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精打细算的爱情卑微到被分手都觉得自己活该

人生就像是一辆匆匆而过的列车，终点其实都一样。只是有些人中途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提前下了车。每个人的终点又都不一样，人们在旅途中的经历都不尽相同，有的人过的精彩纷呈，把流逝的时间都过成了诗，也有的人一路睡到了终点。而大部分人，旅途中却一直在看别人的脸色，期待成为别人眼中的样子，就像父母兄弟姐妹对自己殷切的希望那般。

正因如此。所以我们才会终此一生，挣扎着如何摆脱他人的期待，寻找到真正的自己，这样才不枉踏上这趟从生到死的人生列车。

阿茉、宝珠、小琪和小姨难得又聚在了一起，女人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如喷涌而出的泉水，叮咚不断。大概每个女孩子心中都有一段不愿提及的往事。阿茉意难平的初恋、宝珠不明不白的被分手，小琪酸涩又悲愤的暗恋以及小姨曾经那样热烈真挚的精打细算的爱情……

就说说精打细算的爱情对不对吧！任何事情都标明了大概所用的时间，所需花费的金钱以及明天要做的事，未来一周要完成的事，未来一个月需要干的事，甚至未来一年、两年、三年要达成的目标。两个人按计划这样省省省、攒攒攒大概2年左右再加上两人这些年的存款，差不多可以在崇明或金山那里首付一套小户型的期房了，等到一年后交房，省下来的钱差不多够改水电，简单装修了。就可以结婚了，然后要小孩，周边不远还有双语幼儿园……人生多完美！一开始两人都是对明天充满了希望，小姨愿意把焦糖玛奇朵换成办公室的速溶咖啡，男孩也愿意每天天不亮骑半小时的摩拜单车去小姨家附近等着一起去上班。小姨随手递过今日的早餐，一个杂粮大馒头，两杯豆浆。两人边吃边走向地铁站，周边都是和他们差不多的年轻人或脚步轻快或奋力疾走。也许他们也和他们一样为明天奔一个前程似锦吧？

这样的生活日复一日，月复一月，慢慢的，男孩也不再一大早起来骑半小时的摩拜单车去小姨家楼下等待了，说上班太累、加班太累、馒头难以下咽，甚至豆浆男人喝多了会性功能障碍！对此认真的小姨专门去找了相关的报道和科学依据，一再强调男人喝豆浆没有坏处的，更不可能影响性功能的！男孩很怪异的看着这个相恋了快半年的姑娘，才发现姑娘真是拎不灵清，他难道不知道豆浆根本没这种害处么！发了工资说要去看电影，结果最便宜的上午票也要45左右，下午要七八十的。最后在小姨的强烈建议下，改成了周末去公园野餐庆祝。

男孩不情不愿的勉强同意了，甩手掌柜只出席了人，四仰八叉的往草坪上一趟，看都不看身边忙碌的女人一点点一步步拿出零食、饮料一一按男孩的喜好和方便拿取摆好，随后笑容满面的也来到男孩身边倾身侧躺，午后的阳光和着调皮的风一会掀开树叶调皮的漏几缕忽闪的阳光洒在躺着的青年男女脸上，一会又哗啦啦的吹下来一两片树叶打情骂俏着飘荡嘻嘻。男孩轻蹙着眉，却只觉得深秋的树叶和阳光真踏马的讨厌，地上还有点湿乎乎的黏腻，硬邦邦的地面躺着还咯的慌，还不如在家打游戏！梧桐树叶很美，一片一片的心的形状就像恋人之间捧着真心互诉衷肠，哗啦啦的就像一颗颗动情的心脏小鹿乱撞……然而所有的美景、所有的未出口的语言都被掉落的毛毛虫所破坏，风和阳光配合着让树叶展现奇妙的光影，可是顽皮的风也总是玩得太过忘我，幅度一大闪的毛毛虫从树叶上跌落，又好死不死的啪的一声砸在男孩的嘴上，男孩一惊，随手一拍，绿色的体液晕染在唇边、脸颊，小姨赶紧拿出纸巾去擦，而男孩早已一骨碌爬起，踢翻了身侧的零食，刚刚还笑眯眯的人形姜饼碎的缺胳膊断腿到处都是，小姨刚要溢出的笑一瞬间凝在嘴角，想去收拾残局，解救还未殃及的其他食物，饮料。结果，男孩余怒未消，回身两脚将码放整齐的寿司踩成花花绿绿、黑白混杂又黏黏腻腻的一大坨！不解恨似的又一脚踢飞饮料，哗啦一声洒了一地，红色的西瓜汁、橘色的橙汁、绿色的猕猴桃汁顷刻间晕染在草地上，几乎都要看不见它们本来的颜色了。男孩大发脾气，诅咒该死的周末、谩骂该死的虫子、辱骂乱七八糟的吃食……不解气的还掀翻了野餐垫，也成功引来了公园管理员，才算制止了事态的进一步发展。男孩看到管理员来了，立刻就收住了声音，态度良好的承认错误，承诺一定会打扫好卫生，最后以罚款200而结束。

男孩黑着脸一直小声教育小姨，说什么丢人现眼，出什么幺蛾子吹风吃虫子，就知道省省省，这下好了，200块钱，还不如安安静静看电影呢！为了省钱花的更多，房价可比你省的速度快多了，等你省的钱可以付去年的首付了，却发现只购买今年的墓地，你说你每天这么苦哈哈的过得跟个没见过世面的老太婆似的，是不是有病……男孩说了很多，从杂粮大馒头、豆浆说起，零零碎碎，每一件在小姨眼中都是甜蜜的象征的事情，到了男孩这里都变成了隐忍和厌恶。小姨一言不发，默默的收拾完四散的食物，本来它们是可以烂在肚子里的，结果却提前变成了一摊垃圾被丢进垃圾桶里，就像缺胳膊断腿连夜做出来的姜饼也同样遭遇了被践踏丢弃的命运，也幸好它只有制作人当时的爱心没有真心，不然该多疼啊！就像当时的小姨一般。

两人分道扬镳，各自回家，小姨期间回了好几次头，又怕男孩回头的时候她刚好又转回去，于是再次回头看着男孩背影渐走渐远，直到消失在拐角处，男孩却一次也没有回过头来……

大概也只有彼此热爱和互相牵挂的两个人才会不甘心的一次次的回头吧！曾经那个连想都不想就说爱你的人，如今却也是那个连头都不回就干脆放手的人。

好难啊，明天不仅仅有梦想和憧憬，也同样需要柴米油盐酱醋茶啊？难道女孩不知道电影好看吗？难道女孩不知道米其林餐厅的点心好吃吗？难道女孩不知道焦糖玛奇朵的甜比速溶的咖啡里糖精的更甜蜜吗？难道……难道女孩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在大城市里城郊处拥有一套属于彼此的小房子吗？

太可笑了，当你嫌弃和鄙视你爱的人，省省省，又可曾想过她完全可以选择更安逸的生活，不放弃也不过是为了所谓的爱情，把每一次想要、想吃、想玩、想享受换成晚一点再兑现，除去生活的必需品控制着自己的对美的欲望、对食物的欲望、对物质的欲望……一点也不想说自己到底为了谁，只想说，当自己一腔热忱的想要拉着你的手不管不顾的奔向明天，为你们的将来做各种各样的打算的时候，你却说，你抓的太紧了、你走的快了、你不懂情调、你不看风景吗…...烦死了，老子不走了，你滚远点吧！

太伤心了，你爱的人不是不爱你，而是他曾经爱过你，爱的是那个纯真又浪漫，又会过日子的人，最后又不爱你了，虽然你还保持着纯真和浪漫，也更会过日子的样子。

最后的最后，小姨和男孩的分手连面都没再见就再见了，男孩要求小姨把他放在她那儿的银行卡寄给他就可以了。这一刻，小姨才发现曾经是多么的自以为是自己在他的心里有多重要，却原来不过是场笑话，人家根本就不乎你。

阿茉、宝珠、小琪和小姨四人静静的躺在公园的草坪上，野餐垫上是买来的零食和味道更好的添加了各种添加剂的饮品，清风徐徐，依旧偶尔从梧桐树上掉下来一两个毛毛虫，阿茉把毛毛虫放到手背上让它一躬一躬的顺着手臂爬，留下冰凉麻痒的感觉。宝珠一抬手拍掉了毛毛虫，小琪一脚终结了它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