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由美回来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但几句很有份量的话让曾文珏感到了压力,老板娘显然心里有他。曾由美觉着也不要奇怪,优秀的男人放外面就好比放虎归山,满山的野花都会冲他绽放!
曾由美去洗衣店明察暗访时,曾文珏去找了骆一鸣,听妹妹说完,她觉着也没那么严重。一个外乡人想在成都立足不找男人也难,可她啥底细呢?她忽然觉着千万别把他推倒别人怀里。
结婚几年来第一次闹得这么僵,佟远斌一个人在河边坐着。他既没去洗衣店也不想回家,家庭事业咋一起掉进了黑暗里。他记得在河边劝过曾健,骂过他开导过他,可现在自己竟然没人能理解。
沙河依然故我汩汩地流着,一点也不怜悯他这孤独的心,他拣起一块石头丢进水里。突然他想会不会有鱼,丢下石头是鱼被砸到了呢还是鱼被吓跑了?他蹲到河边去看,即使有路灯也依然看不见,他想鱼会不会知道掉下的石头是个玩笑,会不会等另一块掉下的石头。不远处有一柱灯光射来,在他脸上晃动。
佟远斌有点恼怒,后来想一定是熟人。骆一鸣关了手电筒说,“我就知道你在这儿。文珏来找我了。”
骆一鸣警告他女人的心比针眼儿还小的,可得注意啦!他问:“那位老板娘真的很漂亮吗?我可是拍着胸坎保证你坐怀不乱,说你十个貂蝉在面前也不会动心!”
佟远斌不知道老婆到底说了啥?他说这话还算有点良心。自己不就是和阿鸽喝了点酒,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骆一鸣又问,“我说远斌,你,我是一百个相信,可那老板娘,她有没有春心?你说!”
佟远斌想起她是没有男人,保不齐有这想法,可自己没想法呀。就像是战场敌情汇总,骆一鸣说情况明摆着,这么优秀的男人要进入了视野,她就是耗子提猎枪---起了打猫儿心肠!
他说的话不无道理,佟远斌问:“那你说,我该咋办?”
“你看文珏气得那样,你就别去那儿打工了!”
“非要这么决断吗?”
“再去就进笼子了,得赶快钻出来。”
佟远斌想想也对,该断不断必受其乱,阿鸽再好也没有老婆孩子重要!他霍地站起来说,“好,不去了,回家!”
回到家里,曾文珏坐在桌边,他推门进来走到面前说,“行了,我不去那儿打工了。”
曾文珏抬起眼看着他说,“对不起,我也不该说那些过份的话。”
佟远斌抱住她说,“我知道,你是爱我,才会有这种心态的……。
第二天佟远斌来辞工,不但没辞成,倒引起了麻烦。
阿鸽有先天心脏病,前天喝了酒就有些不舒服。昨天来了个美女说了不少话,每句话好像都藏着刀。等她走了,阿鸽的心脏就不对劲了,喝了药躺了很久才缓过来。佟远斌是有故事的人,老婆显然已经怀疑他们关系了。他能不能留下,取决于今天来不来,阿鸽开了门,就在门前坐着,看看马路又看看墙上的钟表。
十点了他还没来。阿鸽觉着自己是不是傻,现在后悔不该喝了那么多酒,后悔不该当着他老婆说那些话。就在这时,佟远斌骑着车来了,她两眼放光站了起来。他下了车来到面前说,“老板娘,对不起,我今天来……”
阿鸽脸色发白,浑身一下颤抖起来。她希望他说会继续干下去,会把这个店做大,做成大东郊最好的洗衣店。她看着他,满怀无限的希望,她甚至希望他和老婆已经......
看着这双满怀期望的眼睛,佟远斌犹豫了,想起她一个人弓腰驼背扛着一筐筐湿漉漉的衣服,想起她亲自为他下厨煲汤,想起收到一大笔钱时灿烂的笑容。佟远斌不敢看她的眼睛,低着头看着地面想起骆一鸣的话,“得赶快钻出来。”想起曾文钰他抬起头说,“我不干了!”他看着她的眼睛说,“对不起……”
阿鸽没有听完后面的道歉,瘫坐在椅子上慢慢地倒下!
等曾文珏从急救室出来时,阿鸽已经脱离了危险,佟远斌纠起的心才放下。他确实不知道她有心脏病。她没事了,佟远斌又心焦了,他说,“这咋办,我就说了我离开她那儿……”
曾文珏瞪了他一眼问,“咋,又舍不得了?”
“瞧你说的,总不能看着她出事儿嘛。”
“你看着办吧。”曾文珏说完走开了。
佟远斌心想我咋办,我再说她再晕一次,如果死了,我还不得偿命呀!曾由美过来说没那么严重,进去看看。
他们进去时,阿鸽躺在病床上,身上的监护仪器管子还没去掉。看见他进来头朝内偏去,一滴泪从眼角淌下。没听佟远斌说完,她就闭上了眼睛不忍心再听他说。
“他不会离开你的。”曾由美插了句话,佟远斌瞪了她一眼,她说,“我的意思是,他还会帮助你的。”
阿鸽扭过头认出了她,她说,“他是我姐夫。我就实话说了吧,那天我来洗衣服就是想接近你。”阿鸽瞪着眼睛没有吱声。“你对我姐夫有好感,这是正常的。有些事情是勉强不来的,况且他是有家室的......”
阿鸽闭着眼睛,默默地听曾由美讲了一堆道理。说一千道一万,可她已经离不开他了。想到这里,阿鸽的心跳又升到一百八,曾文钰进来让他们别再刺激病人。阿鸽喝了口水缓了缓说,“让她继续说。”
曾由美说,“我刚才说了,我姐夫不离开你那干洗店。你不是想搞连锁店吗?我姐夫可以帮你!”
阿鸽起身问,“真的?佟哥,你真的愿意帮我?”
佟远斌压根儿不知道此事,他瞪着眼没回答。曾由美说,“是的,我们可以把这乐乐干洗店搞成连锁,发展壮大!”
连锁可是当今零售发展的趋势,佟远斌不知道曾由美是瞎说还是真有想法,他觉着应该支持,就附和,“当然可以!”
“你心脏有病,不要着急,等我姐夫给你搞个策划书,再找些专家论证,最后跑资金,......”
曾由美的计划是说姐夫要去俄罗斯做生意,赚了钱回来就投资!少则半年,多则一年两年,她让阿鸽先养好病。看着佟远斌点了点头,阿鸽合上了双眼,也许是睡着了,也许是在幻想未来。曾由美拉着姐夫赶快退了出来。
回到家里曾由美哈哈地笑着,得意于把谎话编圆了。她给佟远斌说不是欺骗,你是要帮她的!曾文珏不明就里。曾由美说这女人也挺值得同情。姐夫这一走就得几个月,人不见,她的心就自然凉了嘛。
“要作为一个朋友帮她,不是不可以,但一定得有界线!”曾文珏说完,叹了口气说,“既然承诺了就要言而有信。远斌,你琢磨一下这事儿,过些时候再去帮她。”
这事平息下来,又琢磨佟远斌的工作,曾由美笑嘻嘻地说,“这次求职的时候,一定得把雇主了解清楚,老板长得漂亮的,可不要去,免得醋海起风波!”
周洁琼也在担心儿子的工作,她让佟满堂借看孙子的名义,与他见见面,说,“他终究是你的儿子。”
“啥儿子?叛徒!从他转业到最后当副厂长,处处培养他,作为父亲我对得起他。是为了国家为了党培养他,可他好,一不如意拍屁股就飞了!你说他不是叛徒又是啥?“
“就是叛徒,也改变不了父子关系,你不见他,咋教育他提高他?就是战犯也要改造嘛!”
佟满堂没话说了,他问:“你光说要我去见他,那他咋不回来见我?”
周洁琼唉呀一声,说他没找到能长脸的工作,当然不便回来。佟满堂问他究竟在干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