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的天空之上,点缀着些许云彩,偶尔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唱着欢快的小曲儿划过,岸边柳树的枝条随着清晨的微风微微摆动,在河面上映出一幅美丽的画面。
“噗通,噗通……”几声响动掀起一连串的水波,打乱了这幅图画,只见河岸边的一颗老柳树下,坐着一个身材娇小穿着云南苗族传统服饰的少女,她把自己乌黑的秀发放在胸前,靠坐在老柳树上,皱着自己可爱的秀眉,用纤细的手指从地上捡起一块块的石头向河里投去,好像在为什么事情烦恼。
少女名叫阿灵,是河岸边乌衣村人,这河虽然名为“乌河”但是水却清澈无比,包括乌衣村在内,沿岸的村子都靠它吃水。
这里地处偏远,离省城有好几天的路程,自然与世无争,清静祥和。只是偶尔有听从省城回来的人说起,这外面正闹着什么辛亥革命,好像是在“造反”,想要把皇帝给拉下台来。
当然,这些事情与她们这些平民百姓无关,只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聊资罢了,阿灵可不关心这些,她现在最烦心的是表哥去相亲的事,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她与表哥可算是是青梅竹马,阿灵的表哥叫阿文,住在邻村,从小到大阿文都一直非常照顾阿灵。
阿灵从小就与奶奶相依为命,除了奶奶外就数表哥对她最好。其实她早已经芳心暗许,但是阿文家境不错,而且从小就聪明,还在省城读过书,人长的又英俊,从小就是很多女孩的梦中情人,阿灵怕自己配不上所以不敢说与表哥知道。
前几日她竟然听说表哥要去省城相亲,心里难免有些不高兴,早上心不在焉地就走到了河边。
“阿灵姐,阿灵姐……”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阿灵转过头来,只见一个打着赤脚、光着屁股的小孩一边叫喊着一边朝自己跑来。
只听“哎哟”的一声,那光屁股小孩被脚下的一块石头给绊了个狗啃泥,阿灵赶紧起身跑过去把小孩扶起来,这是隔壁秀嫂家的孩子,阿灵经常带着他一起玩耍。
“没事吧,摔伤了没?”阿灵边扶起小孩边问到。这孩子叫狗蛋儿,这的人有个习俗,说是给孩子取个贱名好养活。
“没事,没事。”狗蛋儿抹了抹脸上的灰土,“阿灵姐,出事情啦,奶奶让我来找你回去帮忙,快点跟我走。”说完便要拉着阿灵向家里走去。
“出什么事了?”阿灵一边跟着狗蛋儿往村里跑一边问到。
狗蛋儿拉着阿灵的手跑地屁颠屁颠地说:“我家三婶生病了,奶奶正在帮她看病呢,她让我来叫你回去给她帮忙。”
阿灵的奶奶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但是懂得一些医术。这村里的不管大人还是小孩有什么毛病了都去找这老太太。说来也神奇,这老太太也不知道开的什么药,什么伤风感冒、腹痛腹胀的简直是药到病除。
二人到了三婶的家,进到屋里,只见一家人正围着床,关切地看着床上已经昏过去的一位中年妇人,床边正坐着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慈祥的老太太,正是阿灵的奶奶。
“奶奶,三婶她怎么了?”阿灵走到老太太的身边问到。
“先不要问了,你赶紧回去,将我那木箱里的青色药瓶拿来。”老太太摆了摆自己的手说到。
阿灵连忙答应,朝着自己家跑去。阿灵进了奶奶的房间,从床下面搬出一个古朴的紫檀木箱,轻轻地打开,扫视了一下里面的东西,只见箱子左侧放着一册厚厚的古书,书脚已经残破泛黄了,封页上依稀可见二字“蛊经”,右侧则则放着一些大大小小颜色不一的瓷瓶。
阿灵拿起一个细腰的青色小瓷瓶,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阿灵总觉得这小瓶儿里装的是活物,她能够感觉到里面的动静。
想在救人要紧,关上了箱子,放回床底,朝着三婶家跑去。
“奶奶,拿来了,是不是这个?”阿灵把手中的瓷瓶递给老太太,老太太点点头,把瓷瓶儿接在了手里对屋里的人说到:“大家都出去吧,这里有阿灵帮我就够了。”既然老太太吩咐了,大家便出了房间,管上了门,只留了阿灵在里边。
老太太打开红布包裹着的瓶塞,从里面倒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白色圆球状物体在手心里。阿灵发现,奶奶手中的那个白色事物竟然真的在动!像是一个雪白的小虫子因为受到外界的惊吓不断地蜷缩着自己的身体,那“虫子”的尾部竟然还连着一条白色的细线。
“快去拿碗水来,要凉的!”老太太看了看阿灵说到。
“哦”阿灵回过神来连忙答应着向外走去。
“这就是奶奶所说的蛊术啊!”虽然阿灵知道奶奶会神秘的蛊术,但是从来没有见到奶奶这样使用过,今天看见了也不免有些好奇,还有些害怕。
不一会,阿灵便端来了一碗凉水,老太太接过碗,把手里的“虫子”放到了水中,只见那虫子立刻活跃起来,在水里不停地摆着身子,游来游去。而且,它的身子变的越来越细,最后与它身后连着的细线和为一体,不分你我。
“把她扶起来。”奶奶端起那碗放有“虫子”的水对阿灵说到。
阿灵连忙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把三婶扶起,用枕头垫着她的背。奶奶则一手拉着碗中“虫子”尾部的白色细线,一手把碗中的水喂三婶喝了下去,那碗中的虫子自然也跟着碗中的水进了三婶的肚子,只剩下奶奶手拉着的细线留在嘴边。
阿灵在一旁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可是她也知道这蛊术甚是诡异神奇,况且奶奶也不会害三婶,她这么做自有她的道理,所以也没有阻止。
一盏茶的时间后,那露在三婶嘴角的白色细线竟然边成了黑色。只见阿灵的奶奶望了望黑线,从衣兜中掏出火柴,擦燃一支就去点那露在嘴角的细线,只见火苗一闪,竟然顺着那条已经变黑的细线窜进了三婶的口中。吓地阿灵双手捂住了嘴巴。
这时,半躺在床上的三婶竟然又了反应,只见她皱了皱眉头,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接着“哇”的一声,将腹中黑糊糊的异物吐在了奶奶接在她嘴边的碗里。缓缓松了口气便睁开了眼睛。
“三婶,怎么样,好点了没?”见三婶醒了过来阿灵不禁关心地问到。
“咳咳,好多了。谢谢你们啦,阿婆、灵灵。”三婶咳嗽了两声说到。
奶奶点点头,说到:“他三婶啊,你早上吃了什么东西了吗?你这是中毒了啊。”
“也没有吃啥啊,就吃了个馒头,哦对了,那馒头上有几个牙印,我以为是狗蛋儿咬的没吃完。”三婶摸了摸自己的头说到。
“嗯,依我看那牙印根本不是狗蛋儿咬的,应该是一种有毒素的动物啃咬过的,以后要注意一点。好啦,你好好休息,我跟阿灵回去了。”说着,老太太就站起来跟阿灵一起走出三婶家。
到了自家门口,阿灵正准备掏出兜里的钥匙开门,却见门槛上正坐着一个身高一米八几,穿着一身灰色中山装、仪表堂堂的英俊青年。这村子里很少见有这样穿着的人,所以一看这人就是有文化、见过世面的人。那人正是阿灵的表哥阿文。他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正是来看望外婆和表妹的,可是碰巧家里没人,他只好坐在这里等了。
“表哥!”阿灵看见表哥坐在门口连忙跑了过去拉着阿文的袖子问到:“表哥,你怎么来了?你不是……”
阿灵本想问表哥不是去省城了吗,但是想了想不禁收敛起脸上的笑容低下了头。
“怎么?我不能来吗?”阿文笑着反问到。
“哦,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阿灵连忙解释道。
“好了,好了,还不赶紧开门,进屋再说。”走在后面的奶奶说到。
阿灵连忙打开门把表哥请进了屋里坐下,自己又忙着帮表哥沏茶去了。不一会阿灵边端着两杯茶给了表哥和奶奶。
只见阿文打开茶杯盖儿轻轻喝了一口,对阿灵说:“前几日我去省城,看见这几块布料不错便买回来给你和外婆做衣裳,哦,对了,这里还有些胭脂水粉啊什么的,我顺便给你买的。”说着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几个盒子。
“呵呵,阿文啊,下次就不要这么破费了,你经常能来看看我这老婆子和阿灵,来吃吃饭就行了”坐在一旁的老太太笑着说到。
阿灵也在一旁插嘴到:“是啊,是啊!你能来我和奶奶已经很开心了。”
阿文腼腆地笑着摸了摸后脑勺说:“呃,奶奶,阿灵啊,其实我这次来是向你们辞行的。”
“你要走?要去哪啊?”阿灵立刻紧张起来。
“去省城,过几日我就要走了,这次一去恐怕不能经常来看你们了,阿灵,你要照顾好奶奶,知道吗?”阿文想了想说到。
去省城?不能回来看我们了?阿灵越想越不对,难道表哥他真的是看上了省城的姑娘了,还要进省城去生活?突然,她觉得自己的心好痛,眼圈不禁红了起来,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她想问,但又不敢问,自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妇,怎么能和省城里有文化有背景又漂亮的女孩比呢?表哥很显然不会喜欢自己,自己又何必问出来弄地大家都尴尬呢?
“阿灵,你怎么了?”阿文看见阿灵有些不对劲便问到。
“没,没什么。”阿灵边说,边走进了自己的房里。
老太太看着阿文叹了口气说:“唉,鸿鹄始终是要展翅飞翔的,你长大啦,这小小的村子始终是留不住你的,以后在外面要好自为之。”
“知道了,外婆。”阿文点点头答到。
天已经黑了,阿文也已经走了,只留下阿灵独自一人躺在自己的房间里,脑中不断回忆着她与阿文的点点滴滴,那些欢笑、那些泪水都是那么的珍贵。可是,现在表哥已经不再属于她了,她甚至开始有些恨自己了,恨自己是这么的卑微,没有能力留住自己心爱的人;恨自己为甚么生在偏远山村而不是省城的大户人家……
脸旁的枕头已经被阿灵哭地湿透了,嘴唇被自己咬破,鲜血顺着她可爱的下巴滴下。突然,她听见有人在叫着自己的名字。
“谁在叫我?是奶奶吗?这声音这么年轻应该不是。”阿灵边想着边抬起头来,只见一个穿着一身黑色苗族服饰,用黑纱蒙着脸的女人正站在她的床前!
阿灵有些害怕,蜷缩着身子问到:“你,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里?”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现在且问你是否爱着你那表哥阿文?”女人用低沉的声音说到。
阿灵顿了顿回到:“关你什么事啊?”
“呵呵,你的表情已经回答我了,既然你爱他,那为什么要把他拱手让给人家?就应为自己的身世不如人家?我真是为你感到悲哀,现在我有一个方法可以让你留住你的表哥,而且让他对你死心塌地,成与不成就看你的了”说着,那女人把一本书放在了阿灵的床头。
阿灵惊奇地望着那本书,这不是奶奶的《蛊经》吗?她抬起头想问那神秘女子,却发现她早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空空的房间。
阿灵猛地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原来这只是一场梦。她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上面还有一丝血迹,摇了摇头,突然发现在她的枕头旁边真的放着一本古书!赫然是那本《蛊经》!阿灵呆了,她已经开始分不出梦境和现实了。她僵硬地伸出手,拿起那本古书,她发现这书里有一页被折起了一角,好像是谁故意做的记号。阿灵一下就翻到了那一页,抹平折起的一角,那一页上赫然写着两个大字“情蛊”!
阿灵脑袋一震,丝毫有什么东西闪过,便不经意地往下看去。
只见那两个大字下写到:情蛊,实为密技,厉害非常,断不全术示人,唯有蛊经记载,外相点滴流露;天地人因足备,方可迷魂成事,亦如医者医人,未可尽信其能。
施情蛊者必先得其蛊虫,此虫只在七月卵化实为难寻,得其虫者必先以唇为皿,种之于唇中,待到七夕之日,只需轻吻心爱之人,蛊虫便会分泌蛊毒,如此必成,厮守终老,永不变心。
阿灵只看了个似懂非懂,只知这是一种类似迷魂的蛊毒,施蛊之人必须找到所谓的蛊虫然后种进自己的嘴唇里,只要七夕吻得心爱的人他就会对你死心塌地了。
阿灵感觉非常惊讶,以前听说蛊术诡异,没想到真有这么神奇?她低头继续往下看,只见后面写着:中蛊者会迷恋施蛊之人,但不损其身,而施蛊之人则因多加小心,此生此世必与中蛊之人终老,不得生有异心,否则必蛊虫反噬,由唇溃烂至全身,万般痛苦而死。
只见书的最后一行字特地说明,此蛊甚是霸道,施蛊者必先三思而行,否则害人害己,实属造孽。
阿灵看到后面所说也是心惊肉跳,蛊术果然是诡异恐怖,平常听说施蛊可以害人,不曾想这情蛊居然是让施蛊者自己承受痛苦。这就是为了爱情的代价吧。
阿灵突然皱了一下眉头,这难道就是梦中那个神秘的女人说的留住表哥的方法?阿灵放下古书,陷入是沉思,自己是否要一试呢?这样做是不是很自私?可是她有想起了梦中的那个女人说的话,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为什么要把自己心爱的人让给别人!
想到此处,阿灵已经心动了,她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对!我要把心爱的人夺回来,我要一生一世和他在一起!这种蛊毒自会伤害到自己,不会伤害表哥,再说我也不可能变心的,对,我应该试试!”阿灵的拳头越握越紧,她已经下定决心了。
只是,她对蛊术毫无所知,此事还得奶奶帮忙,不知奶奶是否会答应,想到此处也极是忧虑担心。
“咯吱……”门突然开了,只见奶奶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走了进来,阿灵立刻慌了,手忙脚乱的把那本《蛊经》塞进枕头底下。
“不用藏了,我都看见了。”奶奶端着面来到床边摇摇头说。奶奶把面放到桌子上,从枕头下拿出那本《蛊经》翻到那一页,看了看正低着头不知所措的阿灵道:“唉,你可要想好了,这个方法固然管用,但是却伤人伤己啊。你若是真的想这么做,奶奶会帮你的。”
“您真的肯帮我?”阿灵抬起头问到。
“哎,谁叫你是我的孙女呢,我也不想看到你以后就这么茶不思饭不想的过下去啊,只要你记住,一旦用了这法子,就不能后悔了。”奶奶叹了口气说到。
“不,我不会后悔的,我会一生一世跟表哥在一起的”阿灵低下头接着说到“我知道,这样做是有些自私,但是我管不了这么多了,我要和表哥在一起,我会比那个女人更爱他的!”
奶奶拍了拍阿灵的手说:“这不怪你,女人啊,这一辈子图个什么?就图跟爱的人安安稳稳过一辈子。这情蛊虫奶奶这有,这七夕也快到了,奶奶会帮你的,可是你要想好了,这‘蛊’字顾名思义,虫于皿中谓之蛊,不过这‘皿’可不是普通的器皿,是要以身为皿,以血喂之的,种蛊的过程是极为痛苦的。”
“只要能和表哥在一起,我能受得了的!”阿灵的眼睛里泛着坚毅的光芒。
奶奶摇摇头站起来说:“好吧,你先休息,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明天就为你种蛊,现在离七夕只有几日了,阿文他也不会这么快就走的。”说完老太太边拿着那本《蛊经》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老太太默默地从床底拿出那只古朴的箱子,把蛊经放了回去,若有所思地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红色瓷瓶,打开瓶盖,只见里面有一只非常细小甚至不仔细看都不会发现的虫子,这虫子跟瓷瓶一样,是红色的,如此妖艳魅惑。
老太太叹了口气盖上瓶塞,把它放回箱子里,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
七月的正午,三五个光屁股的娃娃追打嬉笑着,几只老公鸡正扯着嗓子叫晌,烈日晒的土地都干裂了,家家都敞着门盼着有一丝凉风进来。可是,阿灵的家却大门紧闭。
只见阿灵正躺在自己的房间里,紧闭这双眼,睫毛微微颤抖着,奶奶正坐在床边,身边还摆着一个小桌子,那个装有蛊虫的红色小瓶就放在上面,小瓶的旁边还放在一些类似手术刀的器物,没错,老太太正要给阿灵种情蛊!
阿灵虽然这不是第一次接触蛊术了,但这次是在自己身上,难免会有些害怕,她躺在床上紧闭眼睛,两手都握成了拳头,显然非常紧张,但是为了以后的幸福,为了心爱的人,她愿意这样做。
“阿灵,你准备好了没有?我要开始了,你先咬住这个。”说着奶奶给阿灵一段竹子。
“嗯,开始吧!”说完,阿灵便把那段竹子咬在了嘴里。上下嘴唇分离开来,老太太拿出一瓶东西抹在了阿灵的下嘴唇上,不一会,阿灵就觉得下嘴唇麻木了,原来这是一种麻药。老太太放下手中的麻药,拿起一旁的小刀,准备在阿灵的下嘴唇上种下蛊虫。
只见刀尖轻点,阿灵的嘴唇便破了,鲜血淌了下来,落在了事先垫好的白布上,虽然上了麻药,但这种麻药是草药制成的效果不是很好,所以阿灵还是感觉一阵钻心的刺痛从嘴唇上传来,她紧紧地咬着那段竹子,泪水从那美丽的大眼睛里流了出来,她的眼神中却没有伤心,没有痛苦,只有对未来的憧憬。
只见老太太拿起那红色的瓷瓶,用镊子轻轻地夹出那诡异妖冶的蛊虫。那虫被镊子夹着不断地扭曲身子,老太太好不犹豫地将它按在了阿灵下嘴唇的伤口处,那蛊虫见了鲜血身子扭地越来越欢了,竟然顺着伤口慢慢钻进阿灵的血肉之中。
现在阿灵已经感受不到疼了,取而代之的是痒,奇痒!这种感觉甚至比被刀割破嘴唇还难受。阿灵忍不住皱起了秀眉,牙齿紧紧咬住口中的竹子。
“忍着点,过一会就没事了。”奶奶拍了拍阿灵说到。阿灵也强忍着点了点头。
只见那蛊虫钻进了就没有出来的迹象了,阿灵的嘴唇微微颤动着。奶奶立刻擦干她嘴角残留的血迹,拿起一瓶“云南白”撒在了伤口上。
海水打湿了阿灵的秀发,她紧握着的拳头慢慢地松开,长舒了口气,现在已经感觉不到那种奇痒了,更奇怪的是她连伤口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难道是已经麻木的没有知觉了吗?
奶奶放下手中的东西,把手伸进事先打好的一盆水中一边洗手一边说到:“现在感觉好点了吧?这虫子刚种下之时会奇痒攻心,只要挺过了这一关就好了,这虫在体内会分泌出一种物,短时间内可以抑制你的疼痛感,加快伤口的恢复,你先休息吧。”说完奶奶便带着东西出了阿灵的房间。
太阳已经隐匿在群山之中,叽喳乱叫的麻雀也结伴回巢了。此时,距离阿灵种蛊已经过去三日了,她的嘴唇已经完全康复了,看不出任何异样,她自己也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在此期间阿文去过她家里几次,他准备昨天便走的,可是听说阿灵病了所以才决定推辞几日再走,阿灵已经约好了表哥,就在明天,七夕之日,她就可以实行她的计划了!她就可以跟他永远在一起了。
其实,她也没有什么计划,她只是约了表哥傍晚一起来河边散步,只要他吻了她,或者她吻了他,这一切就能够实现了。
“如果他不吻我怎么办,难道我要主动吻他……”想到这里阿灵不免脸红地低下了头,嘴角却挂着一丝微笑,仿佛已经看到了以后幸福的生活。心里莫名的情绪,说不出事兴奋、紧张,还是别的。躺在床上心不在焉地摇着手中的蒲扇,翻来覆去没有一点困意。
“傻丫头!”只见屋外阿灵的奶奶走到门前从门缝望了望躺在床上的阿灵,摇了摇头苦笑道。
老太太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里,坐在自己的床上,若有所思。嘴里轻轻地念叨着:“她阿爹、阿妈,你们要保佑这苦命的孩子,从小你们就离她而去,我真的不想看到她爱的人也离开她啊……”
现在正直正午,阿灵不顾头顶的烈日,带着满脸的汗水和满心的期待早早地来到了河边,她抬起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找了棵柳树,坐在了阴凉下。
几个小时过去了,太阳已经斜挂在了西边,可是还没有看见表哥的踪影,阿灵心里不免有些着急,但是还是安慰着自己,她相信表哥会来的。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太阳已经渐渐地把脸埋进了山里,表哥仍然没有出现,阿灵焦急地站起身,在河边来回地走动,这是,她忽然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阿灵心中一喜,转过身躯,原来又是光着屁股到处乱跑的狗蛋儿,不免泄了气。
“姐姐,阿文哥哥说他有急事,不来了,直接走了,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狗蛋儿跑到阿灵面前递给她一个信封说到。
听到狗蛋儿的话阿灵仿佛失去了灵魂,眼泪已经不听使唤地淌了下来,机械地接过信对狗蛋儿说:“没事了,你先回去玩吧。”那小孩只觉得他的阿灵姐姐今天有点奇怪,也没有在意,哦了一声之后就跑开了。
阿灵拿出信纸,只见上面用一行行整齐的楷体写道:
阿灵,我走了,你不用等我了。我的意思是以后都不用等了,忘了我吧,你是个好女孩,纯真、善良,我一直以来都只把你当做我最亲的表妹,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和省城商会会长的女儿在去上海的路上了,这一切都是父亲的安排。呵,也许这句话有点虚伪,也许现在我在你眼中已经是个贪图荣华富贵的小人,是的,所以我不配拥有你。忘了我吧,希望你能找个更好的男人,一个能够真正爱你、疼你的男人,我会替你感到高兴的。——表哥,阿文。
手中的信纸已经被泪水湿成一片,连墨迹都开始消散,颤抖的双手已经连这片薄薄的纸片都拿不动了,微风扫过,信纸随风飘进了河水之中,慢慢慢慢地被浸地透明了,此刻阿灵的心都碎了,自己为了她在身体里种下了诡异的蛊虫,竟然只换来的只是一封告别信!她捂住了胸口,脑袋也开始晕眩,不知是哪情蛊发作还是打击太大所致的。
“噗通!”阿灵她晕倒了!她娇小的身躯跟那片信纸一样掉进了河水之中,慢慢地向下沉去,她却没有一丝挣扎,也许是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也许她已经不想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了。
就在阿灵倒在河里的那一刻,一个身穿军装、手提行李箱棱角分明面容英俊的男人走到了河边,他见竟然又人掉到了河里立即把手中的箱子扔在了地上,边向阿灵这边奔跑边脱掉自己的军装,甩掉鞋子。
只见他来到河边毫不犹豫地纵身跳进河里,深吸一口气之后扎进水中游到阿灵身旁,双手拖住她的背部将她举出水面而后自己也浮了上来,拖住阿灵的腋下向岸边游去。
只见这人将阿灵平放在了地上,拍了拍她的脸叫到:“姑娘,姑娘,醒醒啊!”见阿灵还是没有知觉他皱起了剑眉,思索了片刻自言自语道:“救人要紧,这也是迫不得已,姑娘,得罪了!”说罢他便用双手用力按压阿灵的腹部,让阿灵将体内的水都从嘴里吐出来。
可是阿灵还是没有半点苏醒的迹象,他犹豫了一下,捏着阿灵的脖子,把她的下巴抬高,嘴巴轻轻地碰上了阿灵的嘴唇给她渡气,在这个年代里很少人懂得这种急救方法,可是他是留洋归来,又参加过辛亥革命,受过一些急救方面的教育的。
就在他接触到阿灵嘴唇的一刹那,他的脑袋突然变得空白了,仿佛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他与阿灵两人。他呆呆地望着阿灵的脸,被河水打湿的长长的睫毛,可爱的秀眉,带着芳香的秀发……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姑娘,吻着她的唇让他无法自拔,看着她美丽可爱的面庞甚至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当然,这种感觉只是刹那之间的事情,他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现在还是救人要紧!他闭上眼睛尽量不让自己多想,接着给阿灵渡了几口气。
“咳咳……”阿灵的睫毛微微颤抖,用力地咳出肺部残余的河水睁开眼睛看着那个救了自己的男人。
那人害怕他误会,立即向后退了几步尴尬地说到:“姑娘,你醒啦,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你……”阿灵微微起身,手摸着自己的嘴唇表情复杂地想问那男人。
“我,我真的无意冒犯姑娘,这都是为了救你,我不这样给你渡气的话你可能就……”他紧张地说到。
“我叫杨天,参加过辛亥革命,现在是革命军的一名军人。我的老家就在这个村子里,我这次来是看我爷爷的,走到这里时就看见你……于是我就把你拉上来了。”杨天摸了摸自己湿漉漉的头发说到。
阿灵抬起头看了看眼前这个救了他的男人表情呆滞,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却苦笑着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不仅害了我,也害了你自己!”
杨天被说的莫名其妙了,皱着眉头问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救了你怎么会害了自己?”
阿灵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低下头,湿漉漉的秀发遮住了她的脸,只看见一滴滴泪水不断地滴在地上。
看着她这样悲伤,杨天的心竟然微微地抽搐了一下,“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我真的喜欢上她了?不会的,我只是恰好救了她而已!”杨天摇摇自己的头把这些想法抛到脑后问阿灵:“你是不是也住在这村子里?我送你回去吧。”
阿灵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杨天捡起自己的衣服和箱子,扶起她朝着村子里走去,途中杨天又问阿灵为何这么想不开还有为何要说那句话,但是阿灵始终表情呆滞,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他也不好再多问了。
二人到了村口,只见阿灵的奶奶已经站在村口等她了,老太太知道孙女的计划,希望她能够成功,也替她紧张,生怕出什么差错,所以早早的就站在村口等她了。
当老太太看到浑身上下湿透了的阿灵被一个陌生男人扶着回来的时候仿佛已经知道了一切经过,自言自语地感叹造化弄人。
阿灵一见到奶奶便扑进了她的怀里,抽噎地说到:“奶奶,他走了,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唉,早知如此我就不该给你种那情蛊了,现在……好了,我们回家再说吧。”老太太拍拍阿灵的背在她耳边轻叹到。
老太太打量了一下杨天,看着阿灵问道:“这个小伙子是?”
“哦,奶奶你好,我叫杨天,我路过河边时看见阿灵姑娘她……她摔到了河里,是我把她拉上来的。”杨天说到。
老太太看了看他,有看了看显地有些怪异的阿灵好像猜到了什么。
“谢谢你救了阿灵。”老太太客气地说到。
“别这么说,我只是碰巧遇到而已。我先走啦,您陪她回去吧。”说完便提着自己的东西走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杨天的心里却暗暗期盼着再与阿灵相见。
天已经黑了下来,月亮已经爬上了树梢,老太太已经陪着阿灵回到了家中,也知道了杨天为了救人无意吻了阿灵的事情。
这几日,阿灵一直在自己的房里没有出来,几乎没有吃什么东西。杨天也来过好几次了,但是都没有见到阿灵的面。
今天一大早,杨天又来到了阿灵的家,老太太招呼他进了屋,给他倒了一杯茶,也陪着坐下了。
“阿灵她……还没出来?”杨天喝了口茶问到。
老太太叹息着摇摇头,皱着眉头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是又不好开口。
杨天也看出来了,他笑了笑对老太太说到:“奶奶,有什么我可以帮忙地你就直说。”
“好吧,既然这样,我就告诉你吧。”老太太把情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杨天。“对不起啊杨天,你喜欢上阿灵可能是因为情蛊的原因,而并非你所愿,但是现在唯一救阿灵的办法就是让她爱上你,因为此种蛊毒极其高深,我也不懂这解蛊之术。”说完,老太太看着杨天,好像在等着他的回答。
杨天笑着摇摇头说到:“不,您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想就算没有那情蛊我也会爱上阿灵的!您放心,我会努力让她爱上我的!”
“好,你去看看她吧。”老太太笑着点点头道。
杨天端着老太太熬的汤敲了敲阿灵的门,这一次阿灵开门了,她本以为是奶奶,可没想到是杨天,表情显地有些尴尬。
“怎么,不欢迎我啊?”杨天看着她说到。
“不是,进来坐吧。”阿灵笑了笑把杨天让进了屋子。
杨天进了屋子,把手中的汤递给阿灵,也不知道阿灵是故意要装作已经没事了,还是真的饿了,很快把一碗全喝光了。
杨天用自己的袖子帮她擦了擦嘴,看着她装作微笑的样子心中不免疼惜。
杨天突然拉起她的手向屋外跑去。“你要带我去哪啊?”阿灵被她拉着上气不接下气地问到。“带你去个好地方!”杨天拉着她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跑。
二人已经出了村子了,可是杨天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直朝着村子南边的方向跑着,阿灵也不清楚跑了有多远了,她只是下意识地跟着杨天,这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一座陡峭的山脚下,二人停下脚步,向上望去,只见这山峰岚叠嶂,植被旺盛,高处被雾气环绕,景色真是美丽。
二人在山脚下休息了一会,杨天背起阿灵就往山上爬,阿灵任凭他背着,自己的心里却想起了小时候自己扭到脚表哥背着自己回家的情景,不禁微微地哭泣起来。
杨天感觉到阿灵的身体微微地抽搐,而且好像还有眼泪滴在了他的脖子上,知道她又想起了伤心事了不禁停下脚步,转过头去准备把她放下来。
杨天摸了摸脖子,这时他才发现,滴在他脖子上的东西根本不是眼泪!是血!
杨天看着自己手上的鲜血大吃一惊,连忙抬起头看着阿灵。只见阿灵眼睛湿润,嘴角还在往外渗着鲜血,把她的唇染得妖艳凄美。
她不能变心,不能想着眼前这个吻了她情蛊之唇的男人,否则她体内的情蛊就会发作。可是肉体上的疼痛却比不过心里的痛楚,阿灵任凭嘴角的鲜血顺着她精致的下巴滴下。
“不要这么折磨自己,忘掉他吧,忘掉那个负心的男人,就算不为了自己,也为你奶奶想想啊,你想让她看到你这样吗?”杨天怜惜地捧着她的脸,一边说一边将她嘴角的血一点一点的擦干。
“可是,我做不到!”阿灵靠在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肩膀上说到。
“没关系,慢慢来!我会让你忘了他的,我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杨天疼惜地摸了摸她地头笑着说。
阿灵也被她逗地微微一笑。此刻阿灵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的肩膀非常的宽厚温暖,充满了安全感。
今天是事情发生之后阿灵心情最好的一天,她没有让自己再去想那些伤心的事情,只是放任自己跟着杨天疯玩、追逐、对着山谷大声喊叫发泄,直到一起看完日落,两人才回家。
也许是玩地累了,也许是发泄玩后心情好了不少,阿灵晚上睡的很香,直到第二天大清早杨天来到她的家里把她吵醒。
只见杨天提着行李箱,好像要离开一样。
“你要走了?”阿灵神色黯然地问到。
“对要走,但不是我,是我们!”杨天摆了摆手中的行李笑着说到。
“对啊,阿灵,跟着杨天一起出去散散心吧,你的行李我已经帮你收拾好了。”阿灵的奶奶提着一个包袱走了进来。
听到杨天不是要离开,不知道为什么,阿灵心中稍稍平静了一些,但是要跟他一起出去,阿灵还是有些犹豫。最后在奶奶和杨天的再三劝说之下阿灵才决定跟着杨天一起出去走走。
其实她也想慢慢地让自己望了那个人,因为她昨晚她发现自己的嘴角已经出现了一些溃烂的迹象,为他忍受了这么多痛苦,他却跟着别人走了,为什么自己还要恋恋不忘呢?
阿灵和杨天一起离开家已经一个月了,阿灵虽然出生在山清水秀的云南,但是从小到大都没有出过村子。这一个月里,杨天带着她游山玩水走遍了很多美丽的地方,吃遍了很多美味的小吃。累了杨天就背着她,冷了杨天就把自己的衣服给她,下雨了杨天就为她撑伞。
阿灵把所有的烦恼都抛到脑后,跟着杨天自由自在地游乐,嘴角溃烂的迹象也有所抑制。她突然发现跟眼前这个男人在一起是那么开心,那么有安全感,甚至开始有一点点地喜欢上他了。
直到这一天,杨天带着阿灵来到了省城,逛了一天,直到傍晚,二人来到了城郊的一条小河旁。杨天拉了拉阿灵的衣袖,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玉镯,在阳光的照耀下泛出阵阵宝光。他抬起头来说到:“阿灵,跟你在一起的日子里真的很开心,这镯子是我母亲给我的,你愿意带上它以后我们永远在一起,开心地过一辈子吗?”
阿灵愣住了,这太突然了,以至于阿灵没有反应过来,她实在不知道是该拒绝他还是答应他。
看着阿灵尴尬地低下了头,杨天却笑了笑说:“我知道,这太突然了,也许你心里的结还没有打开,没关系,慢慢来,我说过我对自己有信心的!”
“杨天,谢谢你。”阿灵看着杨天的脸说到。
“别说这些了,我们回客栈吧。”说完二人便向城内的客栈走去。
就在这时,二人身旁驶来了一辆老爷车,这种车在当时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开的,车从二人身边经过,阿灵由于好奇看了一眼,突然,她发现那车里的身影是那么的熟悉,那脸庞,那背影,勾起了她无数的回忆与心伤。
车中那人身旁还坐着一位美妇,幸福地依偎在他的怀里。阿灵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那人正是她的表哥!刺痛传遍全身,鲜血又顺着嘴角滴落下来。
杨天发现了她的异常连忙掏出手帕按住她的嘴唇,鲜血把白色的手帕染的血红,阿灵的嘴脚很快出现了一个溃烂的血洞。
“不要想了,这样只会折磨自己,不要想了我们回去!”杨天急得直皱眉头,劝到。
阿灵点点头,跟着杨天向城内的客栈走去,这时天色已晚,城内已经没什么人走动了,所以没有人发现他们的异常。可是就在离客栈还有十几米的街口处却有人叫住了他们。
只见那是一个穿着一身道袍,拿着一只浮沉的中年道姑。
道姑拦住二人的去路道:“二位留步,姑娘,恕贫道直言,见你面容苍白,精神换撒,肯定是不祥之物缠身,或是……被人种了蛊术降头。”
杨天惊讶她为什么会知道,而阿灵的感觉却是这道姑的声音她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但是又想不起来了。正在二人思索的时候那道姑伸出手来拉下了杨天用手帕按着阿灵嘴唇的手。
“你干什么!”杨天怒了,他不允许阿灵受到一点伤害。
那道姑没有理他继续说到“嗯,嘴唇溃烂,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道姑把声音放低了一些继续说到:“是情蛊!”
两人都被她震住了,这蛊术秘闻知道的人是少之又少,这道姑却看了几眼就知道阿灵中的是情蛊,可见此人非同一般,杨天不敢再向先前那么无礼了,他微微抬头问道:“敢问仙姑是如何得知?可有解蛊之法?”
“这情蛊非常隐秘,但是也不是没有解蛊之法,你们住在前面那间客栈对吧,先回去吧,明天的这个时候,我自会去找你们。”说完那道姑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巷尾,留下傻傻站在那里的杨天、阿灵,二人回过神来,杨天看上去很激动,他一直盼着能够解除阿灵的痛苦,即便是阿灵根本就不喜欢他,他也心甘情愿,只要阿灵快乐,他就开心。
杨天拉着阿灵的手激动地来到客栈,回到各自的房间,可能是过于激动,二人都很晚才睡着。第二天大清早二人都起来了,吃过早饭又去城里逛了一上午,阿灵想着再次遇到表哥,至少可以上去和她打个招呼,可是并没有遇上。
二人回到客栈,随便吃了点东西,也没有再出去了,二人都在阿灵的房间里一直在客栈等着那道姑。天色慢慢地黑下来,外面的人也越来越少了,二人坐在房间里都有点紧张,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过后,房间的门突然轻轻地响了几下,杨天赶紧站起来开门。果然,那道姑如约出现在了门口。
杨天把她请进屋里坐下说到:“谢谢仙姑赴约,如果仙姑能够解了阿灵身上的情蛊,我们真是感激不尽!”
“不,若能解开此蛊她应该感谢的是你,不是我!”道姑没有理会不解其意的杨天继续说到:“情蛊虽然厉害,其实也并不难解,只是这解药就看你愿不愿意拿出来了。”
“什么解药?”杨天连忙问到,为了救阿灵杨天什么都愿意做。
“解此蛊需要吻了她情蛊之唇的人的骨血磨成粉末再加上我的丹药,精心调制,服用之后方可杀死寄生在她体内的蛊虫。”道姑顿了顿继续说到:“所以说,你必须自断身体一处的骨头!你真的愿意吗?”
杨天没有回答,而是打量着自己的身体,道姑已经看出来了,他没有回答并不是因为不愿意,而是他正在想要舍掉身体哪一处的骨头!这种事情他甚至没有分毫的考虑,足以看出他对阿灵的爱已经深入骨髓了,就连道姑也为之动容。
最后,杨天盯住了自己的左手小拇指,他抬起手对道姑说到:“这个怎么样?没了小指对我的影响应该不大。”
道姑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阿灵没想到他会答应的这么干脆,走过去拉着他的手道:“不要,你不要这么傻!我不值得你为我这么做。况且……我们为什么要相信她?”
“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害你们?信不信由你自己!”说完那道姑边背过身去不再看他二人了。
杨天轻轻拍了拍阿灵的手道:“只要能让你不再痛苦什么都值得,就算你不爱我,只要你开心了,我就会快乐。你知道吗?当我每次看见你情蛊发作的时候我的心也非常痛苦!有时候我甚至在想,要是那天我没有路过那里,就不会让你被这情蛊困扰了。所以让我来结束这一切吧!”说吧就要拿起桌子上的剪刀。
“不!这不是你的错,要是你当初没有路过那里我早就死了!这根本不是你的错!”阿灵此刻才发现眼前这个男人是真正可以为自己舍弃生命的人,此刻阿灵的心里完全没有了那个所谓的表哥的影子,只剩下了她与杨天一起游山玩水、吹风淋雨的幸福情景。她死死握住杨天的手,不让他剪下去。
此刻没有人发现阿灵的眼泪从她的眼眶慢慢地滑落到嘴角,由溃烂形成的血洞渗透进去。
“哈哈哈哈……”此刻那个道姑却笑出声来,她一挥衣袖杨天手中的剪刀便掉落在了地上,“你不用断骨了,她的蛊已经解了,其实这解药并不在你身上,而是在她自己身上。”
“自己身上?”阿灵和杨天都不明白道姑的意思。
道姑继续说到:“对,是她自己的眼泪,真心为你而流的眼泪,这滴眼泪流出说明她已经爱上你了,并且已经杀死了潜伏在她体内的蛊虫!”
阿灵与杨天相视许久,终于,二人相拥而泣。
“阿灵,我的孩子,恭喜你找到了自己的真爱,我也可以放心的去了,好好地活下去,我的孩子……”只听见低沉的声音传进了阿灵的耳朵,那道姑竟然凭空不见了踪影。
听到这声音阿灵终于想起来了,原来这道姑就是在梦中指引她使用情蛊的神秘女人。她叫自己“孩子”,难道她是……
没错,那道姑和阿灵梦中的神秘女人都是阿灵的母亲,她虽然已经死去,但是由于生前学过蛊术,死后她用秘术让自己的魂魄可以在阳间停留,一直守护在阿灵的身旁。指引她用情蛊是为了帮她留住阿文,但是没想到出了意外,但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现在阿灵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真爱,她终于可以放下一切,安心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