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灵屋停在路上,木之青走出飞行灵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我想吃烤鸡!”
“路上有很多人,你来问佛宗吃烤鸡?”
“我想吃好吃的烤鸡。”木之青回头,杏眸弯着,“特别想。”
她指着长长的台阶上,几乎隐没在云层中的问佛宗,“会做烤鸡的人就在上面。”
节灵星眸倒映出她的身影,生得这样好的一双眸看着人的时候,不管看着谁,都会显得深情。
“罢九?”
“对,就是他。”
说着,木之青踏上通往问佛宗的第一个台阶。
节灵站在原地,微微皱眉。
可能是时机太巧妙,他总觉得木之青此去问佛宗的原因不简单。
她早不去,晚不去,偏偏这个时候去。
但是他没有再说话。
忽然,木之青转过头,挑了挑眉。
节灵意外,“怎么了?”
木之青的目光看向他身后,眯了眯眼睛,将脚收了回来。
“看到一个故人。”
故人?
这里是问佛宗,虽然是佛门圣地,但是并没有玄冰城那么萧条,方圆百里还是有不少人的,节灵很难从里面找到一个木之青所说的人。
直到显眼的金色直冲木之青而来。
一道修长身影站在节灵身后,他并看不到节灵,所以透过节灵看着木之青。
“你……”那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脸上神情有些无措,“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你。”
他还在云层中,不知道怎么的,就看到了台阶下的木之青。他急忙飞下来,果然见到了她。
“问佛宗不是只让走的吗?”
那人一愣,笑了起来,“一时着急,便什么也不顾了。”
木之青绕过节灵,走向他,“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你还记得鸡是怎么做的吗?”
打招呼之后,她就开始惦记这个。
木之青道,“我记得你的手艺比罢九要好特别多。”
宿文柳一愣,笑了,“自然,我做给你吃。”
轻风与阳光,树林与云梯给这个世界增添了很多的色彩。
金衫与绿衫都是色彩浓烈的颜色,站在一起似是排斥,似是融合。
节灵看着看着,倒觉得自己一袭白衣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唇角微勾,并未在意。
玄灵大陆正是盛夏时候,阳光烈得有些讨厌,幸好这些对于修士来说的影响几等于无。
“噼啪噼啪……”
焦香的油滴落下来,助长了火焰,火焰向上蔓延,舔舐到金黄色的表皮又很快偃旗息鼓。
一整只鸡是最普通的模样,哪怕是在凡人眼睛里也是随处可见的东西。
大概烤了有一会儿了,香味随着宿文柳的翻动间飘散出来,外表金黄,上面的油滋滋作响。
鸡虽然普通,但是用来烤它的木头却是灵木,松木香混合着灵气,偏生又带着些烟火气,味道迷人又朴实。
似乎连烟都带着灵气。
白烟外,是木之青抱着双腿,专注瞧着它的杏眸。
宿文柳忍不住分神一会儿。
木之青有着一张出众的容貌,生得骄矜美丽,像是一个娇娇的大小姐。
但是就是这样的人,那么专注的垂下杏眸,望着食物的眼中竟然也带着期待与垂涎,好像这是顶顶珍贵的东西。
“好像可以了?”木之青的杏眸微微上抬,问宿文柳。
宿文柳反应过来,从储物袋里找东西,“等一下,还有厥香蜂蜂蜜。”
他翻了一会儿,又慌乱又显得有些狼狈,过了一会儿又站起身,“我记得问佛山上有看到厥香蜂,你等等我!我马上就来!”
宿文柳挥袖熄了火,转身飞入云层中。
“虽然不懂美食,但是此鸡大概是毁了。”节灵道。
此鸡?
木之青笑,“节灵前辈,这种话就不要一本正经说出来了。”
节灵略微有些疑惑。
元婴修士的脚程不同凡响,宿文柳很快就赶了回来,“久等了!”
然后他点起火,开始往烤鸡上裹着蜂蜜。
厥香蜂的蜂蜜清甜无比,光是闻着都觉得可口,被宿文柳均匀裹在烤鸡上时,更是给表皮添上了几分橙黄。
“好了。”
宿文柳将灵木递给她,上面的烤鸡金灿灿的,香味止不住往木之青鼻子冒。
木之青深深吸了口气,接过灵木,“谢谢。”
完整的一只烤鸡无从下手,木之青捏起两根手指,就差翘成兰花指,捏下其中一个鸡翅,她打量了一会儿鸡翅,成色极好,色香俱全。
她看了一会儿,勾起一抹笑,然后鸡翅入口。
先是一股甜味,甜滋滋的,然后是仿佛入口即化的鸡肉,好像微微一抿便能化在嘴里。
“怎么样?”宿文柳紧张问。
木之青又吃了一口,撕开表面金黄色的皮,便是里面雪白的肉,带着微微淡黄,入味到极点。
她的杏眸在打量,竖起大拇指,“好吃!”
宿文柳一愣,很快满足的笑起来。
宿文柳早已不是当初的少年郎,即使时间对修士来说只不过是一个符号,他也是实打实活过数百年的人。即使他大多数的时间都给了修炼,一睁眼就是时光荏苒,使得他的心态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老,但是外表的变化也象征着他内里的变化。
宿文柳蓄起了胡须,再也不是少年郎,眼中都带着成熟,甚至还有大家子弟的一点通透,但是此时他心中忽然久违的生出一股似曾相识。
好像他还是当年那个少年郎,活力无限慌张莽撞。
他看着木之青捏着两个手指将烤鸡吃下大半,心中觉得满足,嘴上不禁喃喃说道:
“原先我还叹自己老了,你还是当年的模样。可是这时候,我忽然觉得,木姑娘其实也有些变化。”
木之青吃得小心,嘴边没沾半点油星,虽然动作太过骄矜了些,但是姿态随意,坐姿也随意,像是三五好友一起相聚的闲适姿态。
“嗯?”她听闻他的话,重点却不一样,她讶异的抬头,端详了他一会儿,“嗯……老的话确实有一点,变化挺大。”
“……”
宿文柳闻言摸了摸自己扎人的胡须,摇头失笑,“木姑娘从前从来不会和我说这些。”
他放下手,说道,“这时候,你好像将我当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