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郁闷

心情的郁闷,并非偶尔才有,可这次却让我极度不安。有时难寻一知己,所以人们常说:“得一知己,死而无憾。”但有时会同时遇到两个或更多,然而这只是初期的接触,或许时间久了才能察觉其中的玄妙。可我已没有太多时间去逐一验证。

确实是因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才得以认识周燕梅。并非朋友,只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同学。当时恰逢桂警院建校七十周年,学校举办了“迎校庆——您选书我买单”图书荐购活动,我在此次活动中荣获二等奖。获奖名单公布后的第三天,恰好我没课,于是向辅导员请假前往仙湖校区领取奖品。

天空飘着小雨,我打车前往,车窗外淅沥的雨声被隔绝,仿佛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我的心却无法平静,既有对即将领取奖品的期待,又有一种莫名的惧怕,仿佛这趟行程会改变些什么。

说久也不久,眯眼的工夫便到了仙湖校区。在采集部签了名,领取属于自己的那份奖品后,采集部的老师对我说,可以问下五合校区有没有谁需要帮忙领取奖品的,让我一并领回去,毕竟来一趟都得请假。我在群里问了一句,倒有几个人需要帮忙,让他们发来了区队和学生证后便替他们领了奖品。但此时正值上课时间,许多同学未带学生证,只有一位女生带了,我也只为她领取了奖品,这人便是周燕梅。

因下午有课,事情了结后,当即返程回五合校区。身上钱不多,不敢在外就餐,回到五合校区才在食堂打饭。在宿舍吃饭时,发信息问周燕梅,时间定在下午——下午集合上教室上课前把她的那份荣誉交给了她,一等奖,三本书。时间仓促,此前毫无交集,甚至在此之前都不知有她这个人,因而也未留意其长相。东西交到她手上,我转身便下楼,这一转身仿佛断绝了一切。

然而,命运似乎总有它的安排。当我们再次有交集,是因我对英语的一个句子无法理解向她请教,当然是在网上。紧接着又围绕英语展开闲聊,谈完英语谈数学,这勾起了过往那一丝丝难以忘怀的往事。那没有职业道德的数学老师,至今仍难以抹去。时也,命也,我们竟有相同经历,于是在数学老师这个话题上越扯越远,我也因此表现出不满,心中的愤懑如潮水般涌来。

她却告诉我,若换在数学老师的角度,或许我能明白。她又对我说了许多堪称人生哲理的话,这是第一次有外人如此对我说,她比我小一岁,但懂得确实不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回了一句“年龄与经历不一定成正比关系”,她也认同我的说法。

我们聊了许久,直至半夜,幸而次日是周末,否则定会影响课程。

因迟迟未睡,她又问我平日是否都这么晚睡,我只淡淡回复了三个字——睡不着!她对此颇为惊讶,这的确不该出现在我们这个年纪。

“是你想太多了,想多了就难入睡。”

“也不是想太多。”

“不是想太多,说明你也在想。”

“可能是背负太多吧!”当一个人背负太多时,想要无忧无虑地生活,难如登天。那些沉重的负担,像无形的枷锁,束缚着我的心灵。家庭的期望、学业的压力、未来的迷茫,交织在一起,让我喘不过气。

“这不是理由吧!你要懂得取悦自己。”

她继续开导我,还跟我讲什么样的情感才算朋友。我对她说:“我一直没有朋友,但不在乎,因为朋友不在多,在于质量。”

“初中时就有人跟我说过同样的话。”

一直聊着,她突然问我到底背负了什么,我沉默了许久,思绪在黑暗中翻腾。最终,我缓缓开口,说起了家庭的困境,父母的期望,以及自己对未来的恐惧。她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眼神中透着理解和同情。

上次将《法律逻辑学》课本交予她后,我和她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昨夜小谈了一会儿,只因书籍出版的问题,不过也只是浅尝辄止,不敢深入。

2021年 3月 29日,在桂警院。