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今天晚上要加倍警觉防范才行,你们好好休息,我先出去准备一下!”大胡子船长垂头丧气的离开后,苏慕青自然而然的将照片收了起来,她叹了口气对叶白说,“没想到才到这儿就遇上了这种事情,咱们都是如此,不知道先遣队那边如何了。”
此刻叶白收回了心绪,对苏慕青道,“不必担心,没有收到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我们只需静待,大胡子船长会处理好一切,送我们平安到达的。”
在接下来的航行中,除了几次轻微的晃动之外,一切如常。事后大胡子船长告诉叶白,那些人并没有死心,而是一直尾随着他们,只是碍于大胡子船长高度的警觉和船员们有条不紊的应对,让对方觉得没有必胜的把握,不敢再出手而已。
海上的黎明总是来的特别的迟,叶白和衣而卧,却并没有睡着。当舱门外响起苏慕青故意放轻的脚步声时,他立刻坐了起来。
“叶队长,我们即将到达指定海域。”苏慕青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这一夜,她也没有睡。
“知道了,通知大家,做好下船准备!”叶白起身朝着舱门走去,接二连三的敲门声响起,随后就是纷杂的脚步声。叶白听的出,那都是自己的队员,而大胡子船长的船员们则更加训练有素,他们的脚步声放的很轻,在睡意浓重时,几乎听不到。
当叶白打开门走出船舱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准备好了。尽管大家都带着浓浓的的倦意,但那份发自内心的兴奋和激动洋溢在他们的脸上,让叶白精神为之一振。
“外面的天气很冷,可以等一等再出去。”大胡子船长适时的出现,他浓密的胡须上挂着一层白霜,身体也散发着让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寒气。
“不用了,”叶白微笑看向他,“你们已经辛苦了一整晚,我们又岂能惧怕这一点点的寒意?况且,我的队员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一看即将探索的海域了。”
大胡子船长点点头,打开通向甲板的铁门。外面还是漆黑一片,有潮湿的,带着阴郁气息的寒风迫不及待的灌了进来,就连叶白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但是,他很快止住了颤抖,带头走了出去。
墨蓝色的天空中,群星逐渐褪去,半轮残月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叶白的脚踏上甲板的一霎那,他转头看向正后方的海面,一路跟随而来的“渔船”在天色即将亮起来之前消失不见了。
是他们心有不甘的放弃了,还是在谋划更大的阴谋呢?叶白更希望是前者,而不是后者。他们在明,对方在暗,探索队每一步的行动都有可能暴漏在对方的监视之中,而他们,连对方是谁,有何种目的都还不清楚。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此刻叶白浑身上下都觉得不自在,冥冥中有一双阴毒的眼睛正在无时不刻的注视着他,对方像一个幽灵般随时都会出现在他身边,却不留下丝毫的痕迹。
“叶队长,你在想什么?”大胡子船长走了过来,看起来他似乎比队员们更加亢奋,“这条航线我来来回回走了许多次,但没有一次像今天一样,让我如此心潮澎湃!”
“是因为完成任务后就可以回国和亲人团聚了吗?”叶白非常理解身在他乡那种刻入骨髓的孤独感,“很快,我向你保证,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不,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大胡子船长微微扬起头,目光越过开始发白的海平面,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更重要的是,我们所有人这么多年来的辛苦、努力和付出终于开花结果了。”
叶白没有说话,只是不自觉的朝大胡子船长身边靠了靠,这一刻,他们之间没有了初见的陌生,因为他们有着相同的目标,且这个目标马上就要实现了。
“看,他们在那儿,是盘古号!”手拿望远镜的苏慕青叫了起来,在她的视野当中,一艘如同巨型鲸鱼般的轮船稳稳的停泊在海面上,其实它已经在那里停留了一周之久。
叶白深吸一口气,从口鼻中灌入的凉气让他的头脑在瞬间运转起来,双目之中有灼灼的精光,此刻,他已经开始工作了。
秦海3206号缓缓靠近,对面放下传送梯,等待叶白等人的到来。
到了这里,大胡子船长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了。叶白伸出手和大胡子船长握了一下,“你们可以回去睡个好觉了。”没想到大胡子船长却摇头道,“不,我们还不能回去,保护你们直到任务完成前的最后一秒。”
“等我们的好消息!”叶白清楚,此刻所有的话语都是多余的,只有最终的确定,才能让大胡子船长安心。他转身迈出一步,昂首挺胸稳稳的走上传送梯,苏慕青等人紧随其后。
“欢迎,欢迎啊!”先遣队队长庞伟第一个迎了上来,紧紧握住叶白的手,“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们盼来了!”
“庞队长,你们辛苦了!”叶白看着庞伟那种被海风吹的异常粗糙的脸,百味杂陈。为了最后的一刻,有更多的人在心甘情愿不记得失的付出。
“不辛苦不辛苦!”庞伟露出略显羞涩的笑容,这个一米九高,面庞硬朗,意志坚定的男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迫不及待的询问,“你们休息的如何,如果可以的话……”
不等他把话说完,叶白就抢着道,“我们休息的很好,马上就可以投入工作当中。”庞伟一拳砸在掌心里,激动的说,“太好了,我立刻就去安排!”
看庞伟转身像个孩子一样蹦跳着离去,叶白身后的苏慕青忍不住笑出声来,“没想到,庞队长身上竟然会有这种反差萌,真是太意外了!”
“这算什么,我们庞队长的惊人之处还多着呢!”一个年轻男性的声音响起,苏慕青忍不住回头,就见一个只穿了厚外套的男人笑着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