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来说,暗中相助的人只有这几种人:
拥有热心肠但是有事情继续处理的人;
对你有所企图但不想你知道真相的人。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是个两头都站了个人。
——邵红吟
“叮叮叮当!”
“当咚咚叮!”
“叮叮咚当!”
人们都总说“对牛弹琴”,但那是自己在有琴艺的基础上,弹的却并不对人;可换到我这里,那就只能是“胡乱弹琴”了。毕竟我是真的不知道音乐的旋律,我完全就是消耗身体里的灵力乱来,而一旁姥姥种植的那些农作物有些上下左右相互摇摆,看样子就像是一些人朝着我无奈地摇摇头,一些人冲着我仰头大笑一般。
我冲着那些作物双手握拳高高抬起,一副非常不满的神情大喊:“笑什么?笑什么?不许笑——”
不过,因为我每天都待在葡萄架弹“天音琴”,姥姥却发现那些作物们经常因为我的乱弹琴而一摇一摆,无论是施肥和浇灌的时候吸收效果的都非常好,所以生长的都极为茂盛,甚至,有些还缩短了生长周期……
而这最后的结果,无非就是:家里人的蔬菜倒是不需要另外掏腰包了;多余的蔬菜既能做人情又可以多得一笔收入。计算下来,放我在家里胡闹才是最好的选择。
乖乖因为认我为主,所以无论我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可是这个小家伙终究是只猫,高处是它们最向往的地方,我躲在葡萄架上弹琴,它就趴在我的腿上睡觉。这个小家伙实在是享福,纵使我的“天音琴”弹得歪七扭八,它却能在这样的音乐中睡着,而且还会时不时地打起呼噜来。我试着中途弹奏的时候突然停下,而乖乖就会立刻醒来,两只前爪向前一伸,弓起身子伸了个懒腰,之后便是两只大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看,就好像是在对我说:“你为什么不继续了呢?”
我先是愣了愣,紧接着一阵微风徐徐吹来,我拨了拨有些凌乱的头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清凉;紧随其后的便是柔美阳光,像是给我盖上一层毛毯……
“青春年少正当时,身世迷离无解缘。
挚友陪伴影身随,无所欲求与相用。
清风拂面逍遥意,万般缘纠不缠身。
抚琴不知吟何曲,意对心念皆可行。”
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一个非常爽朗且大概与我同岁的少年声音,可是他的这一番话却突然让我恍然大悟,我按照这个“朋友”的提示,先是按照顺序拨动琴弦,一阵柔美的音乐声响起,随后我轻轻地闭上眼睛,拨动琴弦,专门选择了音调柔和和轻巧的几个琴弦,随即唱了起来:
“谁家儿郎泣声啼,鬼神阎罗尽驱散。
饮血升华红眸起,魑魅魍魉无处隐。
动若巧雀静若莲,入微细致发如柱。
天赋尽赐前途敞,不知身世苦凄凌。
行善逐日终获果,八钱缠绕保平安。”
歌声的柔和和悠扬瞬间传遍了整个小院,但是因为我所唱出来的曲调较低,并且其中还带着一些低沉和哀怨。霎时间,我身边的乖乖变得非常不愿动,无力无望地好像看不到明日未来,失去了动力一般;而那些植物也是由绿转黄,原本小院生机勃勃就一下子转成了枯黄如秋,肃杀万物似的。
“你疯了吗?!把感情抬上来,不然这个地区快速进入秋天是什么后果你不知道吗?!”
那个爽朗的少年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我立刻从漫漫思绪之中回过神来,看到周边的景色大变模样也是把我自己吓了一跳。拿着“天音琴”正不知所措的时候,舅妈正带着表哥买菜回来了,看到家里的一切植物全都变成了枯黄色,转眼瞅到葡萄架上的我慌乱无比,张口而来的责骂就朝着我飞了过来:“邵红吟,你又在家里搞什么幺蛾子?这些植物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全部枯死了……你这个混小子小偷小摸就算了,没想到你居然还喜欢搞破坏?!真是岂有此理——”
虽然舅妈的挑衅我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但是我也不是任由他人随随便便说我的不是,更何况还是这莫须有的罪名。我狠狠地拨动了手中“天音琴”的琴弦,因为我的心情中充斥着愤怒,灵力也随之凝聚起来,因此弹出来的重琴音灵力冲击非常强大,舅妈毫无疑问像是狂风中的落叶被一下子吹了起来,很快落在地上,买回来的菜也洒落一地,可刚接触地面的瞬间,那些瓜果蔬菜也开始微微泛黄、腐败……
拨动琴弦,我选择了声音极重和轻巧声音的两种琴弦来弹奏下阙。“天音琴”用久了其实会发现,并不是真正的心随意动就可以弹奏出乐曲,而是要明白一个平衡的道理,重音压阵过头大气难喘,柔和低吟之下衔接难度,唯有轻巧的中和相互搭配,才有可能弹奏出音乐。“天音琴”重点就是为了让我了解什么叫“尺度”,在重音和轻巧的相互调和之下,周边的植物开始重新展现昔日的新绿,就像是初夏刚到般那样生机勃勃,随后我也高声唱道:
“‘人间’万物尽收眼,‘浮世’难逃是与非。
玲珑本是无罪物,小鬼阴毒贪欲引。
拒错万千不低头,誓死自证清白身。
分毫追丝手同心,话锋刀句邪心现。
莲心净清万事平,曲直类分爱憎明。”
这首歌的上阙毫无疑问是把我自己身上的优点先说了个遍,但是其中却也表达了我外在得到了一切,而内在却是空空如也的身世惨状。可这下阙,说的正是我在幼儿园中发生的“大富翁事件”。我自证清白让舅妈彻彻底底说不出话,而舅妈对此不依不饶,可是纵使小孩子的话不可相信,但是证据由于完完全全形成了因果链,抵赖是抵赖不掉的。姥姥、姥爷曾经在家里说过,谁要是显得没事旧事重提就跟他/她过不去。现在舅妈这样子说,不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么?
我的歌曲已经让舅妈对我握起了拳头,而我此时举起右手并竖起食指立在嘴巴上,可这没完,食指竖着做了个嘴巴拉链的姿势后又假装捋胡子。这不正是告诉她:“舅妈你就赶快闭嘴吧,除非你不怕姥姥或者姥爷知道。”
舅妈这下可谓是愣住了,一丝理智让她瞬间回过神来,我举起左手并竖起中指和食指,在自己面前摇了摇,那些已经变回来的蔬菜,重新被我用灵力放回菜篮并交到舅妈手中,舅妈接过篮子,赶紧拉着表哥回了家。
我把“天音琴”收了起来,站在葡萄架上四处观望,虽然没有看到那个说话的人,但是我还是说了一句:“谢谢你。”
“不用客气……”而这个声音,则是在距离我非常遥远的一座山顶上,一个跟我年纪差不多的少年,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手中戴着一副铁爪套,脸上是一副邪魅般的笑容面庞。
而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拥有一双赤色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