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那离开了江边回到家后的罗海龙、过家猫、阔嘴牯和瘌痢头,在哗啦啦的雨声下,他们也总在牵挂着江边的罗家福和老黄狗,四人也总在家里挂着忧心忡忡的神情,所以,他们也就不敢睡觉。
于是,各自便叫醒了老婆和父母,便开始在收拾衣服等家当、在做着最坏的打算,这时,他们几户人家的屋里便亮起了煤油灯的灯光了。
罗海龙也点亮了煤油灯,他叫醒了曾淑萍和李雪梅。
曾淑萍和李雪梅在微弱的灯光下见罗伟斌、罗伟强和罗伟芳三兄妹正睡得香,而最小的罗伟忠却醒了,他发出了微弱的哭叫声,那李雪梅便多少泛起了些埋怨的神情来了。
只听见李雪梅在说道:“哎呀,你爸啊就是人老了、睡不着觉,所以,才会整天疑神疑鬼的,才会怕崩水库,你看,都把我小孙子吵醒了。你再听听,屋外的雨好像都小很多了,唉!年年的台风都会下雨,这哪里会崩水库呀?”
“妈啊,不是,这次的台风雨跟往常不一样啊,刚才我跟我爸、还有猫叔等几个人去外面转了一圈,那江水都已经淹到堤边竹林的高坎下了,还在飞涨呢,这次的雨呀,与平常的大不一样了,下得人啊心惊肉跳,外面都已是水漫塘基、水漫金山了,我爸和老黄狗都留在江边在站岗放哨呢,我们都快愁死了。”罗海龙说道。
“哦?”曾淑萍听后,她便瞪大了眼睛、在惊恐起来了。
“真的?我就怕你爸那把老骨头是睡不着觉,老在疑神疑鬼怕崩水库。”李雪梅说道。
“不,妈啊,还是要预防万一呀,情况是这样的……”罗海龙便把刚才他们几个人商量的情况和讲过的话复述给了李雪梅和曾淑萍听。
曾淑萍听后,她的神情凝重了、也更惊恐了,她便说道:“哦,是这样呀,那……妈呀,那我们还是听阿龙的,赶快收拾一下东西吧,有人说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李雪梅在听了曾淑萍的话后,她便应允了:“那好吧,听你的。”
罗海龙说道:“那就挑捡放好紧要值钱的东西,特别是衣服棉被,这中秋过了,天气就会转凉了,那几个小家伙怕冻啊,不要太多,放满两个大筐一担就好,万一要逃的话,可能就只有十几分钟的时间,到时保命要紧,就……我挑担,你们两个各带两个小孩跑,跑时一定要快,不能惊慌……”
“哦,对,嗯……不对,还要准备一点食物,还记得么?1943年逃荒时,对于逃难来说,食物才是最重要的,阿萍呀,还要准备一点食物才行呀。”李雪梅说道。
“哦,那好吧。”罗海龙和曾淑萍在同时应道。
于是乎,她们三个人便在家里紧紧张张地收拾起东西来了。
罗海龙想了想,他便又跑去敲开了隔壁罗德顺、罗德安和罗德利三家人的家门,他便把情况告诉了他们,也要他们做好逃生的最坏打算,这几个堂叔听后便也又叫醒了罗晓光、罗晓辉和罗晓明等几个后辈,他们也就照样做了收拾工作了。
之后,罗海龙再返回到家里,在三人的一阵紧紧张张的收拾过后,没想到的是,外面的雨却停了。
这时,罗海龙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已是晚上2点了,他便说道:“妈,阿萍啊,外面的雨好像是停了,这是好事啊,也许就会平安无事了,这样吧,你们两个还是去睡觉吧,我再继续守夜,有事的话再叫醒你们。”
那曾淑萍和李雪梅听后,婆媳俩想想觉得也是,于是,她们便先后又上床去睡觉了。
再说那在江边的罗家福和老黄狗,其两人一直都在时而用手电筒照照江面,时而又在侧耳静听上游的动静,时而也在向水库的方向张望,他们两人一点也不敢松懈,更不敢打瞌睡。
至雨停时,因为两人都没有手表,所以也就不知道是几点钟了,此时,江水已经涨到了江边堤下的高坎边了,比平常已经涨高了十多米了,如果再涨2米的话,就会漫过堤坎淹入河边至祠堂前鱼塘外的农田了。
这时,也许是上下游的水面变宽、过水面变大了的缘由,所以,水位的涨速便变慢了,再加上雨又停了,因此,罗家福便松了一口气了,他在长长地长舒了一口气后便又伸了一个懒腰。
突然,眼望着水库方向的罗家福有所顿悟的用手一指,然后,他便对老黄狗说道:“咦,狗儿啊,你看着水库的方向啊,那,就这个方向,你的眼睛要比我的好,你看到了没有,那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在一闪一闪的亮光,可能就是水库大坝上的照射灯,你给我盯着,只要那亮光在闪,就说明大坝安全,水库就没事,知不知道?”
“哦,对,没错,我看到了,好,等我死死的盯着它。”老黄狗应道。
原来,龙江水库的大坝有八十多米高,它横卧在龙头镇北面的龙头山中的峡谷处,在雨停后的漆黑的晚上,在低于大坝和处在大坝下游的直线距离约六、七公里的罗家寨,便能朦朦胧胧地望见大坝上的照射灯的一点儿亮光,因为罗家福参加过水库的建设,这两年又先后去过水库,所以,他忽然从方向上便判断那是水库大坝上的照射灯,这又是他的一个重大的新发现。
因此,罗家福和老黄狗两人便又继续地在关注着水情的情况和变化。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打着手电的罗家福在突然叫道:“不好,水面有浪,水位霎时涨了有1米,可能崩水库了?狗儿啊,那亮光还在么?”
“不会吧?福叔啊,那亮光还在闪啊,那大坝上的星星还在啊。”老黄狗在盯着水库的方向说道。
“哦,这样啊,那有可能是水库打开泄洪闸了,所以就霎时涨水了,也有浪了,那……你继续盯着啊,可千万不能放松啊,如果水面再涨一米,就要漫过堤了,村子就会被淹了,你可千万要盯住啊!你福叔我老了,眼睛不太好使,看不太清,要靠你了!”罗家福说道。
“哦,好的,放心吧。”老黄狗说道。
又不知过了多久,那东边的天际似乎在露出了晨光了,突然,那老黄狗在说道:“福叔啊,那几颗星星好像突然间就没有了,但却跑出了一颗更亮的星星来了,哎呀,好像是在打圈圈转动着呢。”
罗家福一听,他霎时便紧张了起来了:“真的?麻烦了!别说话,仔细听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声响。”
两人便立即憋着气在侧耳静听,罗家福还立马把耳朵贴到了地面上,这时,除了两人的心跳声外,只听见水库方向传来了一丝丝微弱又有些沉闷的“隆、隆、隆、隆……”的轰鸣声,还有着“嘣、嘣、嘣、嘣……”的似是山崩地裂的声音。
“啊!不好了,绝对是崩水库了!那打圈圈转动的星星是水库的人在向大家发信号啊,不得了啦!快!快、快、快!快敲盆啊,逃命啊!”罗家福刹时便在大叫了起来。
随即,罗家福和老黄狗便拿起了脸盆和棒槌,两人转身、拔腿就朝村里跑。
“哐!哐!哐!哐!哐!……”
“逃命啊!快逃命啊!崩水库了!龙江崩水库了!大家快起来逃命啊!……”罗家福首先敲响了铜脸盆并大吼了起来,他一边敲一边跑,一边跑又一边敲。
“咣!咣!咣!咣!咣!……”
“快逃命啊!龙江崩水库了!大家快起来逃命啊!快啊!……”老黄狗也敲响了搪瓷脸盆,他也大呼大叫了起来了,他也一边敲一边跑,一边跑又一边敲。
这声音便迅速刺破了凌晨的天空、打破了凌晨的平静,顿时,便令人不寒而栗了,便令人浑身颤抖和心惊肉跳了!
在三、五秒钟之后,那罗家寨村中的南、北、东三个片区,便同时响起了“咣!咣!咣!咣!……”和“嗙!嗙!嗙!嗙!嗙!……”的敲盆声了。
“快逃命啊!龙江崩水库了!龙江水库崩了!大家快起来逃命啊!十五分钟内啊!大家快逃向后山高处啊!快啊!十五分钟内啊……”罗海龙在南片区敲盆和吼叫着。
“逃命啊!龙江水库崩了!只有十五分钟逃命啊!快逃向后山高处啊!快啊!”阔嘴牯在中片区敲盆和吼叫着。
“快逃命啊!注意啦,在十五分钟之内逃命啊!别捡东西啦!来不及啦!保命要紧啊!左邻右舍互相喊一下啊!快逃命啊!”过家猫也在中片区敲盆和吼叫着。
“崩水库了!逃命啊!保命啊!快走啊!快逃向后山高处啊!在十五分钟之内逃命啊!快啊!”瘌痢头在北片区敲盆和吼叫着。
此时,罗家福和老黄狗也跑回到村中了,在这一瞬之间,他们6个人便同时敲盆打鼓,在大呼大叫、大喊大吼起来。
“哐!哐!哐!哐!哐!……”
“咣!咣!咣!咣!咣!……”
“嗙!嗙!嗙!嗙!嗙!……”
“逃命啊!龙江崩水库了!”
“龙江崩水库了!快走啊!快逃向后山高处啊!快啊!”
“快逃啊!要命的就别捡东西啊!来不及了!快走啊!”
在一霎之间,罗家寨里便锣声大作,这大呼大喊的声音便响彻云霄,这令人心惊肉跳的声音便狠狠地刺破了清静的天空、震醒了熟睡中的人们。
顿时,罗家寨里便鸡飞狗跳、鬼哭狼嚎了!
人们便迅速地从床上跳起身来,那小孩的惊吓声,那女人的哭喊声,那男人的呼喊声,那仓促的开门声,那惊慌失措的脚步声,那鸡飞狗叫声……这各种惊恐的声音便一时大作、便迅速地充斥着整个村子了。
人们便纷纷地在惶恐中拖男带女、拔腿就向村后的蟹岗山跑,众人紧张、仓促、狼狈、惊恐得难于言状。
那刚从梦中被惊醒的罗家寨的人们就这样突然笼罩在大难临头的惶恐之中了!
罗家福、罗海龙、过家猫、老黄狗、瘌痢头、阔嘴牯等6人,他们在敲盆打鼓、大呼大喊了数分钟后,便也快速地返回各自的家里,他们也赶快拖起家人就向村后的蟹岗山跑。
当罗家福和罗海龙返回到自己的家里时,只见李雪梅和曾淑萍正在把4个小孩从床上拖了起来,那罗伟斌、罗伟强、罗伟芳和罗伟忠被吓得了屁滚尿流、不知所措、在“哇哇”的惶恐大哭,几个人也都还没有穿上外衣,而且浑身似乎都在颤抖着。
罗家福和罗海龙见状,也顾不了太多了,父子俩便只大喝了一声:“快走啊!”
于是乎,罗家福拖着罗伟斌和罗伟强,曾淑萍抱起罗伟忠拖着罗伟芳,李雪梅则快速地从三个房间里抓起了大人和小孩的衣服往床上的薄被里一放一卷,然后,她两手一抱,这几个老少娘们便冲出了房门。
罗海龙见状,他便又冲进了房里,他在衣柜里一抓,拿起了两张棉胎,再往昨晚捡好的箩筐面一放,之后,他便迅疾地挑起箩筐就出门,然后,罗海龙在自己的妻儿老小后面殿后,一家人便连走带跑,在仓惶地跑向后山。
此时,逃跑在村里的各条巷道里的人们混乱不堪,有人在惶恐大哭,有人在惊慌失措!
罗家福一边跑一边在大喊道:“都别惊慌,别踩踏、别跌倒啊!大家一个接着一个跑,脚步快点就行了!”
罗海龙也在喊道:“对!大家都别慌!跟着走!别踩踏、别跌倒啊!走快点就安全了!”
周围的人在听后,便从巷道中在紧张、惶恐而又有秩序地向蟹岗山跑去。
在罗家寨人跑动了数分钟之后,这时,才听到了相邻的对面的潘家村和下游的溪唇村的人在大呼大喊了,他们似乎是在收到了罗家寨人的声讯后,也才惊慌失措快速地开始逃命了。
在十多分钟后,罗家寨的乡亲们便跑到了蟹岗山边了,此时,众人才都松了一口气。
细听之下,上游洪峰的咆哮之声已经是渐渐地清晰了,已经是在逐渐地逼近了。
这时,晨光已经初露,彼此之间也已经能看清眉目了,细看之下,很多人,包括很多的女人,都还赤着脚和穿着短衣短裤,并且脸青唇白、气喘吁吁、狼狈不堪,怕羞的女人们此时则在穿上刚才在慌乱中抢带出来的外衣裤。
“哎呀,我的妈呀,我潘家村的老妈呀,不知道她有没有逃出去啊?”此时,曾淑萍脸如土色般在突然哭了起来,她在担心何小红了。
“没事的,乡亲们会关照好你妈的,咱就带好自己的几个孩子吧。”李雪梅在安慰着曾淑萍说道。
“对,远亲不如近邻,阿萍啊,顾不了那么多了,快照顾好自己跟孩子们吧。”罗家福说道。
“喂!大家听好了!各自清点、看一下,看还有谁还没有逃出来的!”在吵杂和慌乱中,作为生产队长的过家猫在大喊道。
“对!快清点一下,然后再往山上走,这里恐怕也不一定安全啊!”罗海龙也在大叫道。
“哎呀!聋叔公和盲叔婆还没有上来呀!怎么办啊?”旁边有人突然在叫道。
“哎呀!对啊!我怎么就忘了他们两个老人啊!猫老弟啊!阿龙啊!你们快组织大家往山上撤,我再下去接一下聋叔公和盲叔婆呀。”罗家福说完,他转身就往村里回跑。
“爸,你回来!我去!”罗海龙大声地叫道。
“不!我去!阿萍还有身孕呢,她需要你照顾,你照顾好阿萍、你妈和孩子们,快继续往山上跑啊!”罗家福一边大声地说道,一边头也不回的就跑回村里去。
“福哥啊,小心一点呀!也要快点啊!”过家猫在叮嘱道。
“知道!放心吧!”罗家福头也不回就快跑而去了。
罗海龙和过家猫见罗家福已经跑了去了,他便叫老黄狗、阔嘴牯、瘌痢头以及几个村里的年轻人在前面开路,在扒开那些东倒西歪、横七竖八的竹木,然后,乡亲们则有条不紊地鱼贯走上了山坡去。
此时,好在没有下雨了,在阴沉的天空下,在到达了山坡上的众人才逐渐地安定了下来,那些被随身抢带出来的物品也被随手放在了地上。
“我去接应一下我爸。”罗海龙在快速地安顿好妻儿老小后,他张嘴一说,跟着便转身迅速地奔向村里。
就在这个时候,那“隆、隆、隆、隆……”的洪峰的咆哮声已经由远而近了……
“阿龙啊,小心啊!”曾淑萍和李雪梅在后面同时大叫道。
“好的!”罗海龙一边应着一边头也不回的就跑回村里去了……
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那罗家福和罗海龙父子俩都冒着生命危险、都还在跑回村里去救聋叔公和盲叔婆!
那这聋叔公和盲叔婆刚才怎么就没跟大伙一起逃出来呢?
原来呀,这聋叔公叫罗水舟,这盲叔婆叫何甜香,两人都是出生于1898年,是一对72岁的老夫妻,而且还是无子无女、有残疾的“五保户”。
还记得1935年罗家寨去过番的罗家禄、罗瑞强、罗伟杰和罗炳文这四个人么?这罗水舟和何甜香便是当时年纪最小、仅有17岁的罗瑞强的父母亲。
罗水舟和何甜香原来一共有3个子女,大儿子是生于1918年的罗瑞强,二儿子是生于1928年的罗瑞壮,小女儿是生于1930年的罗瑞莲。
罗水舟的田地在1930年代初被程屋楼村的大地主程大雷强占,以致沦为了别人的长工,在1935年时,大儿子罗瑞强便与罗家禄等人去过番了。
在1943年的大饥荒时,罗水舟和何甜香是熬到最后一批才去上江西逃荒的,最后去逃荒的人,几乎十有五、六都会饿死、累死在路上,为了给子女一条生路,在走到一半的路程时,罗水舟和何甜香把13岁的女儿罗瑞莲送给了一户人家收养,在走到三分之二的路程时,那15岁的罗瑞壮最终也还是饿死、累死在了路上,幸运的是,两位老人却顽强地到达了江西的目的地。
在1946年时,两人跟随大伙返回到了罗家寨,在回来的路上,罗水舟和何甜香凭着记忆寻找到了收养罗瑞莲的那户人家,但却是人去楼空,以致寻找罗瑞莲未果。解放之后,随着生活的安定和好转,罗水舟和何甜香曾在1950年代的中期,夫妻俩重新再上江西,又去寻找罗瑞莲,但最终也是未果。
这样,那罗水舟和何甜香身边便没有了任何一个子女了,但是,夫妻俩始终坚信罗瑞强和罗瑞莲还活在人世,特别是那过番的罗瑞强在1930年代后期还与罗家禄他们一起寄过两次番批回来,因此,两人始终相信罗瑞强和罗瑞莲会回家来找自己,两人便凭着这个念想在坚强地生活了下来。
但是,在年复一年的等待中,那罗水舟和何甜香便经常会相拥哭泣流泪,以致思虑成疾,那何甜香便把眼睛哭瞎了,而罗水舟的耳朵也慢慢地变聋了,同时两人又患起了风湿病,所以,人们慢慢地便把两人称为聋叔公和盲叔婆了。
随着年龄的增大,罗水舟和何甜香也就成了罗家寨的“五保户”了,按照国家的有关政策,罗家寨的乡亲们便供养起了罗水舟和何甜香。
在数年前,罗水舟和何甜香的老房子由于年久失修便坍塌了,而在1950年代的末期,罗家寨在南面的村边开辟了一块地建起了六间的平房和一个禾坪,这是当时生产队的大食堂,人们便把这里称作队间和新禾坪,后来,食堂虽然散伙了,但那队间和新禾坪却一直都在使用,所以,生产队便安排罗水舟和何甜香生活在了队间里。
队间和新禾坪在村南,与村里相隔百十米的距离,其有一条路通向村里,以方便村民分粮分谷,又有一条泥路从队间和新禾坪通向蟹岗山后富地洋的田地,以方便村民收割后担粮归仓。
在十几分钟前,当罗家福几人敲盆打鼓、大呼大喊逃命的时候,那盲叔婆便听到了声响了,她在朦胧中便赶快摇醒了聋叔公,聋叔公在慌乱之中便打开了房门,由于此处地势较低,所以,他俩便听到了“哗啦啦”的一声,那洪水便涌进了房里了。
两位老人二话没说便搀扶着在沿着泥路向后山走去,然而,这一个聋一个盲、又是有风湿病的老人,因而,他俩的行动便是十分的迟缓。
就在聋叔公和盲叔婆走出门时,那水面便迅速地在暴涨了,在眨眼之间,那水深便到了腰间了,而且,那水流的流速也越来越急了,那洪峰的咆哮声也在耳边“隆隆隆”地作响了,此时,两位老人似乎是危在旦夕了。
就在这时,便听见有人在大声喊道:“聋叔呀,盲婶啊,我来了!”
原来是罗家福从泥路上赶到了。
罗家福在水中一个鲤鱼打滚,他便来到了聋叔公和盲叔婆的身边,然后,他一手拖着一个,在水中便向水边走去。
但是,三人越走,那水深却越来越深,那水流也越来越急,那洪峰的咆哮声也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三人还没走出四、五十米的距离,在霎时之间,那洪峰似乎便到了,三人便在水中浮了起来了、在挣扎了起来了。
这时,聋叔公和盲叔婆在本能地死死的抓着罗家福,罗家福动弹不得,细看之下,那罗家福也在坚定用力地抓着聋叔公和盲叔婆,他没有放弃聋叔公和盲叔婆。
此时,那汹涌咆哮、席卷而来的洪峰已经是到了眼前了,情况是万分的危急!
此时,眼看着罗家福、聋叔公和盲叔婆命悬一线、就危在眼前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续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