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大圣，杨戬想与你做个交易

不管是亲舅舅打亲外甥，还是亲外甥打亲舅舅，这都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

到最后不管谁赢了，都会被外人看笑话。

刘沉香之前为了求孙悟空收自己为徒，跪了一年半的时间，体内算是积攒了一些法力，但是这点法力去挑战杨戬的话，那无异于以卵击石。

这微末的法力，杨戬就是动动手指头都能让刘沉香化为灰烬，孙悟空觉得这样不是办法，要让刘沉香尽快提升法力才行。

巧了，杨戬也这么想。

刘沉香的一举一动尽在杨戬掌握之中。

当然，也包括让刘沉香左右为难的两个姑娘。

被杨戬赶出真君神殿的哮天犬就是留在华山监视他们。

万窟山的小玉姑娘留在华山化名为华山女妖为华山百姓做事，同时还在侍奉杨婵。

丁府的丁香姑娘模仿着华山女妖的装扮，对外宣称自己是华山女侠，也在为百姓做事。

当初陪刘沉香走到净坛庙的东海八太子敖春，他没有回东海，而是留在猪八戒身边，选择跟他学本事。

这四个孩子都算是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旁人如何，杨戬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刘沉香如今本领如何。

一个繁星满天的静谧夜晚，杨戬出现在已经入睡的刘沉香身旁，捡起被刘沉香蹬飞的被子给他盖好。

高手敏锐的洞察力岂会意识不到身后的人正举着金箍棒。

杨戬机敏，怎么会反应不过来。

“孙悟空，背后伤人就不怕损了你齐天大圣的威名吗？”

刘沉香睡得太死，根本不知道自己身边站了两个人。

孙悟空防备着杨戬，立即绕到杨戬面前。“暗夜前来，想必你也不会做什么好事，杨戬，俺老孙明白告诉你，在峨眉山，你想抓沉香，先过了俺老孙这关。”

“你以为自己能挡得住我吗？杨戬今日前来一是想看看沉香如何，二是有事找你。”

杨戬此举令孙悟空出乎意料，他居然不是为了抓人，而是为了看人。

“你有事找俺老孙？你凭什么肯定俺老孙一定会管你的事？”

“因为杨戬知道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里有大圣一位故人。”

孙悟空心下一惊，“此处说话不方便，随俺老孙来。”

杨戬合起手中折扇，“大圣请。”

自成佛之后，峨眉胜佛洞还是第一次招待佛门以外的客人。

“长话短说，俺老孙没时间与你彻夜长谈。”

“你有时间，杨戬也没心情。”

孙悟空有些不耐烦，“你到底要说什么？”

杨戬嘴角微扬，“大圣，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孙悟空狐疑地看着杨戬，“什么交易？”

杨戬云淡风轻地说道：“只要你有本事能让沉香杀了我，那杨戬就帮你摆脱佛门弟子的束缚，来日是否留在须菩提身边，皆由你自己做主。”

这样的条件，孙悟空不免心动。

“杨戬，你我初见之时，你曾看出俺老孙的招式是出自玄门，莫非祖师亦是阐教中人？”

杨戬略笑了笑，“看来你这只猴子还不算太笨，实不相瞒，你口中的祖师确实是阐教门人，而且，在你被压在五行山下的时候，他一直在陪你。不然那种荒山野岭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经过？你我二人，师父心里到底还是更看重你这个徒弟。”

这件事，孙悟空也曾猜测过，但是实在无法将两个人联系到一处。

“杨戬，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师出同门，同为玉鼎真人的弟子。不，不可能，全三界谁不知道他法力低微？祖师法力高强，绝不可能是他，他们不可能是一个人。”

“大圣，这世上三人成虎的事还少吗？师父若真的本领平平，那玉虚宫的天尊大人怎能让他遍览群书，师父若没有降妖服怪的本事，那他行走三界这么多年，怎能安然无恙？”

杨戬双眸微动，“有一句话，想必你至今记忆犹新，你离开灵台方寸山之时，师父曾言不许说出师承何人，若是透露出去，定将你这猢狲剥皮挫骨，魂魄贬于九幽之处，永世不得超生。大圣若是还不相信，杨戬还可与你说说师父为何让你姓孙，取名悟空。”

事实俱在，由不得孙悟空不相信。

“不必说了，原来那时你提醒我巽位有风，不是为了和玉帝老儿作对，是因为师父。”

“杨戬若不是助天庭抓你，也不会知道师父还收了你这个徒弟，他老人家把这件事瞒的太深。也是因为你，一直对我和颜悦色的师父，逐渐开始疏远我，甚至都不愿意见我。”

每每想到玉鼎真人因为孙悟空的关系而疏远自己，杨戬心中不免失落。

此时此刻，孙悟空意识到杨戬要做一件随时都可能丧命的事。

“杨戬，俺老孙越发看不明白你了，既然你想让沉香救出母亲，那为何还要再三为难？看来，你想做的事不只是让沉香救出母亲？”

“大圣为天地孕育而成，应该也曾羡慕过那些被父母双亲疼爱的孩子？沉香的父母若不是仙凡结合，也不会被拆散，天规森严，禁止神仙动凡心，若非如此，杨戬又怎会家破人亡？七仙女董永被活活拆散，还有至今隔岸相望的牛郎织女，哪一对不是情比金坚，却又无可奈何？”

难得有人能和杨戬说得投机，他今天也想多谈几句。

“让人割舍掉儿女私情实在太过残忍，让人无欲无求，何尝不是一种欲望？三界之主想要的是臣服，这样他才有绝对的权威，可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将下界生灵视为蝼蚁，生死皆是小事，杨戬见了太多无辜生灵深受天条迫害而失去生命的事。”

孙悟空深表赞同，“清心寡欲，不是让人割舍所有感情，若是什么感情都没有，与行尸走肉又有何不同？一个没有感情的神仙，怎么会怜悯苍生？问题出在天条，玉帝老儿独断专行，因为凤仙郡郡侯不敬上天，那个地方三年没下过一滴雨，老百姓死的死，逃的逃，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杨戬也是这样认为，“杨戬一度以为天条在我手里，能让他们不那么肆意妄为，如此行事，治标不治本，这套陈腐的律法若始终一成不变，那么由谁来做这个司法天神也没有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