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睡梦中醒来的吉尔没有可以去回忆那个梦，昨晚很早熟睡的她已经得到了充足睡眠。
想到昨天与上司对话的场景，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昨晚———
吉尔呵卡伦娜与众人一起晚饭后正打算回宿舍，身后却被上司叫住了。
“利威尔班的人，全部过来我办公室。”
“是！”
吉尔：“……是”完了
———办公室———
“我不想重复你们其中某个人干的事情，也不想解释叫你们是这个时候来我办公室的目的。”
背靠落地大窗，坐在办公桌前，手边摆着杯热腾腾的红茶，正面整齐的摆着几份文件，似乎是打算挑灯夜战的节奏。
佩特拉，艾鲁多，衮塔，奥路欧呵吉尔：“……”
繁星呵明月本不能照耀大地，所以这里的人们习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五人面前的上司现在的背景不是沐浴阳光下那工作严肃正经的认真模样，台面的烛光打在他的侧脸上，衬得平时就不苟言笑的利威尔更加神秘可怕。
大家当然知道利威尔说的意思是什么，作为当事人的衮塔第一个说话：“兵长，这次的事情我的责任最大，我愿意接受处置。”
利威尔：“……还有一个人呢”
当时远观的佩特拉，艾鲁多呵奥路欧：“……”
站在中间作为当事人的吉尔：“……”
利威尔：“怎么，不说话了。”
这是要公开处刑的节奏啊，吉尔一时觉得有点无奈，别的男生女生穿越到异世界，都能奔着爱情或者事业的方向猥琐发育……
她这里倒好，在事业上猥琐发育的是她的本土朋友哈里，在爱情上猥琐发育的也是她的本土朋友卡伦娜和爱德华……
就她，自己一个跑去别人家的光杆司令，还是一个随时需要死而后已的工作单位。
还要摊上这么个上司……呵，要什么爱情，单纯的活着不够香吗？要什么事业，就这上下级关系，升职是不可能升职的了……加薪？你去看看埃尔文的发际线。
哎，她好艰难。
几秒的沉默后，吉尔说道：“当时没想那么多，脑子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行动了，事后才觉得后怕，兵长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哦，原来还知道害怕，看来脖子上面的不是摆设。”
说完，利威尔起身走向站在中间的人，与之直视：“现在我命令，吉尔·华沙监禁两周，其次，打扫训练场公共卫生两周，所有人！你们都不许帮忙，经我发现按第一条处置！”
“兵长！”，打扫卫生，大家都理解，监禁，每位士兵要是犯严重错误就会被执行，这大家也理解。
但是两周监禁加上两周公共卫生！根本无法正常训练！众人很震惊，这是变相的取消一名调查兵团成员的壁外作战资格啊！但为什么只是处罚吉尔!？
艾鲁多说道：“兵长，为什么只是处罚吉尔前辈，那种情况下明明是她救了我啊！如果不是我粗心大意，那……”
“你以为你没有处罚了吗，训练加倍，多出点汗，好把脑子里的无用脂肪排掉。不只是你，还有你们，壁外那些恶心玩意儿是什么你们呢还不清楚吗！在壁外失误一次，粗心大意一次！换来的是什么？粪便吗！我现在才觉得自己太宽容了。”
佩特拉：“那吉尔跟我们……”
“我给她的惩罚不予反驳，要么全部监禁两周！两周的监禁足以让你们无法通过壁外作战前的筛查训练了。”
吉尔：“我接受处罚。”
就当放假吧。
听到这么冷静的回答，再看看她的表情，利威尔下意识皱眉，随之而然的就是愤怒。
这，家伙，完全，把处罚，当放假了！
“佩特拉，你回去通知与她同宿舍的卡伦娜，好了，你们可以离开了，吉尔，你留下，我带你去监禁室”
等众人悉悉索索离开了，剩利威尔和吉尔两人。
“自我来看，你也不是第一次在巨人口中救人，但我从来没想过你会用这样愚蠢的方法。”
吉尔：“……”
利威尔：“你在我身边待半年了吧，相处下来你也不像是缺钱的家伙，平时训练你的逃避心比任何人都强烈。监禁两周和卫生惩罚，你不可能有机会参加下一次的壁外调查，而你给我的态度却好像松了一口气，什么意思？这样的你却又在那种时候救人。”
利威尔回到了座位上，双手摆在台上，十指交叉抵着下巴，看着他对面站着的人，吉尔清晰的听着上司开口，裸露直白。
“矛盾，你是我在调查兵团见过行事最为矛盾的家伙。吉尔·华沙，在监禁之前，你回答我，加入调查兵团，你能得到什么。认真回答我，别用回答埃尔文那一套来应付我。”
他对面的人：“……”
不说话，安静的就似他一人在场。
办公内因吉尔的沉默使气氛显得微妙，不是她故意不回答，她从没想过为什么利威尔的反应突然这么大，加入调查兵团，她能得到什么？
能得到佩特拉的香吻还是利威尔的内增……呸！她什么都没得到！
这种状态下她绞尽脑汁都无法给利威尔让他满意的答案。
不满意的最严重后果是什么？被开除吗？
那开除就开除吧，反正她该埋的线能埋多少也无所谓了，除了不放心卡伦娜之外，她也不是说一定要和剧情人物绑在一起。
还是被直接关押审问？要关押早就关押了何必现在？论计谋这里谁能玩的过埃尔文？
天天想着对方以前是个纸片人纸片人，她来这到底干什么？
好烦啊……不解释了。
想到这吉尔就彻底放松下来了，终于开口说话了，但内容直接让利威尔的眉头拧成了川峰。
“兵长，加入调查兵团，我什么也得不到，这个答案您满意吗？”
这下轮到吉尔对面的上司沉默了，他所有预想对方能给出多么伟大或者自私的答案，全部在这句“什么也得不到”面前，一一瓦解。
两手握在一起不自觉磨砂着是吉尔放松说话时的习惯，
“什么也得不到，只是跟着卡伦娜进调查兵团而已，情报是那天我真实经历的，训练期间相处的其他人我都不太像熟悉，就算我不进调查兵团也会给卡伦娜或者哈里，也只会给他們。”
一边说着，视线一边左看右看，看来看去就是不看利威尔的眼睛，吉尔不知道利威尔现在是什么表情，当然看了也没什么，因为利威尔还是与刚才一样，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就是心里想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吉尔：“怕死很正常吧，救人也很正常吧，救人时把自己搭进去后悔……也很正常吧。”
利威尔：“……”
“我现在的回答也知道您肯定觉得我不适合待在调查兵团。别人想什么经历什么我也不太想知道，安慰伤心的人我又不懂。您说自由吧，我觉得我自己挺自由的。说快乐吧，我在调查兵团跟你们相处也挺快乐的，没什么解释的，那天你们刚好要人手，我刚好想，我就进来了，我没什么想在这里得到的，兵长你要开除我我也没有怨言。”
这时吉尔放下了手，态度平静，说：“我也不知道您想什么，如果您觉得我真的不合适调查兵团，我可以离开。”
一大堆夹杂敬语和尊敬的话说完，她才真正看向那静静听完她整一段话的上司，不悲不喜，不愤不平。
利威尔：“……”
吉尔：“……”
蜡烛已经烧完一截，而两人却沉默良久。
吉尔忍不住避开了上司的视线，原因无他，烛光衬着他眼神有点渗人。
看来自己的话真的惹到利威尔了，也是，这里个个谁不是对巨人抱有仇恨。
等再次鼓起勇气，吉尔：“兵长，今晚收拾行李我明天会走……”
“你脑子装的是什么？我有说过开除你吗，你当这里是哪里。”
利威尔起身，拿起桌边的台烛灯，越过被打断说话内容的人，打开办公室的门，站在门口对着那自说自话的家伙，说道：
“什么也得不到，埃尔文在你面前都不敢这么说。”因为没有想得到的所以无所谓。
“情报不给我们，凭喜好只会给卡你最熟悉的人，也很正常”正常到情报重不重要也无所谓。
“你让我理解的是，你是怕死，但你觉得迟早会死，所以却不在乎自己什么时候死。”所以也无所谓对方什么时候死。
利威尔：“是啊，我们刚好要人手，你刚好就带着情报进来了，既然不在乎自己在哪，那么有手有脚就继续在这里多砍几头巨人吧。反正你无所谓不是吗？那就在监禁期间好好想想怎么用自己不在乎的性命去救那些在乎自己性命的人。”
看着他说完话后那人的惊讶反应，呵，她这是什么表情，要惊讶也是他惊讶才对。
利威尔：“跟我走，去监禁室。”
没有明显的欲望，没有明显的需求，所以无所谓的只凭自身价值观对别人付出的家伙……
“兵长，那里能洗澡吗？”
“想屁吃，你只配用抹布。”
利威尔走在前方，跟着他的吉尔：“兵长你还生气吗？”
他和埃尔文这是给调查兵团招来了位什么人啊，没料到吉尔还会这样问，利威尔说：“……等你什么时候在乎别人和自己的生命，我再通知你。”
“我觉得当时你就算救不了我也没关系，你不生自己气尽力就好。”
前方的人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吉尔，眼里似冰锥那样刺向对方，声音底哑，说道：“你没资格说这句话，还有给我闭嘴，趁我还不想打人之前。”
吉尔·华沙这种人，在某种程度上……比任何人都要冷漠和残忍……什么啊，她把他当什么？叫他别因为救不了她而生自己的气？
吉尔：“……”点头
利威尔：“想来你也无所谓了，惩罚再多一条，罚上交十罐高级红茶和十盒口罩。”
吉尔：“……”再次点头，小声的‘嗯’了一声
利威尔觉得他才是那个幼稚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