出一些八卦她不死不休!
“嗯,就找她吹风。”程昕的话让林雨珊差点心肌梗塞!好歹你解释一下啊!这就吹风!谁信啊?!
林雨珊白了他一眼,没在理他,他跟周卿能聊到一起去也不奇怪!真的是绝配!都是能噎死人的主儿!
五个人,在这除夕夜里从学校里老师同学的八卦,聊到食堂阿姨门卫大叔的感情经历。聊天聊地,聊政治历史,聊家事国事。
青春就如今夜一般,即便寒风凛冽,依旧畅想未来。
一直到大楼的钟声开始敲响倒计时,他们才站了起来,一起欢呼了起来“五!四!三!二!一!……”
当指针转到十二点时,他们举起手中的饮料喊到“新年快乐!!!”此刻每一个人稚嫩的脸上充满了对未来的向往,大家渴望长大,渴望在社会的每一个舞台上大展拳脚。
……
2009年就这样过去了,这一年导弹之父钱学森仙逝,季羡林先生千古。这一年迈克杰克逊在舞台上谢幕,阿桑悠扬动听的桑音留在了34岁,这一年《一起来看流星雨》里的慕容云海成了怀春少女的初恋……
“砰~砰~砰~”
烟火在他们的头顶上方绽放开来,一朵一朵五颜六色,璀璨的照亮了整个夜空。
2009年在一场烟火里结束了。2010年也在这场烟火里开始了。
周卿仰着头,忽然闭上眼睛,在心里许了个愿“我愿在坐的每一个人,每一年的这个时候,都可以看到一场烟火。”
这个场景就这样定格在了他们每一个人的心中,足够抚慰未来的每一个夜里寂寞的心灵。
散场的时候程昕还是很负责任的把周卿送回了家。
一路上谁都不再提起刚刚说的那个话题。有些默契是不需要培养的。
“那个……以前在动物园那张照片,你的在我那里,你要吗?”周卿这才想起来这件事,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了!
林雨珊很贴心的把每一张都装裱起来,分别给他们买了好看的相框,那时候林雨珊顺手就把程昕那张一起给了她。
“嗯,那我在楼下等你,你拿下来给我吧……”程昕其实一直记得,只是他们都没说,他就没好意思问而已。
“好,那你等我!”
周卿说完就转身跑进楼里,轻手轻脚的开门,开灯,再回房间拿了照片下楼。
不过三四分钟就下来了,程昕自然站在原地。
“给你,珊珊帮我们都装了相框……”周卿把照片递给他,他双手接过就看了起来!
五个人站成一排,每个人脸上都是微笑,除了他自己!
程昕眉头轻拧,他记得自己笑了啊!
他旁边的周卿脑袋微微往林雨珊那边倾斜,显得娇小可爱。
“你看你自己,要多笑!这太严肃了!”周卿忍不住吐槽起他,这个脸色像是被逼着去拍照一样!
“我记得我笑了!”程昕解释到,要不是只拍了一张,他都怀疑是不是林雨珊故意选的这张!
“你平时也很少笑!年纪轻轻,总像个老头一样深沉!程爷爷都比你开朗……”
程昕“……”他也想啊,但是没什么好笑的啊!谁一天没事总笑呵呵的,那不傻逼吗?!
“好啦,回去啦,新年快乐!”周卿笑着说完后对他摆了摆手,转身走进了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