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便是星期天了。
在星期天的上午,罗伟强便拉着罗伟忠,兄弟俩早早地便过渡朝曾家寮走去。
此时的罗伟强9岁、罗伟忠才7岁,兄弟俩便疾步带跑的走在了路上。
在一个多小时后,兄弟俩便来到了大婆婆王细花的家门口了。
时年的曾家,曾永兴一家已住在了县城,不在曾家寮,而那曾永旺和张红荷也已经生了四子二女了,这四子二女分别是15岁的大儿子曾建光、11岁的二儿子曾建辉、8岁的三儿子曾建成、6岁的大女儿曾建霞、4岁的四儿子曾建明和才2岁多的小女儿曾建珍。
此时,罗伟强和罗伟忠一边叫喊着:“大婆婆,大婆婆!”一边便踏进了曾家的家门。
那已经73岁、头发苍白、身体却还硬朗的王细花正在家里带曾建珍和曾建明,老人霎时见罗伟强和罗伟忠冲了进来,哎呀,她便感到了惊讶和高兴了。
“哎呀,我的外孙啊,我的狗啊,我的两只小狗啊,你们能够自己来了?能够自己来探望大婆婆了?哎呀!好啊,好好好!哎呀,我没想到呀!我的狗啊,你看婆婆可高兴了呀,快过来给婆婆看看……”
王细花那满是褶皱和老人斑的脸上瞬间便笑得了见牙不见眼了,她一手抱着曾建珍,一手便搂起了罗伟强和罗伟忠,她不停地在爱惜起他俩兄弟来了。
那罗伟强和罗伟忠在还未进门时就在呼唤着王细花,此时,兄弟俩更是在甜甜地叫着:“婆婆,婆婆。”
然后,罗伟强和罗伟忠又在逗玩着曾建珍和曾建明,霎时,那屋里的婆孙数人便热闹了起来了。
确实,那罗家的小孩算是第一次没有大人陪同单独的来曾家寮,以前嘛,兄弟姐妹们几乎都是跟随罗海龙和曾淑萍一起来探望曾家的人的,所以呀,此时的意外见面便乐得王细花呀那可是高兴得不得了了。
因此,王细花便赶忙拿出了家里好吃的东西来招呼罗伟强和罗伟忠,此时,兄弟俩便迫不及待地向婆婆说明了想来要几个虾笼的来意。
“哦!好,好好好!我的孙子也想捕虾了,我的孙子也会捕虾了,好啊!那虾笼啊,那可是你们的公公留下的,都几十年了,不过还好用呢,你二舅还经常在用,好!中午等你二舅回来后,再拿给你俩哈,我的两只小狗啊,你就先吃些东西,玩一玩,等中午吃完饭后,拿了虾笼再回去哈……”
王细花一直都在欢笑着,她听了罗伟强和罗伟忠复述了曾淑萍的话后,她便满口应承,还赞叹不已。
就在说话之间,那曾建光、曾建辉、曾建成和曾建霞走了进来了,这下,屋里可就更热闹了,那屋里可就是孩子们的天下了,这群年纪不相上下的老表们,都有贪玩的共同性格和话题,因此,大家便玩了起来了。
王细花看着满屋的孙辈,她心里顿时便感到了无比的欣慰和满足、更是乐开花了。
至中午,曾永旺和张红荷劳作回来见了两个外甥,夫妻俩那也是十分的高兴,因此,王细花和张红荷便煮了好吃的东西来招待罗伟强和罗伟忠,这自不在话下了。
在午饭后,曾永旺便到另一座屋里挑了20个虾笼来给罗伟强和罗伟忠。
这些虾笼可是篾匠师曾招宝在生前编制的,虾笼分别有两个或三个诱口,那诱口更是分设大、中、小三种,那虾笼经过了20多年的风蚀和使用,其外表虽然已经变得了黝黑了,但它的篾竹、结构和外观却还是无比的坚固及完整。
曾永旺为每个虾笼重新换上了3米左右的系绳,又在绳子头系牢了竹签,然后便接着在教罗伟强和罗伟忠回家后要怎样绑上石头、怎样沉在河里、怎样放饵料、怎样取出虾和怎样选捕虾的地点,等等等等,曾永旺便在详详细细地为两个小外甥演示了一遍。
那罗伟强和罗伟忠便在认认真真地边学边记着,有疑问不明白的就即刻问二舅曾永旺,很快,兄弟两人便把二舅父的捕虾技术和经验都记在了心里了。
随后,曾永旺便拿来了两条小扁担,他把20个虾笼分成了大小的两担,并把它绑牢在了小扁担上,之后,王细花等曾家的人便把罗伟强和罗伟忠送到了村口,让他俩兄弟回罗家寨。
这时,那走在巷道中的王细花逢人便在笑哈哈大声的打着招呼说道:
“你看你看,这两个就是我的外孙子,是我猪妹的儿子,是我萍儿的儿子。”
“你看你看,像两只小老虎一样,他俩小小的年纪就会自己来探望我了,就会来挑虾笼去捕虾吃了。”
“哈哈哈……我高兴啊……想当年我的猪妹呀……哎呀,不提以前了……哈哈哈……我萍儿啊就是会教育孩子……我现在呀,哈哈哈……真是高兴呀!”
此时此地,虽然已是时过境迁,但老人的脑海里也许是浮现起了数十年前送走曾淑萍时的情形了,那王细花似乎是在感慨万千、百感交集而又高兴异常了。
那罗伟强和罗伟忠兄弟俩的肩上各挑着虾笼,两人在王细花等曾家人的目送下,便高高兴兴、飘飘然地离开了曾家寮。
一回到家里,那罗伟斌、罗伟强和罗伟忠兄弟三个便跃跃欲试,三人便赶忙就把虾笼都绑上了石块,又到阴湿的村边地里去锄蚯蚓,然后用蚯蚓作饵料,在傍晚时,三人便把虾笼分散的沉到了龙江沿岸数百米的河里。
当天晚上,这几个小家伙呀总是睡不着觉,他们的心里激动得总是在惦记着河里的那20个虾笼,都在发梦抓了很多虾。
在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兄弟三人便急匆匆地去收回虾笼。
在收回到家后,兄弟几个便赶忙从虾笼里取出虾,没想到的是,这20个虾笼便收获了半盆约三斤多的竹节虾,看着盆里活蹦乱跳的虾,兄弟们便在手舞足蹈、高兴极了。
那看着这几个孙子的李雪梅也笑了,她便赶忙把虾煮了,早上便让孩子们饱餐了一顿,这可把一家大小都乐坏了。
我想,当年的曾招宝也许不会想到:在他死去了20多年之后,他编制留下的虾笼还在造福着他的子孙后代!
我想,当年的曾招宝更绝对不会想到:在曾淑萍刚出生3天的当时,他与罗家福没能达成把曾淑萍送给罗家福养的心愿,也没有把虾笼送给罗家福,而现在的曾淑萍却确实是成了罗家福的儿媳妇了,并且是儿女成群了,曾招宝自己亲手编制留下的虾笼却真实的在造福着自己的亲生女儿曾淑萍及其外孙儿女了!
世事从来就是有很多的意想不到和巧合,前辈人也许在无意中就会为后辈人留下一份宝贵的财富。
从此以后,每逢大队的屠宰点有杀猪时,那罗伟强或罗伟忠还会在早上到屠宰点去捡些猪蹄和废弃不能吃的下水烂猪皮和猪骨头回来,以在傍晚时把它烧焦、烧香了用作饵料,就这样,他们或用猪蹄、或用蚯蚓、或用臭咸菜做饵料,兄弟几个则天天都在傍晚时下河捕虾,以致,家人或多或少则天天都有虾吃了。
也因此,则让罗伟强和罗伟忠能有所作为及有所寄托了,他兄弟两人便渐渐地就变乖和变得懂事了,那贪玩的念头和调皮捣蛋的行为便收敛了许多了。
罗海龙、曾淑萍和李雪梅见状,三人便都感到了无比的欣慰和高兴了。
这似乎要归功于作为贤妻良母的曾淑萍,她虽然没有太高的文化水平,但她会以自己的教育孩子的方法,她会以自己的智慧,在那个年代把孩子引上自食其力的正路上来。
由于罗伟强或罗伟忠经常的跑到大队的屠宰点去捡猪蹄,那屠宰点也是大队的猪肉供应站,因此,家里的每个月的购买猪肉的工作便交由罗伟强或罗伟忠去完成了,曾淑萍提前把猪肉票和钱交给他们,在第二天天还未亮,那罗伟强或罗伟忠便会早早地就跑去供应站排队,他往往则都会排在最前面。
开始卖肉时,人们争先恐后的在往前挤逼要抢购肥肉,那罗伟强或罗伟忠则会叫道:
“我是第一个来排队的,我是小孩啊,别挤走我啊!”
“叔叔!叔叔啊!我要最肥的,要猪板油、要猪板油啊!如果没有,那就要猪网油啊!最肥的肥肉也行!谢谢你,我代表我爸爸罗海龙感谢叔叔!”
哎呀,这罗伟强和罗伟忠呀倒也聪明,其话里既展露了作为小孩要人怜悯照顾的意思,又把爸爸罗海龙搬了出来,由于罗海龙原先是在大队的民兵连里做连长,又是党员,他以前经常参加大队的各种运动,所以很多人都认识罗海龙,以致,众人多少便就有了照顾其脸面的意思,以致便有了谦让和不敢欺负挤逼作为罗海龙儿子的罗伟强或罗伟忠的举动了。
这样,所以,在每次,罗伟强和罗伟忠兄弟俩都能帮家里买到最肥的用于炸油的猪板油肉,由此多少便能解决了家里的润锅吃油的问题了。
后来,家里购买盐油咸淡和煤油等等的这些琐碎的事情,则通通都交由他们兄弟俩去完成了。
前面的四个孩子或多或少都能帮忙家里做些家务了,也在慢慢地生性懂事了,这便让忙碌得无日无夜的曾淑萍和罗海龙又欣慰了许多了。
也是在这一年,这一年是1974年,学校只上课而不用考试,这可又让当年的学生们舒服和高兴了。
学校虽然只上课而不用考试了,但却要学工学农。
因为当地是农村,并没有工厂,所以,学生们便只能学农。因此,学校除了有寒暑假外,便还有在水稻收割和插秧季节的农忙假,另外,学校还办起了小农场,所以,农村的学生们便几乎就都成为了一个小农民了。
河东小学的小农场约有10几20亩地,它在富地山的江东水利下,灌溉是十分的方便,学生只是负责积肥、插秧和收割,而犁田、耙田和管理等工作则是由程屋楼生产队的大人负责。
时年的学制是压缩的,小学是五年制,初中和高中是两年制,并且那时当地的初中都是下放在各个小学里办学的。
所以,当地的河东小学有七个年级的学生约有三百到四百人,按规定,三年级以上的学生每个星期的星期二、四、六下午必须要参加劳动,也所以,学校把小农场的10几20亩地平均分给了三年级以上的各个班级,班级又把同学分成二到三人的各个小组,然后便开展积肥劳动竞赛。
当时,罗家的罗伟斌在就读五年级,罗伟强和罗伟芳在就读三年级,罗伟忠在就读一年级,所以,那罗伟斌、罗伟强和罗伟芳便要参加积肥等劳动。
学校的积肥劳动竞赛,就是按各个小组顺序,在班级的水田里用田泥垒砌了一格一格的二、三尺见方的小方块,然后,小组成员在规定的时间内自由的担些村边屋檐下和“粗缸”边的污泥进去,又采摘一些臭草以及叫不出名字的有机植物进去,之后再用田泥把它包裹密封起来,以让这些植物和污泥在里面发酵沤烂,使之成为肥料。
在截止时间到了以后,学校小农场的水田里便形成了像蒙古包一样的一个个小土包了,这看起来也是别有一番景致。之后,学校的老师便会来评比,那人均体积大小排在班级前十名的便是优胜者,便可以获得一支圆珠笔和一本作业本的奖励,并被学校公开张榜表扬。
时年的大部分的学生都是单纯的、听话的,也是积极的,大家都想获得自己的名誉、都在积极地参与。
那五年级的罗伟斌和他的同学组员除了劳动课在积肥外,他还利用中午去加班加点积肥,那三年级的罗伟芳和程小莉两人是一组,她俩跟罗伟斌一样,也在利用中午去加班加点积肥,而罗伟强、罗绍东和罗大山三人是一组,他们除了正常的劳动课去积肥外,三人却从不去加班加点,那罗伟强也还照样去捕虾,他一点也不把学校的事放在心上。
曾淑萍见自己的三个儿女有两个态度,她便对罗伟强说道:“唉,强头啊,你怎么啦?俗话说:人要脸树要皮,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你怎么就那么落后啊?要积极向上嘛,你看哥哥和妹妹都那么积极。”
那李雪梅也在说道:“就是呀,你看哥哥和妹妹都那么积极,你咋就要做个落后分子呢?”
那罗海龙更是在数落道:“他这个生满青苔的墙头呀,不爱脸不要皮,死猪不怕开水烫,死老鼠不怕猫拖。唉,就不能争气一点吗?你也拿张奖状回来给老爸高兴高兴嘛?”
那罗伟强听后,他却在阴笑着应道:“老爸,我也是你的儿子,别这样看不起我嘛,嗯……放心吧!我肯定会给你拿张奖状回来,让你高兴高兴。妈,奶奶,放心吧,还没到最后的冲刺时间嘛,我肯定是最后的胜利者。在电影里,胜利者都是在最后才冲锋的。”
曾淑萍说道:“平时不烧香,忙时抱佛脚,平时不努力,你怎样成为胜利者呀?”
罗伟强却笑而不答。
曾淑萍说完后便与罗海龙和李雪梅对视着,三人都在苦笑了起来。
一段时间后,就在截至比赛的前一天,那天刚好是下雨天,尤其是在中午时,那雨下得是特别的大,这时,大家都在家午休,田间地头都没有人,而那罗伟强却头戴竹笠肩扛锄头冒雨出门了,这小子却一反常态了。
罗伟强冒雨来到了小农场的水田里后,他挖开了自己的积肥小土包,把污泥和沤烂了的臭草等植物耙在了一边,然后在土包的中间底部垫进了许多的田泥泥块,再比较了一下周围的小土包后,算算自己的小土包的大小应该排在前十名了,这样,他便在最上层重新铺上了原来的污泥和沤烂了的臭草等植物,然后再用田泥封好。
刚要离开时,罗伟强看着同班的妹妹罗伟芳和程小莉的积肥小土包好像排不进前十名,于是乎,他便把它如法炮制了。
两天后,学校张榜公布了比赛结果,那罗伟斌、罗伟强、罗伟芳、罗绍东、罗大山和程小莉的名字都在上面,六人都得到了奖励了。
罗伟强拿了奖品回到家后,他便在罗海龙、曾淑萍和李雪梅面前炫耀,在证明自己兑现了诺言了。
罗海龙、曾淑萍和李雪梅见自己的三个孩子都获奖了,尤其是罗伟强也进步了,三人便赞了孩子们一通,也感到了十分的欣慰了。
殊不知,那罗伟强是靠耍小聪明、是靠投机取巧骗来的。
因为,罗伟强那天去挖积肥小土包作假的时候,刚好是下雨天,过后就天晴了,那土包表面经日晒,便看不出来了,老师去评比时,也只是在顶面只锄了一锄头,见有污泥和臭草,便没有深究,况且地里有上百个这样的积肥小土包,那老师才不会吃饱撑的去一一锄到底和一一探个虚实,况且,谁会想到一个三年级的小学生会去这样作假呢?所以,那罗伟强便蒙混过关了,并且还得了奖了。
其实,那罗伟强随着年龄的增长和进了学校以后,随着慢慢地懂事和见识的增加,他是一年比一年的聪明了,他的处事方式也越来越非同寻常了,他在这小小的年纪便显露出了剑走偏锋的思维,其实,数年来,罗海龙、曾淑萍和李雪梅对罗伟强总是有些担心,三人总怕罗伟强会行差踏错做出违法乱纪的事情来。
当时的农忙假一般是15天,在农忙假里,按规定,三年级以上的学生便要参加生产队的劳动。
时年,学生的劳动工种主要是割稻、插秧、收豆等等这些比较省体力的手工活,生产队按每个学生年龄的大小和表现,每天给予2到3分的工分,小孩们在几个大人的带领下,总能辅助生产队干了很多力所能及的体力活,其时,能让与同龄人一起劳动的小孩们感到高兴,也能让家长们感到高兴。
在罗家,年纪较大的罗伟斌每天能拿到3分工分,而年纪较小的罗伟强和罗伟芳每人每天也能拿到2分工分,三人加起来便是7分工分,这相当于作为女人的曾淑萍出工一天的工分了。
因此,罗海龙、曾淑萍和李雪梅都感到了万分的高兴,大人们的心里在想着:哎呀,这么多年来养了一群孩子,终于有三个可以帮一下大人了!
在农忙假里,最舒服的莫过于是罗伟忠了,这家伙不用去参加劳动,因此,他除了在傍晚和早上跟随罗伟强去捕虾外,他在白天便还是跟随着几个同龄人,有时是去爬树掏鸟窝,有时也还去滚铁圈、玩打仗和戏水等等。
不论是在生产队还是在家里,尽管是有了孩子们的帮助,但那生产的劳动效率却还是依旧的低下,人们的劳动所得那也还依旧是食难果腹。
当时间进入到了1975年以后,按上级的政策和指示,罗家寨近300人的生产队便被分成了各有100人左右的三个生产小队,人们以户为单位按彼此的融洽度自由组合成生产小队,这样,罗家寨便被分成了罗一队、罗二队和罗三队了。
于是,人们的生产积极性便被相对的调动了起来了,那劳动效率和收成也就有了较大的改观了,人们干得也比以往起劲了,因此,在当年,各队的亩产量都由原来的约500斤提高到了约700斤,人们便万分的高兴了。
因此,人们锅里的粥稠了许多,人们的肚皮也结实鼓起了许多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续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