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一愣。
她慌张的剧烈心跳声还没平复,可是心情却逐渐安定下来。
如果是旁人说这话,她会更加慌张,可是若是木之青这么说……
她相信。
木之青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是给女孩吃下一颗定心丸。
她乖巧的说道,“我知道了,再也不会自作聪明了。”
“所以你可以说说,如果排除我的影响,你会怎么对待他们呢?”
女孩沉思,有些紧张的想了好久。
随着静默的时间越来越长,她又开始慌了。
她发现自己想不到,但是他不能不回答。
可是也不能随便回答。
她心里有种预感,她想她应该诚实回答。
那样才是木之青所喜欢的。
所以女孩思来想去,脸耷拉下来,苦着脸道,“因为先发生了这些事,因为心里总是撇除不了讨好你的心思,所以我实在想不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就算我说出来了,那也是不做数的,内心肯定不了的答案,因为都被那份讨好你的心思所影响了。”
女孩说完一顿,看到木之青的神情还是跟方才一模一样。
女孩一咬牙,被逼得没办法了,小心翼翼道,“所以我可以不说吗?我怕让你讨厌。”
木之青看着她,神情有了变化,轻笑起来,“你……”
女孩紧张。
木之青觉得她有意思极了。
她道,“我真喜欢现在的你。”
“……”女孩眼前一亮,连忙表心志,“你不用只是喜欢现在的我!我知道前辈什么意思!人总是会变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但是我可以向前辈保证,我永远都不会变!永远都会是前辈喜欢的样子!”
木之青挑了挑眉。
木之青喜欢她,节灵本来不应该在意女孩这样的小人物的,但是相反,他讨厌她。“人不大,胆子倒是不小。”
木之青一边思考节灵是出于什么原因讨厌女孩,一边道,“豪云壮志,想法不错呀。”
要知道这世上很少会有人这样夸口。
或许不乏有过,只是最后不过空口罢了。
女孩说道,“只要你喜欢就好!”
她心中欣喜极了。
看来她说对话了!
现在她跟木之青气氛太和睦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木之青道,“好了,不要讨好我了,我该抛下你还是会抛下你的。”
女孩一僵。
木之青却想了想,补充道,“不对,这不算抛下你。”
女孩受伤极了,忍不住撒娇挽留她,“前辈……”
“不用这样。”木之青道,“我需要独自去办一件事,所以你争取自己在这个残酷的世界活下来。”
“……”女孩受伤的眼神是那样深。
她不敢相信木之青前一秒说喜欢自己,后一秒就要离开。
这实在是太突然了。
她才刚刚沾沾自喜于自己的小聪明。
又或者是即使早有预料,女孩还是接受不了。
她无法想象若是没有木之青,她该怎么活。
这不是雏鸟情结,而是一种女孩意识到强大的靠山即将离自己而去,自己要从大能身边的小喽啰,变成泯然众人的小喽啰的无力感。
她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资格挽留。
可是要是离了木之青,她就真的泯然众人了啊。
木之青是真喜欢女孩的,也理解她将自己当做资源的心思。
“若是我们再次相见时你没死,还是我喜欢的模样,并且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为你取一个名字。”
“……”失落的女孩眼睛一点一点亮了起来。
木之青补充,“但是我做任何事情都不能是免费的,需要报酬的。”
“什么报酬!”女孩迫不及待的问道。
别说是报酬了,就算是要她半条性命都没关系,反正以木之青的能力,她既然决定为自己取名字,那就算是将自己从鬼门关救回来,也必须为自己取名字!
“没想好。”木之青说,“你自己琢磨吧。”
女孩欣喜。
所以木之青离开的时候,她还是带着笑的。
“天真的小姑娘。”节灵莞尔,“岁月这样长,玄灵大陆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大陆,天南地北,谁知道再次相见是在明日,还是在百年以后。”
又或者,永远都不会碰到。
“随缘。”
木之青言简意赅。
节灵抿唇。
他认为木之青近些时候有些敷衍自己了。
事实上,自从他来到木之青身边后,木之青大多时候都是如此做派。
所幸节灵也从未在意过。
不在意……
“你觉得这处如何?”
木之青停到一片山清水秀的地方。
而这是他们二人之间从未说过一句话的第五个月。
节灵从木棍出来,发现木之青从那处山坳来到千里之外的地方。
这是一处山林,树木茂密而葱绿,生得极好。粗看时鸟语花香,细看时却是暗藏玄机。
时不时有筑基修士以及练气修士出入此地——这里是一处专供筑基以下修士历练的妖兽森林。
节灵觉得似曾相识。
木之青走入山林,一身碧色瞧着像是要融入山林,却又突兀极了,像是山中的精灵。
一身绿衫的她衬得她更加白皙,瞧着水灵灵的很好吃,可是山林中的妖兽却都无视了她。
按理来说像木之青这样的高阶修士,它们应该感到害怕而远离的。可是它们对待木之青却像经过的树木与青草一样,没有任何特别。
木之青越过山林,眼前是一处悬崖,这里是山林的最深处,悬崖下深不见底,驻扎着一只四阶巅峰的木灵鸟。木灵鸟最爱山清水秀之地,会驻扎在这里不奇怪。
几乎没有修士会往这里来,因为木灵鸟排斥任何人类的气息。
可是木之青走过木灵鸟的巢穴,浑身碧绿的木灵鸟嘴尖拣了拣自己身上的绿毛,一点察觉都没有。
“尚可。”
节灵言简意赅,就像五个月前木之青回答他的那样。
木之青神识几乎覆盖整片山林,“比之从前,这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是你给了这个地方生命。”
两人站在悬崖边上,木之青的衣衫被吹得呼呼作响,节灵的白衫却还是原样,仿佛不管是轻风还是狂风都扰乱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