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没啥玩具,爸爸用竹子做的顺风旗算一个,说是顺风旗,其实就是竹子做的风车,将四根竹子削成薄薄的竹片,然后在竹片顶端钻上孔,套在一根细竹竿里。再找有孔的竹竿截一小段套在细竹竿顶部,起到固定竹片的作用,相当于一个螺帽。顺风旗做好了,我们就把它插在长长的竹竿上跑来跑去,引得风车不住地转,就觉得特别有趣。
陀螺也算一个,将一块木头削成上大下小的圆锥体,表面修得平整光滑,在尖尖的底部钉上一颗铁珠,这样转得快。打陀螺的绳子也是有讲究的,一般的绳子绵软无力,打起陀螺来不够有劲。最好是用机器上的皮带,撕下几绺,缠在削得光滑的木棍上。抽起陀螺来,那声音震天响,啪啪,陀螺转得别提多稳当了。可是机器皮带哪有那么好找呢?我们知道村子的年糕场经常会有坏掉的皮带换下来,于是趁没人的时候偷偷溜进去,撕扯一些。找齐了装备,跟人去斗陀螺,那是特别有底气的。
香烟壳也是我们的好玩具。把香烟壳捡来,小心翼翼地撕开,拿掉锡箔,留下外面一层,折成一分米长,两厘米宽的牌,然后几个小孩子凑在一起甩,谁将对方的香烟牌翻个面,就算赢。大家手里的香烟牌一大堆,大多是雄狮牌的,也有新安江的,还有青松、凤凰……其中以凤凰牌最稀有,因为凤凰香烟价格最贵,一般没有大事不会有人买来抽。我们玩耍的时候也是以香烟壳的价格贵贱来决定先后次序的。一般我们会在过年或是结婚酒宴上看到凤凰牌香烟的身影,大人将空的香烟壳扔在地上,几个小孩一拥而上,争抢着,有时候甚至会引发争吵。要是看见哪个大人有凤凰牌香烟,那我们保准会盯梢,像条尾巴一样跟着,直至讨到香烟壳为止。所以酒宴上看见桌子底下钻来钻去的孩子,大人们是丝毫不会惊讶的。他们知道这些孩子正在搜寻人们随时扔在地上的香烟壳呢!
跳橡皮筋是女孩子们的专属游戏,男孩子不屑玩,偶尔有两个加入,却也总是笨手笨脚,没有女孩子们身轻如燕,技艺高超。橡皮筋有单线和套圈两种,两人抓住线头或套在脚踝上,一人或多人来跳。单线的有《削铅笔》、《小青蛙》、《刘胡兰》等名目,都是一边跳一遍唱山歌一般念的。套圈的有《四人帮》、《乱弹琴》、《木头人》等,不管哪种形式,都是一级一级往上跳的,类似于今天的闯关游戏。第一级是脚底,然后脚踝,再到膝盖,然后腰间、腋下、头顶,最高是向上伸直手臂。中间有同组救助,有使用人肉拐杖,充分体现了团队合作的精神。
而男孩子们则热衷于玩打玻璃弹珠的游戏。他们的兜里整天揣满了花花绿绿的玻璃弹珠,泥地上则都是被他们挖过的一个个小坑,有一定的的间距,这些小坑其实是给玻璃弹珠游戏设置了障碍,增加趣味性。男孩子们趴在泥地上,眯一只眼,对着远处同伴的玻璃弹珠瞄准一弹,玻璃弹珠骨碌碌滚过去,顺利经过一个个小坑,然后停住了。男孩子们追着玻璃弹珠跑过去,等弹珠停了,就趴倒在地,用手指丈量两颗玻璃弹珠之间的距离。因为要吃掉对方的珠子,必须是在离自己珠子一庹远的地方。就这样玩上半天乐此不疲,总得玩到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干净为止。
除了这些,我们还玩踢毽子,打火柴枪,樟树果大战等,那些游戏虽然不及如今的手游、桌游来得有深度,有趣味,但我们依然玩得有滋有味,且呼朋引伴,勾肩搭背,唇枪舌战,烟火气息浓厚,不像如今各自捧一个手机那么冰冷与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