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小谈 执念 规划

看着三人短短几天内的成长,苏麒颇为欣喜,几人在大战之前便均已吸收了【龍寅之种】,而在大战后,苏麒也是把到手的一些武技功法交给了他们,此时的几人也是通过自己的领悟结合对【龍寅之种】的消化,将这些到手的功法完成了初步的领悟。

他看着前方仍在搬运物资的山猪们,语气轻松的问道:“此间事了,你们仨有什么打算?”

角山挠了挠头,脸色有些颓然,开口道:“少爷,角山愚笨,想不来什么打算,只是,达达拉一城被尽数屠杀,我...”

苏麒笑了笑,拍了拍角山的肩膀,接着开口道:“我想新井野估计也有跟角山类似的想法,是吧?”说着便转头看向新井野。

谁知新井野却是摇头道:“少爷,其实我对达达拉毁灭并没有什么感觉,虽然他们中有些人我们之前接触过,但是对我来说,除了少爷以外,其他一切都无所谓。”

金岛在一旁默不作声,斗笠完全遮掩了他的脑袋。

新井野的话让苏麒和角山都有些诧异,角山更是纳闷的问:“那你一路瘪着个嘴是因为啥?我还以为你和我想的一样呢!”新井野脸色一红,小心看了眼苏麒,然后又低下了头。

苏麒心中苦笑,一路走来,新井野的心思他如何看不破?唯独角山这个傻大个还闷闷的等着新井野回答。

苏麒却是拍了拍新井野的脑袋,转身对角山说到:“角山啊,你觉得,我们是为了什么活着?”角山纳闷叹了口气,说到:“少爷您就别为难我了,属下搞不懂那么复杂的问题。”苏麒笑了笑,也不以为意,只是抬头看向天空,继续说到:“那,角山你有想要的东西,或者想要的生活吗?”

角山闻言愣了愣,重重的点头说到:“有的。”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自己的语言:“从前,我就想跟着谷部大叔一起赚钱,可能会娶个老婆,然后生个孩子,以后可能自己做点小生意,就这么度过一生。”

说到这里,他瞥了瞥苏麒,然后继续开口道:“遇到少爷之后,经历了很多事,很多神奇的事,甚至死了的人还能复活!动物竟然真能生长到这么巨大!而且还能和少爷说话!虽然我听不懂...但是我也想听懂他们在说什么!我也想跟着少爷看看其他我没有接触过的事,我也想变得像少爷一样强大...”

角山自顾自的说着,苏麒只是笑,并没有打断他。

“你是疯了?你变得跟少爷一样强大?”新井野一脸鄙夷的看着角山,惹得苏麒哈哈大笑。

角山红着老脸解释道:“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就是...想变得更厉害一点...”

“但是...其实我并不知道什么样的方法才能让我做到这些事...我太弱了。”角山这么说到,苏麒拍了拍角山的肩膀,开口到:“我跟你说过的,如果你愿意跟着我,我会让你变强的,记得吗?”

他阻止了角山开口的冲动,接着说到:“虽然你后面都没提,但是我知道,达达拉城人尽数因我而死,当然你也杀了人,所以其实你心里并不好受,是吗?”

角山讷讷的说不出话来,苏麒见状只是保持着笑意继续问道:“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闻言,新井野也是好奇的看着苏麒,苏麒背对着两人,解释道:“其实死了这么多人,要说我心里一点感受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苏麒如是说到:“但是,想那些东西有用吗?我觉得是没用的。懊悔、惋惜、后悔、抱歉...诸如此类的无用情绪,其实本身并没有什么价值,也无法解决什么问题。因为人活着总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目的,也总会有自己想做的事,或者想去的地方,而相对的总会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挡在你的面前,或许其中的一些会因你而死,这些人里可能有好人,或许也有坏人,但是无论对方是谁,他阻挡在了你想要前进的方向上,难道你愿意就因为这个人挡在那里,而选择放弃那条路或者干脆换一条路吗?”

角山和新井野听到这里都是陷入了沉思,苏麒撇了撇嘴,继续笃定说到:“我是不愿意的。如果有人挡路,我就把他们赶走,不走,就杀了他们。谁都不能阻止我去我想去的地方。”

语气中的杀意却是跃然而上,甚至在温暖的阳光下,苏麒身边的几人都感觉到了一丝森冷,但这种感觉也只是转瞬便逝。

苏麒接着说到:“如果未来,我会因杀人而接受审判,我不会逃避,我杀的,便是我杀的,不管我杀的是好人,还是坏人,是兽,亦或者是人,这些罪孽,我都愿意背负。”苏麒有些感慨却又带着浓浓执念的声音继续响起,“但是我,要去我想去的地方啊!”

角山和新井野两人皆是沉默,但又似乎从苏麒的话里明白了什么,良久,无人出声。

只是金岛眼眶中的灵魂火焰,燃烧的颇为剧烈。

或许三人中,最能理解苏麒这番话的,便是他了。

以他自己为例,难不成因为要在乎别人的评判,自己一家和早船一家的仇,就不保了?

新井野伸了个懒腰,站在苏麒身后洒脱到:“我没有那么多多余的感情给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人,对我来说,重要的只剩下少爷您了,所以我只想跟在少爷身边,如果有人挡了少爷的路,我会先帮少爷杀了他!”

金岛和个闷葫芦一样点了点头。

对他来说,其实如今的情况倒是和新井野非常相似,自己的家人朋友都已经死去,而如今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其实也只剩下给予自己力量的死灵槐,以及如今成了死灵槐主人,并且同样接纳了自己又帮助自己完成了复仇的苏麒。

角山挠着脑袋起身,嘟囔道:“我还是想不清楚应该怎么说,但是我觉得少爷您说的是对的,谁都没有让谁因为自己让路的资格,如果有人挡了路又不愿意让路,那么好像也就只有杀掉了。”角山最后也是收尾般的说到:“不想那些费脑筋的事了,杀了就杀了,大不了,不过也就是被别人杀回去而已。”

苏麒笑了笑,剩下三人见此也笑了起来,原本几人心中的一些沉闷,倒也算是多少的消散了些许。

“不过...其实达达拉的人并没有死光。”苏麒挠着嘴角说到。

三人闻言都是一愣,继而都看着苏麒。

“其实,达达拉的覆灭是必然的,森林不想一直被达达拉荼毒,它们便要反抗,而幕府也不愿意一个能够产出珍贵钢铁的资源被一个女人握在手中,所以他们之间才会发生战争。”苏麒一边构思着自己的逻辑,一边和三人解释道:“你们都在达达拉生活过,即便也没生活多久,但是你们也应该发现了。”

“达达拉在这种腹背受敌的情况下,不可能能够撑的下去的,甚至他们总数两三百人的军队中,有三四十人的石火箭队都是借来的,剩下的士兵中还有少数是女性,而且城内的居民...”苏麒说到这里,三人也差不多理解了。

达达拉的人口基数确实无法支撑它在面临如此多的敌人的情况下,一直安然无恙的发展下去。

毕竟就连熔铁炉里面的工作,基本上都是由女性完成的。

“森林需要发泄怒火,幕府希望获得达达拉的资源,所以我便留下了一部分达达拉的火种,让森林部族肆意的破坏达达拉发泄怒火,顺便彻底毁了达达拉,和觊觎达达拉的军队,这也算是让森林部族帮我向幕府展现的一份姿态。”苏麒眸中微光闪烁。

“想要达达拉资源的人,必须要面对我森林部族的怒火,谁也无法完整的离开山兽神森林!”

“这样一来,即便幕府仍然会对达达拉或者山兽神森林的资源抱有想法,但是至少他们不会这么快卷土重来,至少会对森林抱有一定的忌惮,至少,我们能够获得一段喘息的时间。”

角山和金岛听的有些懵逼,他们完全不知道,苏麒的计划中还有这么多他们不得而知的内容。

但苏麒知道,对于资源的占据和掠夺,是人类永恒的生存主题,或早或晚,幕府仍然会把目光落在这片土地之上。

新井野此时眼中尽是星星,她看着苏麒说到:“也就是说,少爷您之所以放弃并毁灭达达拉和大多数的居民,是为了保护达达拉的火种?同时保护山兽神森林?”

苏麒闻言自然点头:“在此之前,达达拉与山兽神森林是无法调和的两端,所以我只能选择和依靠更加强大或者说,问题更少的一方,去狠狠的放出弱势方的大部分血液,让森林能够在这场杀戮中释怀,也让达达拉的火种能够意识到,对自然和森林的掠夺不能如此肆无忌惮。也只有这样,这两者才存在逐渐接受对方的可能。”

“我并不觉得人类和兽类无法共同生活,只是,人类的心思太多,太自私了。只有让他们感受到足够的疼痛,和足够的打压,或许他们才愿意做出改变。”苏麒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

“那大人您接下来的计划是?”角山好奇的问道。

而苏麒却是没有接话,反而看向了金岛:“我知道或许你的遭遇让你也无法信任人类,留下达达拉的火种其实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和小桑解释,因为其中就有黑帽大人。其实对你也一样,我并没有想好对于我这样的决定和方式,金岛你能不能接受。”

金岛闻言愣了愣,他确实没想到苏麒如此重视他的意见和想法,他仔细想了想,而后才是说到:“我的遭遇,确实是因为人类的残忍,但是造就重久秀和的原因,大人您之前已经和我说过了,原因的根源并不是黑帽大人或者达达拉,亦或者是达达拉其他的人类。而是因为那所谓的神明的扭曲让重久秀和他们本就变态的心理更加变态了而已。即便是当时袖手旁观且一言不发的邻居或者其他达达拉的城民,我确实恨他们,我也无法原谅他们。但是我不得不说,如果我和他们互换位置,或许当时没有任何力量的我也同样不会选择出手相助。”

“但是,对于达达拉的毁灭,我确实没有任何愧疚。”

他抬起头,漆黑眼眶中的幽蓝火焰看着苏麒的双目缓缓说到:“相比起来,其实能够遇到那位大人和少爷您的我,已经算是足够幸运的了,我能获得如今的力量,少爷您和那位大人的恩情我无法忘却,至于我的遭遇,归根结底,第一,确实是我和我的家人运气不好,第二,作为始作俑者的重久秀和和他的走狗也已经在少爷您和那位大人的帮助下让我得以彻底完成了复仇,即便是那位扭曲他们意志的神明,也已经被那位大人处决。

所以既然那位大人都已经成为辅佐少爷完成大业的一份子。

那么往后的日子,无论少爷您想要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的服从您的意志。”

金岛的话理智的让苏麒觉得惊讶,他竟然真的能够从那样的阴影之下保持如今的理性状态,这也让苏麒不由得对他高看了一眼。即便是新井野听了金岛的话,心里也是思绪万千。

因为说实话,她还没有真正对她之前的遭遇释怀。

苏麒拍了拍金岛的肩膀,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