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质问

魏征听得冷汗直流，他人生一世，不图钱，不图权。图的就是一个清名，不然也不作那得罪人的铮臣了。这件事处理不好，传出去他的名声就毁于一旦了！

于是赶忙道：“各位大人，那罪龙是犯下了天条！死有余辜。绝对不会为我大唐带来灾祸！”

众人听闻纷纷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但是看向魏征的眼神却依然充满了疏远。

“死有余辜，不知道是怎么个死有余辜法，魏卿不妨给大家说说，这泾河龙王，究竟犯了什么罪？！嗯？”刚才议论魏征谋逆时没有开口的李世民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在场的众大臣哪个不是在官场摸爬滚打几十年，又有哪个不是李世民一手提拔上来的，怎么能看不出李世民的意思。

这分明是对魏征有意见啊！可是让众人疑惑的是，之前大家议论魏征欺君罔上，他都没有反应，怎么对魏征解释的一句话反应这么大？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内情？

魏征自然也是清楚李世民脾气的，只不过往日的时候他一直以铮臣自居，对李世民发火倒也不怕，无非就是砍了我，成就我直言请谏的一世清名。

可是现在李世民问的话，却让他没了底气。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泾河龙王表面上是因为什么死的。

“这罪龙，这罪龙犯得乃是，乃是不尊天命，私自降雨之罪。”魏征支支吾吾的说道。

“哦~既然是私自降雨，那是降在了什么地方？”李世民继续逼问。

魏征不敢正面回答：“这，老臣不清楚，老臣只是奉天命行事。”

“奉天命行事，好一个奉天命行事，你到底是朕的臣子还是老天的臣子，口口声声天命，你可还把朕放在眼里，是不是哪天朕的头颅也要被你砍了去？”李世民咆哮到。

说话间一个茶杯就向着魏征身前扔了过去。

砰的一声，茶杯碎了满地，茶水溅了魏征满脸，魏征却只是匍匐在地，一动都不敢动。

“陛下息怒，陛下保重龙体。”众大臣赶忙也跪成一片。

李世民看着趴在地上的魏征，越看越觉得讨厌。

“好，你不敢说，那就朕来说，就让众爱卿听听那泾河龙王犯了什么罪，而你魏丞相，又斩了什么神。”

李世民的声音很冷，魏征的心却更冷，他没有料到李世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遵从天命，顺天而为，他原本以为一切都会顺风顺水，就算是李世民也不敢和老天作对。

可他又怎么知道，现在的李世民已经不再是那个封建皇帝，而是两个灵魂融合后的全新的李世民！

“那泾河龙王所犯的罪，就是在河东河南下了一场大雨，解除了旱灾，救了数十万百姓的性命。如此的重罪，魏卿，斩的好啊！”

李世民的语速很慢，悠悠的口气。可是那声音却像九幽下的寒风，吹到了每个人的心里。

众大臣也明白了为什么李世民会生那么大的气，看向魏征的眼神也不再是疏远，而是鄙夷，不懈。

魏征则是整个人彻底摊在了地上，完了，全完了！

王为何而死。

但是他作为谏臣，惹怒李世民不过是家常便饭，不知不觉间已经不把李世民的帝王威严放在眼里，更何况斩龙是顺应天命，他觉得李世民也没有胆子反抗天命。

他没想到李世民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把泾河龙王的死因说了出来。

“泾河龙王来找朕救命，朕本来无意插手仙神之事，但是泾河龙王为了拯救大唐百姓而触犯天条，朕就不能不救！

朕之前还告诉他，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他救了大唐百姓，却死于大唐臣子之手。

朕汗颜！

谁都能斩他，我大唐臣民不能斩！

魏征，你若不死，朕无颜面对，河东河南数十万百姓。”

李世民看着魏征，语气淡漠。

“来人，把那龙头祭于殿前，把魏征押到龙头前，斩首谢罪。

再着人把魏征罪行，写成榜文，昭告天下！”

明知必死的魏征听到前半句还只是面色灰败，可是听到后半句却再也忍不住，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陛下，求陛下绕过罪臣呀！陛下！我只是顺天而为，顺天而为呀！微臣但求一死，只求陛下为微臣留几分颜面啊，陛下！”

他清贫一生，官至丞相，除了朝服外连一件华丽的衣服都没有。更是每日谏言，得罪了不知道多少大臣，就连李世民也被他得罪透了。为的就是能够在史书上搏一个千古的清名。

一旦斩龙之事昭告天下，那他不止清名被毁，还会留下千古骂名，这比把他千刀万剐更让他难受！

“呵呵，魏卿素有清名，若不昭告天下，朕岂不是成了枉杀贤臣的暴君？若不昭告天下，九泉之下的泾河龙王又岂能安心？”李世民看着俯跪在地的魏征没有一丝的同情。

哼，什么千古名臣，不过是别人逐利他追名。如果魏征真的认错，他还愿意在榜文后面为他粉墨几句。可是到死那魏征还抱着名声不放，那也别怪他让他名声彻底扫地！

魏征听着李世民毫无情绪的话语，霎时止声，匍匐在地，半天没有动静。

再抬起头来，两眼已经一片血红，看向李世民充满仇恨！

“你以为这样那条孽龙就会放过你吗？那孽龙救人而死，功德而化怨念，他不会放过你！哈哈哈哈，李世民，你死期不远！我在地府等着你！李世民你不得好死！”魏征猖狂笑骂着。

李世民脸色一片铁青！

“来人，快来人，把这罪臣拉下去行刑。”

一旁的众大臣，看着李世民铁青的脸赶忙让侍卫过来。

“李世民，我位列仙班，死后成仙，我是仙人，你杀不了我，我不过成仙去了！”魏征看见侍卫前来毫不畏惧！更是站起身来，直视着李世民。

“成仙？这仙你成不了！朕说的！至于朕说的有没有用，你很快就会知道。”李世民看向魏征，像在看一个可怜虫。

魏征被他的眼神刺痛暴怒道：“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凡间的帝王罢了！你杀不了我！你杀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