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三剑:心中的痛,银耀的永别

这天晚上华风给银耀圣人与水儿讲了他在人间的所见所闻,以及他在人间做的一些事情,水儿睡着后华风又向银耀圣人讲了他的感悟,很晚以后才抱着水儿回去他们的房间睡了。第二天天不亮就轻手轻脚的起了床悄悄出了门。水儿醒来发现华风不在身边,结果在厨房看到了华风的身影,进去才发现华风正在热着一锅糖,蔗糖已经化开来了,在一旁还放着七八支串起来的山楂,其中有几支被厚厚的糖衣裹着,此时华风手里正拿着一串山楂在用蔗糖上着糖衣,满厨房都是糖香,水儿走过去看着一串串的山楂和正忙着的华风一脸的迷茫,“师傅,这是什么?”

“我答应你的事还没做到,不过还可以补弥补。”华风的声音传来,说着华风递来一串糖葫芦,头也不回的道:“你先拿着出去吃,一会儿我把其它的做好了再出来。”

水儿接过糖葫芦看着华风忙碌的身影,将其放在一旁道:“我先放着,在这儿帮师傅的忙,一会儿和师傅一起吃。”

“好吧,那你先帮我串几串灵果。”华风指了指一旁的山楂与竹签。

“好”水儿在一旁一个一个的将山楂串在竹签上。

不多久,华风把之前的山楂连同水儿串的几串山楂全部裹上糖衣,将糖葫芦放在通风处吹了一刻钟才拿起两串糖葫芦递给水儿,“师傅,这好吃吗?”

“不知道,我也没有吃过,不过听说凡间的小孩儿最爱吃这个了。”

“那你怎么会做?”

“我在凡间学的。”

“怎么学的?”水儿这一问让华风想起了他将银两给小女孩儿后没有了钱,想着回来亲手给水儿做两样凡间小吃,硬是在糖葫芦店前站了一上午看着老板做糖葫芦偷师学艺才看懂了一些苗头,回来后又经历了一晚上的找材料,多次试验失败才做出了几串像样的来,本来也学了一点吹糖人的,可那硬是没学会。

看了看水儿好奇的目光,华风道:“没什么,看着看着就会了,你尝尝是什么味道。”

“哦。”水儿试探性的张开小嘴咬下了半颗糖葫芦,先是厚厚甜甜的糖衣,而后是酸酸甜甜的肉果肉,之后嚼着嚼着两层又味道又合在了一起刺激着水儿的味蕾,这是……这是――春天的感觉!

“味道怎么样?”看着水儿小脸扭成了一团麻花华风试探性的问道。

“太好吃了!!!”水儿一脸的激动,立马就想到了一旁的华风,赶紧将糖葫芦递到华风的嘴边,“师傅,你快来吃一个,快。”华风还没反应过来糖葫芦就已经到了嘴边,顺势将水儿先前咬剩下的半颗吃进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怎么样?”

华风满意的点点头,“还行,味道不错。”水儿猴急的又一口咬下了一整颗山楂,“哎慢点,别吃太急了。”华风关心道。果然,一整颗山楂水儿的小嘴实在装不下,含在嘴里把小嘴塞得满满的也嚼不动,努力试几下之后华风赶紧将手伸到水儿嘴边接着,水儿将糖葫芦吐到他手里,“看吧,让你吃慢点,我又不跟你抢。”华风将那颗山楂放在一旁责备道。

水儿向他吐了吐小舌头又咬下一小口来,“师傅你真好,师傅以后每天都给水儿做这个好不好?”水儿嬉皮笑脸的道。

“那怎么行!吃多了会坏肚子的,再说了,我得每天悟道也没时间。”华风道。

“那以后师傅一有时间就给水儿做好不好?”

“这个再说吧!”

之后华风才知道水儿口中的‘有时间’说的是水儿自己有时间,只要她一有时间就会嬉皮笑脸的跑到华风那里要华风做糖葫芦,而她除了吃糖葫芦没时间外其余的都是时间。为了节制水儿的小嘴华风也会有推脱,而后便成了赏罚制,这丫头为了糖葫芦也是拼了,由之前的捣蛋鬼变成了好宝宝,表现的那叫一个三好学生。而后时间久了,这也就成了一种规则,做得好有糖吃,做不好接着做。

从此以后银耀圣人每年的那个时候都会让华风下凡历练三天悟道,第二次下山华风成功的给水儿带来了人间小吃并学会了捏糖人,之后次数多了也渐渐了解了人间,因为水儿所以不知不觉人间小吃也会得多了,而能和华风一起下山历练也成了水儿的一大梦想,但却总是被银耀圣人拒绝。

人生没有永远的一帆风顺,四年后的一天,五个白袍仙人分别从各处纷纷向灵山飞来,这五人华风也曾见过一两次,正是他的五位师兄,传说五人每一个都有能毁天灭地的本领,说是世间至尊也毫不夸张。五人来到灵山便慌忙的到银耀圣人屋前跪下低头不语。一脸的神色沉默,华风与水儿也跪在一旁没有说话。

“都进来吧。”沉默了良久,一个苍老的声音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众人面前的门也随之打开。

五位师兄一刻不留,赶紧起身走进屋里跪倒在地上,“第子拜见师傅。”五人齐声道。

华风与水儿紧随其后,水儿从小到大从来没见过这么紧张的场面,只见屋内床上正盘坐着一个老人,此人正是银耀圣人,此时他如此的苍老,如此的无力,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凡间老人,随时可能死去。水儿的眼泪包不住了,“大师傅您怎么啦,为什么大家今天都好奇怪?”水儿哭着跑到银耀圣人旁边。

银耀圣人睁开了眼,擦去水儿的眼泪,还是那副慈祥苍老的微笑,银耀圣人慢慢抬起手无力的搭在水儿的头上,“小水儿,大师傅爷爷要走了。”银耀圣人用苍老无力的声音道。

“大师傅爷爷要去哪儿?水儿不要大师傅走。”水儿哭道。

“大师傅爷爷没有离开水儿,大师傅要去到所有人的身边,当然也有水儿了,我会一直在水儿与小师傅身边看着你们的成长,永远都不会走的,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你只需知道这一点即可。”

“真的吗?”

银耀圣人笑着点了点头,向华风招了招手,“风儿,你过来。”华风低着头走到银耀圣人面前,“怎么了?”银耀圣人问道。

“没怎么,就是舍不得师傅。”华风低着头传来沙哑的声音。

银耀圣人叹了口气,“风儿,你知道吗,我最不放心的人不是水儿,而是你。我了解你,你太过坚强,太过隐忍,我本不该担心,可你却不知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发生了太多太多了,多到你身为当事人却也从未真正记起过全部事,最多的时候也只是知道一些片段而已。”银耀圣人又道:“或许有一天你会得知真正的全部事实,但那也是我最担心的,因为我不知道那样对你是好是坏……”

“师傅。”华风传来沙哑的声音,而后慢慢地抬起头来,这是一张伤心的面孔,此时华风一脸鼻涕,泪流满面,白齿咬唇,双唇颤抖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他不是水儿,水儿是这里唯一一个被蒙在鼓里的人,水儿不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呢,他的师傅,他最亲最爱的人,那个十三年来面带微笑亲自传他法术,给他带来温暖,给他爱的人,那个自己曾想永远孝顺的人就要……死了。

华风忍不住大哭起来,一些鼻涕流进了他的嘴里但他却不管,那个从小到大没喊过一声疼,一声苦,一声累的小男孩儿,那个十三年来都不曾有过一声哭声的小男孩儿,那个面对任何事都能静心处理的小男孩,哭了!哭得毫不收敛,哭得悲壮天人,他因为他最敬爱的师傅哭了出来,哭得十分难看,哭声里包含了十三年来的,悲、欢、苦、乐、甜、暖、爱,那些一直被他埋在心底埋藏了十三年的东西,现在他一声痛哭,将其全部表达出来,他没有心思细想银耀圣人所说的一段话,他是真的不舍,不舍得银耀圣人离他而去,不舍那个被他看作爷爷的人死去。

“风儿。”看着华峰这十三年来第一次哭泣,银耀圣人脸上却有了一丝笑容,心里也多少安心了,这孩子总算把内心释放了一次,不知下一次又会是何时何景呢?银耀圣人抚着华风的头,“风儿,你的力量远比你想的要强大,哭泣可以在你脸上放肆,但它不能打败你;你要将泪水化作你解脱的工具,而不能成为打败你的武器。你要记住,为师对你的期望不在修为与力量,而是你对灵魂的解脱,当有一天你能笑着面对眼泪,你就能明白为师的话。”

华风哭的很悲伤,哭声巨大不管不顾,“师傅,风儿舍不得您。”

银耀圣人努力为他抹了抹眼泪,“傻孩子,死亡是人生的另一个境界,也是最终境界,无论力量再强的人也会突破其中,这也就是为师突破致浩之后的最后一个境界了,哎!”银耀圣人叹了口气又道:“或许本该属于你的一切,你也该重新得到了,份力量,那个人,那个答案与最终的事实。”说着银耀圣人用食指点了一下华风的眉间,当他把手拿开时华风眉间留下了一抹血迹,而后红血又慢慢变淡,变成了金色融入华风的皮肉。

“师傅您放心,您走后我会带小师弟去我的断莲派尽全力培养小师弟与水儿。”说话的是银耀圣人的大徒弟,他虽有一万七千多岁了,但却还是二三十岁的模样。

“不必了,我走后就让华风与水儿在这灵山吧,他的仙体特殊不是你能培养的,你们五个只要多多照应他们即可,或许三百年后,他的力量就能超越你们。”银耀圣人道:“好了,你们五个都是万八千岁的老头老太太了,不要这么伤感,我走后你们一定要团结一心,不得违世。”

“是,谨遵师命!”

“好了……我的时间到了……”银耀圣人转向,华风道:“风儿……照护好水儿……”或许银耀圣人还想说什么,但他却说不下去了,他的手,无力地垂下,白发变得更加透白,苍老,肉体化为点点星光飘散世间,他劳累的闭上双眼,眼角流出一滴清泪,这滴清泪不知为谁而流,但却是银耀圣人最宝贵的东西,宝贵到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才将它拿出来。

银耀圣人,这位不知名的天地至尊,死了。他死时带着微笑,流着眼泪,他的身体与灵魂化为无数星光飘散世间,与世相容,“不,师傅,不要扔下风儿,师傅,你回来,不要走――”华风近乎疯狂的试图抓住那点点星光,撕心裂肺的喊道,“不要走师傅……”

“大师父爷爷……”水儿也在一旁哭着。

“师尊,一路走好……”银耀圣人的大徒弟悲伤的到喊道,随即磕下头去。

其余四人也道:“师尊,一路走好。”纷纷下拜。

在万里之外的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一个女子在一座万丈峰顶上,遥望着天边远方,她的眼神温柔如水,两滴清泪从她美丽的眼角滑落,“银耀,我的师傅,走好,下辈子,我一定要做你的妻子……”

作者:“第三章写完了,里面包函了前一章一半的内容,以前手写的小说,抄录的时候没刹住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