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泛着金黄色的光,朝大地显现出自己的光辉。
高处的钟塔屹立着,并未见到一丝人影,在晨雾中通往钟塔的台阶若隐若现。
“原来这里离钟塔这么近……”身旁传来罢九的嘀咕,似乎也很疑惑自己先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一点。
钟声停了,大钟没再晃动,可是先前的钟声却没有停下,还在朝远处传播。
钟声好像唤醒了寺庙的一切,远处隐隐能听到僧人的动静,有人拿着洒洗的工具去打扫佛殿,更多的僧人则是汇成河流一样准备去晨诵。
木之青揉了揉仰得发酸的脖颈,漫不经心的看眼壁画。
一股晨风吹过,仿佛眷恋般的吹过木之青的发丝。
木之青似有所觉,看到圣智佛子还在看着钟塔的方向。
半响,圣智佛子移开目光,缓缓转动着佛珠,朝木之青和罢九道了一句阿弥陀佛,“先前是小僧误会了,小僧还有早经要念,先走一步了。”
然后圣智佛子穿着单薄僧衣的身影便转身离去了,口中还在念着经。
等人走后,罢九才打了个寒颤,“怎么回事,这圣智佛子怪怪的!”
木之青从壁画中收回目光,似笑非笑的看向他,“好像没有罢九道友来得怪呢。想不到罢九道友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还会记恨自己喂养的鱼。”
罢九冤死了,苦着一张脸追上木之青,“喂!我真的没那么干!我是在帮你忙!”
见木之青不信,兀自在寺庙中行走,罢九连忙道,“我昨晚一入夜就在观察壁画,几乎走遍整个寺庙,怎么偏偏我来到这个角落圣智佛子就来了?要说他没有鬼我不信!”
“你说谁有鬼?”木之青古怪的看着他。
罢九兴许真中招了,否则怎么会糊涂到在问佛宗的地盘上,说人家佛子有鬼。
罢九见她不信更是激动,“你看看现在天都亮了!你不觉得奇怪吗?反正我觉得哪里怪怪的!不是圣智佛子有鬼就是这个地方有什么特殊的!”
罢九相信自己的第六感,“我现在是高阶修士!我很相信自己的预感!”
罢九跟着木之青七拐八弯,木之青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罢九连忙急脾气的绕过另一边看她,却是一愣。
因为他看到木之青的神情。
不复以往笑盈盈的样子,明显在思索着什么,与他的目光对上就漫不经心的转移话题,“你瞧,你的仇人来了。”
对面走来几个僧人,罢九往周围一看,气个倒仰。
原来不知何时,木之青带着他走到了放生池。
放生池中的小鱼无忧无虑的游动着,向来浮动在水面上的庞大妖兽鼻青脸肿,委委屈屈的淹没在水中。
“你怎么就不信我呢!”罢九快要气死了,跑到放生池前叉着腰大喊,“小九!该死的小九你快给我出来!”
木之青驻足看了一阵,看到小九浑身湿漉漉的从某个角落钻了出来,看到她后双眼一亮,朝她欢快的跑过来。
“小九你给我过来!你知道你昨晚做了什么吗!没事你对人家动什么手啊!”
这么三言两语,朝明白了昨晚的始末。
原来不是罢九怀恨在心夜晚给人家妖兽套麻袋,而是小九和人家打了起来。
木之青笑眯眯的抚摸着小九,小九半点没管自己气急败坏的主人,仰着脑袋呼呼的,看上去惬意得不得了。
“所以是发生了什么,让你无缘无故去揍人家呢?”木之青喃喃自语。
气急败坏的罢九听得一愣。
木之青瞥见他的反应,幽幽叹了口气,“原来不是为了面子甩锅给小九。”
罢九,“……”
他反应过来,脸色更黑了。
“我都说不是了啊!”
夜晚再次来临的时候,木之青和罢九走在夜晚的寺庙中。
罢九嘀咕,“昨晚可没这么热闹。”
相比起昨晚的安静,今晚暗地里的热闹可没少过。
木之青指尖拂过壁画,漫不经心说道,“可能是因为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吧。”
罢九一噎。
这么长时间,他大概也知道木之青到底是惹了什么麻烦在身。
之前木之青成日里呆在厢房让他们没有什么可乘之机,如今大半夜在外面晃荡,那些抱着心思来的修士们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此时估计一个不落的在暗地里跟着呢。
罢九对此什么都没说。
木之青看上去倒是真的为壁画来的,特别全神贯注的研究每一个壁画。
今晚的月亮被乌云掩藏,寺庙点燃着蜡烛,时不时会经过大敞的殿门。
每一殿里面都供奉着一座金像,对于他们这些道修来说,如非必要他们是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
如果说他们修仙就是为了成为神仙的话,那么人家佛修信仰的神仙就在跟前,他们是不可能去接触的,就怕一不小心冒犯了。
轻轻的脚步声在周围回荡,小九的脚步轻,跟在木之青身边哒哒哒的响。
而与之相反的是,木之青走路几乎没声。
罢九在身后打量着,心中嘀咕她倒是比昨天的圣智佛子还更要像鬼。
忽然,木之青回过头来,罢九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木之青笑盈盈,“你在想什么?”
不远处就有一座敞开的殿门,蜡烛的光亮照亮木之青的半张脸,罢九心中暗暗叫苦。
这家伙不会连他暗地里编排她都能察觉到吧。
“没想什么。”罢九很快道。
开玩笑,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木之青,要是敢说他背地里怎么想她的莫不是嫌自己命太长。她这人睚眦必报得很。
木之青“唔”了一声,慢吞吞的转回头。
微风吹过,传来隐隐的香火味,也传来罢九的气息。
木之青当然不信。
风已经出卖了罢九,牵动了她的心神。
他明显就在想与她有关的事情,而且以他的性子,还不会是一件好事。
“话说回来,问佛宗这么多壁画,罢九道友是得了哪一处壁画的缘分呢?”
罢九道,“就是离放生池很近的地方,”他撇了撇嘴,“释空大师说是我和放生池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