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岫驱车返回,一到侯府门前,便可感知到阵阵喧闹。她蹙眉想了想便露出了然的神色。
是三房云凛然的长子云锦玉自边关回来了。
云锦玉不过比云倾岫大几个月,却从小伴着身为镇北大将军的大哥左右征战沙场。如今,想来已练就了一身钢筋铁骨。
须臾,云倾岫已走至众人身旁。云锦玉看到她一阵惊喜道:“这是倾倾吧?倾倾可真是愈发好看了,三哥觉着世间再无如此出色的女子了。”
云倾岫开玩笑道:“三哥,你这种话可莫要再说,不然未来三嫂知晓了可得找我算账了,”余光看到笑着的云凛然,她点头行礼道:“三叔。”
云凛然温和笑道:“倾倾聪明机敏,容貌倾世,确实教人羡慕。”
云倾岫微笑:“哪里,三叔过奖。”
云萧然看着自己三弟一双儿女都在身旁了,撇嘴道:“倾倾,锦玉都回来了,也不知年儿何时回来。”那语气泛着浓浓酸意。
说来,她二哥云锦年还是因为她从前一直信任柳姨娘和云轻舞,处处妥协,被她们捧杀成一无是处的废物却还感恩戴德的傻样子气到了,一怒之下离开了侯府,眼不见心不烦。
但云锦年这一走竟是没了音讯,整整五年好似凭空消失一般,让云萧然等人万分担忧。
“爹,您放宽心,不出两个月我便把二哥带回来。”别人不知道,难不成她前世是白活的?
云萧然听后惊喜溢于言表,原来倾倾知道年儿在哪里!他感叹:“好,不愧是爹爹的好女儿……”
云倾岫问道:“三哥,大哥他还好吗?”大哥云锦书常年镇守边关,与那北狄之人隔三差五便有一战,而沙场刀剑无眼,怎能不让人担心?
云锦玉点头:“大哥很厉害,领兵打仗从未输过,将军队管理得严整有序,是我的榜样。只是他身为主将不像我有闲暇回来。”
云倾岫自然知晓,只是了解到大哥安好那便是最好的消息。
云轻舞忽然开口:“姐姐,那摄政王没有难为你吧?”云轻柔插嘴道:“听闻摄政王最不喜女色,送上门的就更不可能正眼相看了。”
云锦玉听后神情有些严肃,倾倾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为什么要去招惹那冷酷无情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云轻娇细着嗓音低头道:“姐姐,你别这么说大姐……”
云轻柔瞪了云轻娇一眼道:“闭上嘴!如此懦弱唯诺真是丢我们二房的脸。”云轻娇缩了缩脖子不再说话。
唯诺?在云轻舞面前,云轻柔还不是跟一条狗一样?云倾岫冷笑一声:“怕是让妹妹失望了,我与摄政王相谈甚欢,摄政王还希望我常去。”
正巧差个借口需要以后去摄政王府传递消息用,送上门的询问不要白不要。
云轻舞眉间有些为难:“姐姐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女子怎能时常去男子府中?岂不是被人看轻了?就算不为侯府名声考虑,姐姐也应当为自身名节打算啊!”
瞧瞧,对么善解人意,多么会顾全大局,又多么会阴着损人,偏偏字里行间透露着‘我都是为了你和侯府好’的‘深明大义’!
云倾岫没有一丝愠怒之色平静道:“摄政王势力不俗,若能与之交好必可为我侯府筑下更厚的根基,怎会毁了侯府名声?倒是你句句诋毁我的名节又是何意?”
云轻舞捂着胸口,神情痛苦:“姐姐,我只是为你好,何时诋毁你的名节?”
云轻柔一直被云轻舞蛊惑,还以为云萧然是偏袒云轻舞的便口无遮拦道:“云倾岫,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哪有什么名节!”
云倾岫阴寒的眸子蕴着风暴低低道:“惊鸿。”
惊鸿听后没有半分迟疑,上前一步。“啪啪!”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下,反手两巴掌掴到云轻柔脸上,那娇美的面容瞬间肿的极高,嘴角亦是有丝丝血迹。
云轻柔怒目圆睁:“贱种你敢,你……呃……”
云倾岫不知何时以扼住云轻柔的雪颈,手指力度不断加大,柳眉星目之间流转着万丈杀意。“贱种?云轻柔,觉着惊鸿下手轻了是吗?”
“你……”云轻柔感觉到一种窒息的绝望感,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云倾岫松了手。
“云轻柔谩骂嫡姐,挑拨侯府上下关系,家法处置,思过十日。”她冷冷吩咐道。
管家走来道:“是,大小姐。”随后,小厮将还在大口吸气的云轻柔拖走。不久,一声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云倾岫冷眸对准云轻舞:“记着,你是来迎三哥而不是来挑我刺的,再有下次,与云轻柔一个下场,懂?”
云锦玉一个怔愣。倾倾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会躲在哥哥身后哭的小姑娘了。那般犀利的眼眸,那般自信张狂的气势,在男子身上也甚是少见,倾倾不愧为侯府嫡女啊。
云轻舞楚楚可怜,哭得梨花带雨:“姐姐我知错了……”顺势抓上云倾岫绣着兰花的袖口。
云倾岫拨开她的手,不顾众人目光转身离去,却是斜晲了一眼正友善地笑着的云凛然,眉目蕴着深深思量。
前世,侯府之所以轻而易举被灭,是因为不仅有外敌更有内鬼,而究竟是谁与容景熙狼狈为奸的她还需要走一步看一步。
柳姨娘和云轻舞便不必说了,可到底是二房还是三房抑或是都有参与?思虑之间,她推开了门。
“梨儿。”她看向床榻上娇小玲珑的姑娘笑道。
云轻梨有些惊喜:“大姐姐?”
云轻梨是云锦玉的亲妹妹,云凛然的独女,今年不过十一岁,只是双腿残疾下不了床榻。
云倾岫面色和蔼:“梨儿,你双腿之事我听说了,可需要我帮你治好?”她说着伸手去把云轻梨的脉搏。
不想云轻梨却将小手藏至锦被之下,摇了摇头。“我的腿一直是侯府的秦医师为我治疗,他也曾是灵医谷的弟子,医术高超,便不劳烦大姐姐了。”
“我懂,”云倾岫拍了拍云轻梨的窄肩,“每个医师治疗的方法都不太一样,如此,我便不插手了。只是你这腿几时能好?”
云轻梨抬眸,稚嫩的脸上却有着明显的恨:“至少一年。大姐姐,我的腿是被云轻舞和云轻柔害的,我要报仇。”
云倾岫看到云轻梨的面容浮现着丝丝恨意,面色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