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嬴川打电话来说:“和顾笑交往了?是认真的么,如果不是,何必伤人伤己。”
季予说:“你怎么知道不是真的,我跟你不一样,别拿你的经历放到我身上说,我不会一厢情愿,也不屑接受别人的一厢情愿。”
“最好是这样,否则你也知道结果。把脾气收一收,总拿话伤我没有用,倒是助长了坏脾气,指不定又要迁怒谁。跟他好好相处,谈恋爱不是儿戏,要么好好谈,要么别谈。”
她说:“您好像对我一点信心都没有,我敷衍过儿戏过什么吗。你怕结果不尽人意,难以收场,那种结果我也不乐意见,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如果不先学会看重自己,爱自己,又怎么能爱别人?”他的语气听起来那么毋庸置疑。
季嬴川知道她是满身刺的小刺猬,是会用爪子伤人的小花猫,她一天不收起尖刺和利爪,只会伤人伤己。她很令人担心。
她不答,挂了电话。
顾笑在旁边听了有点忧心:“季叔叔知道了吗?他是不是生气了?是不是不同意我们交往啊?”
应该是班主任发觉了她和顾笑在交往了,班级第一名的事也不是小事,班主任多少一定会跟季嬴川提起,因为她在班主任那里是被“特殊关照”的一个学生。
季予摇摇头宽慰道:“没有的事,我同意就够了。”
“我不想让他不高兴,怎么办?”他好像陷入了两难。
“不是你让他不高兴,他是在数落我呢,他怕我对你不好,会辜负你,会伤害你。”
他惊诧莫名:“怎么会,我不是他亲生的吧,否则他应该更生气了,但是这……季叔叔是不是说话搞错对象了,有没有可能他那些话是在警告我啊,他怎么可能数落你呢,这种情况他应该数落拐走他的大白菜的猪吧!”
“……你第一天知道他是奇葩啊?”她轻松地笑了笑。
“季叔叔怎么跟我亲爸爸似的,”他想捂脸,“我要怎么面对他啊?”
她问:“那他要是真不同意,你会怎么样?”
“我一定会很愧疚的,但,也只能愧疚了。”他轻声说。
“不会让你愧疚的,他自己经历过的不幸,怎么会让我们再经历一次呢,我爸爸也很喜欢你啊。”
他靠在她肩上停留了会儿说:“谢谢,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是很想说谢谢。”
“或许我爸一开始应该没想让你和我多接触,所以他给你安排的是住校,让你和我在不同的班级,虽然你周末节假也可以回来,虽然你就跟我隔壁班,但是这些时间空间上的不同频和距离,已经足够让我这样的人和你没什么交集了。那样的话,我们应该是仅限于认识,但不熟。”她想,所以他更应该谢的是他自己吧。
“但我出人意料对不对,还好我坚持跟你一起走读。”他确实有点小骄傲,“虽然以前走读我爸天天想让司机接送我,让我跟人放学约架都没机会。不过现在每天都有你陪着,也不差,嗯~我很开心。”
……
有那么一天下午,他要带她上楼顶看日出日落。有时他也是很浪漫的人,无意之中他就有许多浪漫的想法,还有足够促成浪漫的鲜活本性。
他说:“日落了,你注意看啊。”
她说:“我刚刚看到了可以和日落媲美的一幕。”
他震惊了:“居然走神,这么漂亮的晚霞都吸引不了你?!是什么?”
“你别说话,笑就好了。”大抵是他的目光过于殷切,她不自在,“别这么看我。”
他听得云里雾里:“所以你到底是看到了什么让你走神的好东西?都不肯分享给我!”
“你啊,笨蛋。答案都在我的话里了。”
“嗯,我听懂了,你也是。”他忍不住笑意,“遇到你的刚好是我,这就是缘分。这么一想,就突然心怀感激,虽然不知道要感谢谁,但就是看什么都顺眼了。”
她摇摇头:“不对,不是遇到我的刚好是你,而是能打动我的刚好是你,也只是你,这才是缘分所在。”
他很认真地说:“我觉得他们以为的不对,你不是冰冷,只有一直离你很远的人才觉得你冰冷,稍微走近你一点就能发现,那是疏离,彬彬有礼。我花了很久时间,才走进你的领地。”
一点一点,一点一点,打入她的世界里。他很早就想了。
根据顾笑以前的问题,季予准备在网上连载漫画,以自己和顾笑的日常生活为题材内容,还根据主角名字起了《从心而行》这个漫画名。
季予拿来两张设计好的人物介绍单。让他帮忙填写一下,她也需要参考他的意见。
写到他的身高时,她写了179,顾笑不乐意了,嘟囔:“严谨一点。”
他拿过纸笔,在数字后面加了个括号,写上成长中。
“嗯……”季予把该严谨的地方都给他严谨地写上去。
人物介绍单
姓名:顾惊也
别名:顾从心(顾今朝,顾哈哈,顾三哈,爱妃,妃子笑)
(从心,怂也。【怂,惊也。】——《说文》)
年龄:17(成长中)
身高:179cm(成长中)
体重:66kg(成长中)
生日:4月7日
性格:外向,朝气,热烈,胆大心细,笑点低,自恋,给点阳光就灿烂,感性,情绪外显
特长:暂时无(等有朝一日学成)
爱好:游戏,篮球,笑,上课神游
技能:钢琴,滑板,话多,信手拈来土味情话
缺点:拖延,散漫,好动,坐不住,略土且欠,吊儿郎当,玩世不恭,注意力易分散,不好好写字,有点儿少爷毛病,矫情,泪点低,不会拍照,恐水,恐高,偏科,没有上进心(还有救),不怕恐怖片(对季行乐而言)
签名:今朝有酒今朝醉
评价:让师长又爱又恨的问题少年。(来自季行乐的平心而论)
人物介绍单
姓名:季行乐
别名:保密(鲫鱼,GIVING(给予),吉闻,阿宅)
年龄:17(成长中)
身高:170(成长中)
体重:55kg(成长中)
生日:很少过(8.18,和父母离婚时间接近)
性格:泪点笑点都高,理性外显,情绪内敛,寡言,表面冷漠疏离或是温和乖巧,时常平心静气,慷慨大方,不屑竞争,偶露一身尖刺,言词锋芒,鲜为人知地叛逆、偏执、记仇、反差较大,表里不如一(据顾惊也所知)
特长:学习
爱好:二次元
技能:钢琴,绘画,下厨,武术,毒舌嘲讽(自带疯批气质),写作业速度快且保质保量,字永远好看不飘,行动能力强,学习
缺点:不主动交友,沉溺于孤僻,死宅;排斥味道重主要是臭的食物(对顾惊也而言);不能看恐怖片然而人菜瘾大;缺乏同理心,不懂珍惜眼前人(前期),安于现状,表达过少,深沉(可能有故作成分或是习惯成自然),难猜
签名:及时行乐。
评价:别人家的孩子!别人家的孩子!别人家的孩子!(来自顾惊也的怨恨发言)
季予看着顾笑给“季行乐”拟好的角色信息,不由得怀疑,说:“你是不是对我怨气很重?句句说得真情实感,是不是早就想说了?”
顾笑嘴硬否认:“不可能,我只是客观评价,你不能主观臆断我。再说了,你给我写的可好不到哪去!就连名字都是含义深刻!顾惊也这么好听又偶像剧的名字居然是在说我怂!简直不可理喻!”
“扯平扯平。”她说。
“所以你还记得你之前问我要不要当主角的那个问题是吧,现在是要兑现了吗?”他问。
“嗯,就当记录一下初恋好了,反正没人知道原型是谁。”她说。
自从他如愿以偿得到了一个“名分”,晚上在她房里学习他时常写着题突然笑出声来,爬到她床上打滚,发出痴汉般的傻笑。
“你是不是题做太多,写出点脑部问题来了……”她看得好一阵无语。
“不是,让我笑一下,我现在很开心,说不清楚的开心,就是一想到就会开心,看到你更开心,我可能没救了。”他傻笑着说。
“……”
他问她喜欢他哪里。
“我听新歌的时候,开头听一下,中间听一下,结尾听一下,不觉得好听还是会给那首歌一个机会从头听一遍,一遍下来只要有一瞬间,让我喜欢,那么就可以单曲循环了。”她说,“我对一首歌尚且如此,何况是你。不是我喜欢你哪里,是你让我喜欢,无论哪里。”
心动,令他心动,小心脏要爆炸了。他想。
等到了时间她准备休息了,他就拿上东西出去,刚关上门,他又打开门,扒拉着门,发亮的眼睛里有无数的话要说。
“有事吗?”她还不关灯,等他再看一会儿才问。
“小事,想你而已。”
“想我只是一件小事啊?”
“不是不是,是怕你不乐意,所以不敢夸大其词。”
欢喜与爱意在心里热烈沸腾,说出口的永远不及万分之一,不如谦虚一点,含蓄一点,他所有的隐晦,她能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