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看着自己绝色的面容,妙曼的身姿,想象着心心念念的人看到自己的样子,一定会惊讶。是的,一定会和那个人说的一样,你长得漂亮又如何,漂亮的女人何其多,你要留住他的心,就要学会温柔妩媚,学会魅惑他的心,让自己变成销魂蚀骨的媚药,让他沾了,便离不了。
她学会了,虽然付出了些无足轻重的代价,可是你看,那么多男人,哪个不是甘愿臣服于自己裙下,只要自己肯多看他一眼,就算要他去死,他也会心甘情愿,毫无怨言。
多像自己当初爱他时一样,只要能让你多眼我一眼,什么都值得去做。可现在,不管你是有多么的与众不同,只要过了今夜,你定会像那些迷恋我的男人一样,深深的爱上我,只爱我。
终于盼到巧儿回来,那个人却没又一起来,说是要好好梳洗一番才来见她。
又要再多等一刻么?多等一刻算什么,十三年都等过了,只要你会来,我便愿意一直等下去。
三人姗姗来迟,白衣的少年总觉得身上别扭,一路低着头,月白长衫便拉着他的衣袖,生怕他撞了路人,伤到自己,绿衣的书童跟在后头,一路走一路偷偷笑个不停。
白日里那几个花娘远远见着他们往燕香楼的方向来了,挤过来瞧。
“哟,那不是今日那两个小公子?怎的还多了个白衣的公子。”
“我到觉着那白衣公子生的更是眉清目秀,不会又是个小娘子吧。”
“小娘子又怎样,那月白长衫没我们的份,那两个小娘子我也挺喜欢。”
几人看着热闹,就要上前去拉扯穆羽笙三人,却被早已在门口候着的巧儿抢了个先,恶狠狠对那几个花娘道:“那是我家香香姑娘的座上宾,识相的都滚远点。”
斥退围观的花娘,巧儿马上换了副嘴脸迎上去,巧笑着对月白长衫说:“穆公子可来了,我家姑娘早已备下酒菜等着了。”
又见和他一道前来的白衣公子和绿衣书童,道:“这两位是……”如果没记错,那白衣公子,不就是今日替月白长衫应下邀约的姑娘么?
“香香姑娘艳名远播,我等也想一睹芳容,还请巧儿姐行个方便。”白衣公子恭敬道。
“对对,我们是一起的,若你家小姐不愿见他们,那我也不去了。”月白长衫拉着白衣公子,笑眯眯看着他,越看越喜欢。
巧儿寻思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是两姑娘,谅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一会找人支开就行,便道:“那好吧,三位请随我来。”
三人上了二楼,巧儿一路引着他们,到了花魁姑娘的房间。
巧儿站在门口,轻叩门扉,低声道:“姑娘,穆公子已经到了。”
房里的花魁姑娘最后又对着镜子细细瞧了瞧,眉眼描画精致得普通壁画飞天,指尖新染的蔻丹颜色艳丽好看,珠钗、衣裳,都挑不出半点毛病。她轻轻走向房门,身子婀娜,仿佛随时准备起一支翩若惊鸿的舞。
她在门后站了一会,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拉开房门。
低垂的双眼正对上月白长衫宽阔的胸膛,突如其来的有一些娇羞,就像自己第一次拉住他的手,胸膛里那颗火热的心跳乱了节奏。满脸娇羞,缓缓抬起头来,那个人的面庞一点一点映入眼帘。
修长的脖颈,微微凸起的喉结,稍显少年气的下颌上还有点点未净的青色胡茬,红润的双唇唇角微微弯起,高挺而笔直的鼻梁,双眼里如同有万千星辰,带着一点暖化人心的笑意。
是的,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一点也没变,一样温柔俊美。她扑进那人怀里,双手温柔的环住他精瘦的腰身,将脸埋在他结实的胸前。
连他身上的味道都没变,还是一样干净好闻。她只顾着抱着他,迫不及待要向他倾诉自己的柔肠百转,相思苦痛,完全没注意到他脸上惊讶的神色以及那两个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小公子。
被抱住的月白长衫,手足无措,只得举着双手回头向身后人求助。
绿衣书童向他翻了个白眼,白衣公子看着两人的神情互动掩住口轻笑,瞬间又恢复那副神情淡漠的样子。绿衣书童伸手戳戳花魁裸露着的纤细臂膀,没好气地道:“喂,你在做什么?大庭广众,当我们不存在吗?”
花魁才从喜悦中回过神来,抬起埋在月白长衫怀里的脸,看到他身后的绿衣书童和白衣少年,惊讶道:“碧云?明透姐姐,你们怎么也来了?”
一旁的巧儿忙将几人引进屋内,轻声关好房门,将那些看热闹的眼睛一并关在了外面。
几人在屋内的小桌旁坐下,茫然向花魁问道:“不知姑娘深夜找我等前来有何事?”
“笙哥哥,我是寻香啊!”花魁给三人到了酒,在穆羽笙身边坐下。
三人一惊,细细看那花魁的眉眼,确实和寻香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整个人说不上是因为这艳丽的妆容还是什么别的原因,给人的感觉和原来的纪寻香全然不同。
从前的纪寻香,虽说嚣张跋扈不讨人喜欢,可却是灵动清秀,清新可爱,而眼前的这个人,浑身上下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媚劲。若她不说,任谁也无法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寻香?怎么会是你?”穆羽笙一脸的难以置信,“你不是随伯父伯母回昆仑去了吗?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说你是这燕香楼的花魁?纪伯伯可知道这些?”
“笙哥哥,你先莫要慌!”花魁寻香听着他一连串的发问,妩媚的眉眼对着他微微一笑,端起面前精致的琉璃杯,琥珀色的美酒映着星光,“先尝尝我特意为你备下的美酒,十八年的陈酿,浪费了太可惜。”
“你们也一并尝尝吧!”她眉眼如丝,淡淡扫过一旁男装打扮的明透与碧云,目光又回到穆羽笙脸上,一脸娇羞地看着他。
“他们不会喝酒,这就我一个人喝就好。”穆羽笙忙去拦她二人。
“怕什么,我早叫他们兑了果汁,喝起来酸甜爽口,”她轻笑一声,说着便端起自己的杯子,一饮而尽,“你看,我也喝了,不醉人的。”
穆羽笙看看她,端起自己面前的酒,酒香沁人,果香浓郁,还带些奇异的花香,他喝了一口,唇舌之间异香萦绕,果然奇妙。
碧云看看穆羽笙,也将自己面前的酒喝了,果然酸甜爽口,比夏天的冰镇酸梅汤还好喝,便推推明透,悄悄和她说:“真的挺好喝的,你也尝尝吧。”
花魁看着二人轻笑了一下,道:“这酒是我专门为笙哥哥准备的,当然是好东西,你们若喜欢,我叫巧儿去多拿些过来。”说着,便像一旁的巧儿使了个眼色,巧儿心领神会,默然退出门去。
不多时,巧儿又带了两壶酒就过来,身后还跟来了几个花娘,正是白日里调戏碧云的那几个。
那几个花娘巧笑着闯进来,拉着明透和碧云就往外走,一路走还一路调笑着:“两位小公子,这有什么好玩的,走走走,到姐姐那里去,姐姐那里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有,不比花魁娘子房里差,包你二位满意。”
二人被簇拥着,晕头转向地出了花魁的房间。穆羽笙看着两人被拉走,忙起身要去拦,却被寻香拉住,道:“笙哥哥莫担心,她们都知道碧云和明透是女子,只是和她们闹着玩,带她们去吃些点心果酒,不会对他们做什么的。而且,长久未见,香儿有许多话,想要单独和笙哥哥说。”
穆羽笙始终放心不下,想跟去看看,寻香拗不过,只好带他出门去看,只见几个花娘拥着碧云和寻香下了楼,在大堂里看着歌舞,吃着点心,十分开心。
“笙哥哥这下放心了吧,寻香只是想些话要单独和笙哥哥说罢了。”寻香拖着穆羽笙的手回到房里,关上门。
“你要说什么便说罢。”穆羽笙闻着她身上的媚香,只觉浑身难受,此时更是无比想念明透身上那清淡的莲香,沁人心脾,让人心安。
“你不是问我怎么会在这里吗?”寻香又倒了杯酒递给穆羽笙,“你再陪我喝下这杯,我便告诉你。”
“你说罢!”穆羽笙接过酒,一口饮尽,这杯酒却和刚才那被不大相同,虽然同样的酸甜可口,可酒里淡淡的花果香却变成了寻香身上的媚香,萦绕在口鼻之间,如有只小猫的尾巴在心上轻轻扫过,酥痒难耐。
“观海阁一别,爹爹嫌我丢了昆仑的脸,罚我思过抄经。我便悄悄下了昆仑,却无处可去,只觉生无可恋,”寻香倚过来,靠在他见上,温热的气息在喷洒在他微红的耳廓上,“是这燕香楼的妈妈教了我很多东西,让我懂得世间原来还有那么多美妙的东西,你看我现在多好。”
“你看我现在是不是比从前美多了,有那么多的男人爱我,愿意为我去死。”
“可是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有你啊,笙哥哥,从前你是不知道我的好,才不愿要我,不过现在,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她温热的气息烧的穆羽笙整个面颊都红了,他只觉得脑袋里晕晕沉沉,像一团浆糊,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就被扶到了寻香的软床上。
“你喝多了,笙哥哥,就让寻香来伺候你睡吧。”寻香贴着他红的发热的耳朵轻声道。他模糊地看见寻香背对着他脱去了本就薄得透明的纱衣,贴身的亵衣露出大半雪白的胸脯。
她向他缓缓走来,脸上笑容得意而满足。她将自己的大半个身子都倚在他身上,一阵阵魅惑人心的异香直往他口鼻里钻。他伸手想推开身上的人,却手脚绵软无力,身上的人又半裸着身体,根本找不到能下手的地方。寻香双手轻轻环这他的脖子,在他胸口躺了片刻,又将头埋入他的颈间,见他莹白如玉的耳垂此时红的就快滴血,恶作剧地向着他耳朵吹了口气,轻声唤他:“笙哥哥,永远不要在再开我了,可好。”
媚香入骨,他恍然间看到俯在自己身上的人抬起头,却是明透的脸,她正红着脸一脸娇羞地问他:“笙哥哥,永远不要再离开我了,可好。”
原本伸出去要推开那人的双手不自觉地变成了拥抱的姿势,将怀里的人紧紧抱着,喃喃地道:“好,我们再也不要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