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幸福难求。唯有不明智地追寻,幸福才会遥不可及。蒙特卡洛城的赌徒们追求财富,而多数人却输掉钱财;但有人以另外的途径常获得财富。追求幸福亦如此。如果你想沉醉于酒精以获得幸福感,只能暂时忘记烦恼。伊壁鸠鲁仅和同道者一起生活,且只吃干面包(奶酪,唯有节日才加点别的),这也是他追求幸福的途径。在这方面,他是成功的,但这导致他体弱多病。而多数人需要旺盛的精力,这样追求快乐过于抽象,且操作性不强。但是,我想,除传奇之人和英雄人物外,无论你以何种准则来生活,都不应与幸福背道而驰。
很多人有着健康的身体和丰厚的收入,这固然是幸福。然而,幸福与他们无缘。就这一点来讲,似乎是生活则出了问题。从某种意义上讲,任何有关生活的理论都不容佐证。动物和人类迥然相反。动物因本能而活,它们的快乐建立在客观条件是否得以满足的基础上。假如你养了只猫,它只要有东西吃,有温暖的地方睡,晚上可以时不时出去就很幸福了。人的需求也是以本能的满足为基础,但比起猫来,要复杂得多。人们定一个最高的目标,然后克制住所有与实现此目标背道而驰的冲动。生意人过于急切地想赚大钱,可以牺牲健康和爱情。等到他腰缠万贯,除了奋斗历程可让他人效法,幸福并没有如期而至。很多贵妇人尽管自身并不倾心于文学或艺术,却故作高雅,浪费时间去学习如何讲述流行的新书。而这些书的目的不是让人附庸风雅,而是带来读书的乐趣。
试着观察身边那些所谓的幸福男女,就会发现他们的相似之处。其中一点尤为重要:在多数情况下,生活本身是一种乐趣,借此可达成愿望。那些天生喜爱孩子的女人,能从相夫教子中得到快乐。艺术家、作家和科学家能够从工作的成就中获得快感。不过,还有很多低层次的幸福。诸如,在城里工作的许多人,到了周末,就在自家庭院里劳动,春天来临之时,就可全身心地享受劳动带来的如意风景。
在我看来,过去人们把幸福过于严肃化。以往,人们认为,要想拥有幸福,就必须拥有自己的生活则或者宗教信仰。那些人认为自己的不快乐是源于低级理论,觉得唯有拥有一种较好的生活理论,他们的生活才会重焕生机,就像生病需要吃补药一样。但是,正常情况下,健康人不应以吃补药为生,不应把拥有理论作为生活幸福与否的标准。真正的幸福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假如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体贴妻子,爱护儿女,并时时刻刻满脸微笑,即使他们的生活则糟糕透顶,他也是个快乐之人。相反,假如厌烦妻子,厌恶孩子的吵闹,怯于工作,整天巴望着日子快快溜走,那他就需要一种新的生活方式——改变饮食习惯,多运动等等,而不是新的生活理论。
有种庸俗的理论认为,人即动物,多数情况下,他的幸福与其说取决于思想状况,不如说取决于他的身体健康状况。对此,我很理解。但我确信,对于不幸福的商人来说,与其把新的理论看做自己的幸福之源,倒不如在日日步行六英里中追寻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