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悄悄的午饭只是在饭店点了几分外卖,然后拎着打包好的饭菜往家走去。
“铃铃铃……”一阵手机铃声传来。
她一看是另外一个科室的慕容,于是接起来:“喂?”
电话的那头,吕子叶十分着急的声音,道:“悄悄呀,我今天出来的匆忙,忘记带手机了,你回家的时候帮我看一下,手机好像是放在桌子上面了。”
“我的小迷糊,知道了,你忘手机已经多少次了。”
陈悄悄挂断电话,朝着单元门走去。
进屋的时候,看见屋内早已经让吕子叶打扫了,而且桌子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摆放的一束玫瑰花,她看着这一幕心情也十分愉悦,走了过去,轻轻的嗅了一下,满满的玫瑰花的香气。
她开始找吕子叶的手机,果然看见她的手机居然放在桌子上,随即拿起手机,对着桌子上面的玫瑰花“咔擦”的照了一张,然后翻看相册里面刚才照的玫瑰花,可是下一秒,她感觉身体的血液都几乎凝固住了。
一张眼角膜捐献协议书的相片。
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捐献者盛浅予!签名处顾南风!
顾南风!
陈悄悄感觉自己的身体瞬间冷却。
难怪!难怪每次见到他,都会情不自禁的看着他的眼睛,如此熟悉……
那居然是浅予的眼睛,不,她要把一切都问清楚,她要问问这张相片到底是哪里来的,太多的疑惑,她要搞清楚,她抓着手机夺门而出!
正直吕子叶在交班,此刻她坐在椅子上看患者病例,门却被推开了,她抬头看去,随即一笑:“悄悄,你今天下午不当班,怎么又跑来了?”
陈悄悄扬了扬手里面的手机。
吕子叶起身,走了过去,十分感激的说道:“你该不是专程给我送手机的,真的谢谢你了,太辛苦了。”她去拿手手里面的手机,可是却发现陈悄悄手里面的手机握的死死的,她不解,叫了一声:“悄悄?”
陈悄悄看着她,胸口起伏的厉害,可想而知她都来不及做电梯,而是跑楼梯上来的,她平复了一下情绪道:“相片哪里来的?”
吕子叶愣住了,疑惑:“什么相片?”
“盛浅予眼角膜的捐献协议书,你哪里来的!”
“悄悄,你都知道了?”她这才想起来,她手里面照了那张相片。
该死的,既然想着让悄悄放下过去,自己怎么就没有删除那个相片呢。
“子叶,我求求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你知道浅予……”
“我不知道!”吕子叶打断她的话,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那天我偶然间在档案室里面看见了这份放在桌子上面的档案,因为上面没有署名,我就好奇的打开了,看见了这份协议书,我当时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是想要拍一张,然后也好几次想要告诉你,可是看见你现在的状态已经逐渐忘记盛浅予了,我就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许这件事情你不知道会更好,悄悄你相信我,我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子叶,你知道吗?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浅予,哪怕他已经不在了!”陈悄悄哭了出来:“这两年我是怎么过,没有人知道,我假装自己好好的,我尽可能的不去想浅予,可是我根本做不到,当年我签订了遗体捐献协议书,院长不愿意告诉我,他怕我会很执着这件事情,从而影响了工作,可是你们哪里知道,我和浅予根本就没有结束,我之所以同意签订协议书,就是希望浅予会以另外一个种身份继续活着,哪怕只有器官,我也希望他在我身边,子叶,你懂吗?”
确定这是盛浅予的遗体捐献协议书之后,她放下手机转身离开。
吕子叶叫住了她:“悄悄你去哪里?”
“我要守在他的身边!”
院长室,赵国栋听见陈悄悄亲口说愿意去当顾南风一个月的高级护理师之后,十分高兴,他立马去安排了,这一个月关于陈悄悄的任何手术全部都停掉了,并且给她全部的方便,让她无后顾之忧的去照顾顾南风。
而梁漫雪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嘴角露出一抹十分灿烂的笑容,既然答应了,她这颗心也算是放下了。
其实自从见到陈悄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教训了顾南风之后,她就觉得,这个女孩简直就是上天派来教训顾南风的,而且只有她才能好好教训那个不听话的儿子。
再三确定了明天见面的时间之后,梁漫雪心情十分愉悦的叫了张妈去放音乐,然后一个人居然在屋子里面翩翩起舞起来。
夜晚的风总是很温柔,跟白天热浪简直反差极大。
陈悄悄坐在露天阳台的椅子上,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车海,她淡然一笑,像是极大的满足,她拿出悬挂在脖子上面的钻戒,她十分温柔的替自己戴上,右手无名指上,一颗璀璨的钻戒。
两年前她看着他单膝跪地,并且在医院的一楼空地上摆满了许多的玫瑰花,而他就跪在玫瑰花海之中,大声的跟她求婚。
“陈悄悄,我爱你,永远永远都那么爱,你能嫁给我吗!”
当年所有的人都看着这一幕,都欢呼的喊着:“答应他,答应他!”
陈悄悄却几乎是飞奔而去,然后拉着他起身,盛浅予害怕了,他以为她要拒绝,可是却听见陈悄悄附在他耳边,轻声道:“我早已经准备好做你的新娘了。”
“啊!……”盛浅予猛然抱起她,在原地转圈,脚下的玫瑰花海也顿时乱了,就如同她的心一样十分乱,但是甜蜜却充实着她整个心房。
“悄悄答应我了,悄悄答应我了!”盛浅予高兴的抱着她,十分用力,几乎唯有这样才能感受到这一切都不是梦。
戒指就这么套上了她的无名指,他的吻也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悄悄,谢谢你,谢谢你答应你,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陈悄悄继续回忆着,她脸上却无声无息的悄然滑落一串串的眼泪。
那一天,她十分不舍的从手指上把戒指拿下来,随即放在兜里,因为做手术的时候,她手上不允许佩戴任何饰物,今天她做的一台手术是阑尾切除,十分简单的手术,可是等她出来,却看见迎面推来一辆抢救车。
那车上的人满身都是鲜血,洁白的大理石上面一滴滴的滴落一朵朵的红梅,那么的触目惊心。
其实在医院这样的场面她见过的太多了,心中那一道坚强的防线也正在建立起来。
“叮当!”
那车上面的人手臂突然从车上滑落,而从那人手上掉落下来的戒指,就这么咕噜咕噜到她的脚边。
戒指的形状,款式,她这辈子都无法忘记,那是匹配她的婚戒而设定的一个对戒。
是盛浅予的戒指。
她弯腰去捡,确定无疑是她的戒指,她几乎崩溃了,朝着那推车跑去。
推车上面是盛浅予痛苦而没有血色的脸。
“到底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