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那潘家村的何小红,她几个月来也一直的在关注着曾淑萍与罗海龙的恋情,她也感觉到曾淑萍与罗海龙已恋得是缠缠绵绵了,因此,她也在要求曾淑萍带罗海龙到家里来见她了。
这天,何小红笑眯眯的对曾淑萍说道:“萍儿呀,都这么长时间了,感觉罗海龙怎么样呀?”
曾淑萍有些腼腆地说道:“嗯,还可以吧,还挺合得来的,他也能尊重、关心和护着我。”
何小红说道:“妈看出来了,妈看你那个喜滋滋的样子呀,就觉得你是满意的啦。”
曾淑萍说道:“哦?妈,这就被你感觉到了?你就是厉害,从小到大,我就觉得,我妈你呀,就是厉害,就是既聪明又精明。”
何小红说道:“那当然啦。萍儿呀,告诉你吧,妈都托人了解过了,那罗海龙呀,原来有三姐弟,姐姐出嫁了,在十几年前的逃荒时,他弟弟被日本人打死了,他三叔呀,也被人招去做了上门女婿了,他二叔早年也去过番了,听说呀,他爸和他妈的性格也是挺善良随和的,这就容易相处,家里也有祖屋,这条件、家底都还过得去,祖宗三代嘛也算清白没啥不良遗传,妈觉得呀还可以。”
曾淑萍说道:“哇!妈,你了解得这么清楚?我真服你了。”
何小红说道:“那当然啦,这关系到你一辈子的幸福呀,你可是我的宝贝呀,妈不为你着想,那谁来为你着想啊?”
曾淑萍说道:“嗯,我妈你就是好。他家的情况嘛,我也听他说了,我就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何小红说道:“你天天都去跟他约会了,哪有时间告诉妈呀。不过,你就是说了,妈也要找人去打听核实呀,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啊。萍儿呀,你也老大不小了,感觉可以的话,就定下来了吧?”
曾淑萍说道:“嗯。妈呀,你觉得……你就认准他做女婿了呀?”
何小红说道:“怎么说呢,关键是要你自己满意,是你跟他过一辈子的呀,对不对?”
曾淑萍说道:“说得也是。”
何小红说道:“这样吧,你什么时候把他带来见我吧,我都还没有见过他,他既送药又送鱼,这于情于理,我也应该见一见他才是。对吧?”
曾淑萍说道:“嗯……好吧。适当时候,他确实也应该来见你了。”
母女俩就这么聊着,那看着曾淑萍的何小红便满意地在微笑了。
而那曾家寮的王细花,她在了解了曾淑萍与罗海龙的进展情况后,她也想要见罗海龙了。
于是,在这一天,当曾淑萍与罗海龙又在约会时,那曾淑萍便向罗海龙提出了要他去见何小红的要求了。
而那罗海龙一听便乐了:“终于愿意带我去见你妈了?我早就想上你家门了呀。”
曾淑萍在假惺惺地说道:“认识你都好几个月了,我妈怕你欺负我,所以,她就想见你了。”
罗海龙笑道:“嗯,好事、好事,我也确实应该去拜见我岳母大人了,这……见了,我就可以跟你……这个了。”
曾淑萍说道:“你看你……见到我妈时可要放庄重一点,别嬉皮笑脸的,我妈可精明了。”
罗海龙说道:“放心吧,这还用你教吗?那个,我妈、我爸也想见你呢?”
曾淑萍说道:“哦,等你见完我妈,我再去见你爸、你妈。那……什么时候到我家?”
罗海龙说道:“明天吧,明天就去,现在去就来不及了,我得要准备些手信才好。”
曾淑萍说道:“要同其他人来么?”
罗海龙说道:“不用了,都什么年代了呀,我跟你都……这样了,就别按老礼节了,我自己来就行了。”
曾淑萍说道:“哦,也好,听你的。不过,将来如果我去你家,我可要按老礼节,要按踏家场的礼节,我可要带几个人去的。”
在当地,女方第一次到男方家,便被叫做“踏家场”,既有见未来家公家婆和男方家人,又有了解男方家底及寨场地貌等情况的意思,这是在解放之后新时代里所形成的一种婚嫁行为的仪式。
罗海龙说道:“你是女孩,要正规一点,随你,我理解,这没有问题。我嘛是男人大丈夫,都什么年代了,我就不行老礼了,随便就行。”
曾淑萍说道:“哦,那随你,你明天上午来,那……我也要在家准备一下。”
罗海龙说道:“好,那就这么定了。”
曾淑萍说道:“那个……明天我到村口接你,你都还不知道我家在哪里呢。”
罗海龙说道:“嗯,好吧,一言为定。”
……
就这样,那罗海龙和曾淑萍便商定了让罗海龙到潘家去拜见何小红的事情了。
曾淑萍别了罗海龙、在回到家以后,她便把与罗海龙的约定告诉了何小红,那何小红听后便甚是高兴。
时值当年晚稻的收成后,生产队也已经是分了稻粮了,稻粮中有每人约十数斤的糯谷,这时,那何小红便吩咐曾淑萍把糯谷拿去碾成米,再磨成粉,跟着又准备了鸡蛋、红糖等等的食材,以用来招待罗海龙。
在第二天上午,正是深秋冬初的秋高气爽的天气,这天也已是罗海龙与曾淑萍相恋了三、四个月后了,那罗海龙便衣着整齐,他便手提着糖果礼品如约而至的来拜见何小红了。
曾淑萍在村口如期的与罗海龙会合,两人见面,脸上都如春风荡漾一般,心情都是十分的欣喜。
那罗海龙更是自信满满,他心情无比喜悦舒畅地跟随着曾淑萍向她家走来,来拜见何小红。
两人进入家门一见到何小红,那曾淑萍便笑眯眯地介绍道:“这是我妈。妈呀,他就是罗海龙。”
罗海龙便首先笑盈盈、甜甜地在叫道:“婶呀,你好啊,我就是罗海龙呀,来拜见你了。婶呀,腿伤好转了么?身体好转、舒服些了么?”
罗海龙确实聪明,也是圆滑会说,他一进门、一见面便先对何小红进行了嘘寒问暖,便先关心起了何小红来。
何小红听后便顿觉内心无比的舒服和温暖,她便拄着拐杖在笑眯眯地打量着罗海龙,她看了又看、相了又相,她见罗海龙身体结实、棱角分明、眉宇俊秀、乃是一表人才,罗海龙与曾淑萍站在一起那是十分的般配。
于是,那何小红便乐了:“哈哈哈……哦,你就是海龙呀,好好好,婶呀好多了,来来来,坐坐坐,婶呀,老早就想见你了,都想了好久了呀……”
罗海龙笑道:“是吗?婶呀,小心点,小心一点,你坐你坐,好多了就好,我一直都在问淑萍,就不知道你的身体好起来了没有?我现在看你好起来了,那我也就安心了……”
罗海龙在搀扶着拄着拐杖的何小红、在让何小红一拐一拐地走近、坐到了板凳上。
罗海龙说道:“婶呀,还感觉到哪里不舒服么?你这还没有完全痊愈,你走路可一定要小心一点呀,这既要学着走路加强锻炼康复,又要小心一点,要慢慢锻炼康复才行呀……”
何小红说道:“对对对,你说得没错,医院的老何医生也是这么说的……”
罗海龙说道:“婶呀,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所以呢,这康复呀也是需要时间和慢慢锻炼的,来,让我看一下你的腿……”
罗海龙说着,他便蹲下身在细心地察看起何小红的断腿伤处来。
何小红说道:“海龙啊,婶感谢你呀,你的药散很有作用呀,否则,婶的腿伤肯定不会好得这么快……”
罗海龙说道:“应该的,应该的,不用感谢我,能治好婶的腿伤,我很高兴呀……”
何小红说道:“哎呀,龙啊,你这么细心,这么关心,难得呀,海龙啊,这一见面你就……嗯,你就像婶的亲儿子一样呀,婶高兴呀,哈哈哈……”
此时,何小红笑得是见牙不见眼了,她简直就是心花怒放一般。
罗海龙说道:“是吗?婶呀,我这不是要做你的女婿吗?这一个女婿不就是半个儿子吗?我就是你的儿子呀!所以,我都说你不用感谢我了,这哪有阿妈感谢儿子的呀……”
那何小红听后便更是满脸笑容了。
罗海龙说道:“婶呀,你的腿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就是要慢慢学走路锻炼、等待康复了……”
罗海龙说完便站起了身来,他还在安慰着何小红。
何小红说道:“对对对,医院的老何医生也是这么说的,婶的腿虽然还不敢用力,但也没有以前那么疼了,海龙啊,你真关心阿婶我呀……”
这罗海龙与何小红,这准女婿与准岳母的初次见面,没想到就这么三、五句话,就使何小红眉开眼笑了,这简直就是一见如故、投缘无比了。
而一旁的曾淑萍,她只笑盈盈地在看着罗海龙与何小红,她一直都没有插话,这时,才见她口是心非般的在说道:“妈,别赞他了,他就会口花花,就会逗人开心呀……”
何小红说道:“好,好好好,会逗人开心就好呀……哈哈哈……妈高兴,妈见到海龙呀,妈见到你们俩这样啊,妈就开心高兴啊!”
罗海龙说道:“是吗?婶呀,你开心高兴就对了,就是要开心高兴呀,笑一笑,十年少嘛……”
“哈哈哈……”何小红又笑了起来,她的脸部就像是一朵盛开的鲜花一样。
何小红说道:“萍儿呀,快,快快快,快斟茶倒水,做卵菇惜圆,俗话说,上屋过下屋,侄子大过阿叔啊,海龙今天可是贵客呀,快快快,快招待好海龙呀……”
“呵呵!这么热闹呀?哎呀!还真没想到啊,你这个死罗海龙啊,竟把我红婶和萍妹撩得这么高兴呀!你把我红婶当成亲妈了呀?好你个罗海龙呀……”
就在这时,大门口便突然传来了娟嫂那大大咧咧、口无遮拦的声音了。
“就是呀,你个罗海龙啊,这么有本事,这第一次来拜见丈母娘,就竟然把丈母娘逗得这么高兴了!”
娟嫂的声音未落,便又传来了陈慧芳的声音了。
娟嫂和陈慧芳的说话声及脚步声在同时响起,转眼间,她两人便进入到了屋里来了。
原来,曾淑萍在昨晚便把罗海龙要来的消息告诉了娟嫂和陈慧芳,她两人知道后便决定一定要来会一会罗海龙,所以,她两人刚才就在前屋陈慧芳的家里等,这一听到了后屋的热闹声后,她两人便立即就过来了。
罗海龙便笑着说道:“娟嫂,芳姐,你们好啊。听到了你们的声音,见到了你们,就是高兴啊。”
娟嫂在装腔作势地笑道:“好,当然好啦,你来了肯定就好啦,罗海龙啊,都跟我萍妹恋爱了这么久了,你若再不来拜见我红婶、再不来拜见我们呀,那我这班姐妹呀可就要揍你了。”
陈慧芳也似笑非笑地在说道:“就是呀,都跟我萍妹恋爱这么久了,有没有欺负我萍妹呀?如果有的话,那我这班姐妹呀可就不放过你了。”
娟嫂说道:“芳妹说得对,萍妹呀,罗海龙有没有欺负过你呀?如果有,我就替你打他一巴掌。”
曾淑萍笑道:“好啦,娟嫂,芳姐,你们又来了,都笑了我们多少年了呀。”
罗海龙在微笑着,他稍皱着眉头在看了何小红一眼后,他便对着大家笑道:“你看你看,婶呀,你看,这娟嫂和芳姐呀就这么厉害,她俩每次见到我跟萍妹,都是要趣笑我俩。娟嫂啊,萍妹都这么大个的人了,她能让我欺负吗?而且,萍妹这么漂亮的一个人,我每天都是把她捧在手心爱惜呢……”
“哈哈哈……”何小红笑了起来了。
娟嫂说道:“如果是这样,那就对了。其实,罗海龙啊,你想一想,如果不是我笑你,你能有今天吗?你能跟我萍妹走在一起吗?”
陈慧芳说道:“没错,说真的,六年前在水库工地,那一次的相遇,我就说,要你娶了萍妹,要萍妹嫁给你,哎呀!还真没想到,你们俩现在就真的是走在了一起了呀!”
娟嫂说道:“对呀,几个月前,在渡口的那次相遇,我就说与你会有亲戚关系嘛,我就说过要撮合你跟我萍妹,结果,还真没想到,根本就不用别人撮合,你俩就偷偷恋爱了呀。”
这时,曾淑萍递上了几杯茶来,那罗海龙便在微笑着看了曾淑萍一眼后说道:“偷偷?娟嫂、芳姐呀,我俩可是光明正大的呀,你俩的嘴巴啊就是厉害,说得我脸都要红了。”
娟嫂说道:“哎呀,罗海龙也会脸红啊?让我看看、让我看看,你是红光满面啊,而我萍妹才是脸红了。”
陈慧芳说道:“好了,好了,不说了,嗯,这就是缘分啊,上天注定的,我们做姐妹的也高兴啊。”
娟嫂说道:“对啦,罗海龙啊,你跟我萍妹也真是有缘分啊,罗海龙啊,这有缘就要有分,就要对我萍妹好才行啊……嗯,红婶啊,见到罗海龙,高兴吗?”
何小红在笑道:“哈哈哈……高兴,高兴,哈哈哈……”
娟嫂说道:“高兴呀?既然高兴那还不做卵菇惜圆呀?”
何小红说道:“做,做做做,赶快做,要好好招待海龙呀……”
陈慧芳说道:“那好,来来来,我们三个一起做卵菇惜圆。”
于是乎,娟嫂、陈慧芳和曾淑萍便起身去张罗卵菇惜圆了。
罗海龙见状便说道:“我也帮帮你们吧,帮你们打一下下手吧。”
娟嫂说道:“去去去,这第一次上门,哪有新女婿准女婿靠近灶台的,你就去向我红婶汇报汇报思想状况吧。”
这样,那娟嫂、陈慧芳和曾淑萍便在厨房里忙乎了起来了,而罗海龙则在陪何小红聊天,在闲聊中,那何小红又向罗海龙了解了他家里和家人的一些情况,那罗海龙也毫不保留一一地讲给了何小红听,其两人聊得那又是十分的融洽和投缘。
不久后,那卵菇惜圆便被做好了。
前文提过,这卵菇惜圆呀可是当地人招待第一次上门的新人或者是贵客的一种特有的汤圆,这是没有包馅、是用纯糯米做的糖水汤圆,碗中一般是被搓得圆圆的手指头大小的糯米团和糖水,碗面则一般是两个被煎得圆圆的煎蛋,这有团团圆圆、合合满满之寓意,从招待的规格来说,它是最隆重的款待客人的一种形式,这种形式也不知被当地的人们传承了多少年了。
但是,此时的社会形势正值是三年困难时期快结束有好转的时候,虽说是情况有所好转了,但也还是物质匮乏的时候,所以,这做卵菇惜圆的糯米是生产队刚分的,而这红糖和鸡蛋则是向娟嫂、陈慧芳等几家邻居借、凑起来的。
因此,曾淑萍、娟嫂和陈慧芳盛了五碗卵菇惜圆摆在了八仙桌上,其中两碗的碗面有两个煎得圆圆的煎蛋,而另外三碗的碗面则只有一个煎得圆圆的煎蛋。
这时,屋里的五个人便围在了八仙桌旁了。
娟嫂把碗面有两个煎得圆圆的煎蛋的两碗卵菇惜圆摆在了罗海龙和曾淑萍的面前,然后,她说道:“来吧,吃吧,罗海龙呀,这可是我红婶特意招待你这个准女婿的,我和芳妹呀,也算是沾光了。来吧,大家吃吧。”
罗海龙见状,他便起身把自己面前的这一碗端给了何小红,他一边端一边说道:“我跟我婶换一换,要敬老才对呀,是不是?”
何小红一见,她便拒绝道:“不不不,这两碗有两个蛋,成双成对,是一定要给你和我萍儿吃的。”
陈慧芳也说道:“对对对,我红婶说得对,这呀是特地为你和我萍妹准备的,罗海龙呀,你就不必客气了。”
曾淑萍则只抿着嘴笑着在看着罗海龙和大家。
罗海龙说道:“这怎么行啊,我一个大男人哪好意思、怎么吃得下呢?”
罗海龙在推让了起来。
娟嫂说道:“罗海龙呀,你不是不知道这里面的礼节吧?这两个蛋呢,是我红婶满意你了、是我萍妹看上你了的意思,知道吗?这卵菇惜圆上如果没有蛋呀,如果不给你两个蛋呀,那你吃完糯米丸后就好滚.蛋了……”
唉!还真没想到这一碗糯米汤圆里还隐含有这么多的暗语!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续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